那道亮光突然爆出,刺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无法张开,不少人却在那刺得人眼泪直流中一声叫喊,“结界被打开了!”
白司霂皱眉,到时间了?
那道亮光过后,等到所有人的眼睛差不多都适应了强光后,张开眼看见的缺席一锦衣人。
白英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那人如玉脸庞,如玉眸光,整个人如玉一般白皙而圣洁,一身玄色锦衣却又露出红尘高等贵气,很难想象那样的两种感觉在一个人身上并存。他既生为王公贵族,又出落于佛门之下,他本娇纵高傲,却无喜无悲,一生为那女子奔折,本应享人世繁荣,却又屡屡落魄而归。
直至今日,他落成这一番,既人既仙,无感无情,他追寻的被他抛弃,他怜惜的被他伤害,他拥得一切,却又失去所有。
月乏郡王,秦霖。
他身披着紫天金光,带着佛的号召降临于此,打开那结界之门,救他们于危难之间。
戴着这样的光环,出现在众人面前,无疑是救星中的奇葩星。
奇怪的是秦霖一出來,学子们面前的那些怪物们又纷纷发出嚎叫,此时的嚎叫再不是先前那番箭拔驽嚣的感觉,而现在听起來竟然是凄厉!
秦霖淡淡地看着,却又不像是在看,那锐利仿佛看透所有一切的眼光,让人觉得空荡荡的,虚空无际,觉得脚无实地。那般的眼神,让人因为他眼光的骇人,而臣服于地。
而事实确实如此,那些东西看见他,皆避之而去。
“各位,幻场被放出其它空间的东西,是我的处理不当,失职在我,让大家遭此创伤。”
他平平淡淡的眼神充满着圣洁的光,令人惊艳的眉目下,是他让人惊心的姿态,让人觉得他是那样地不可亵渎。
白司霂看他一眼表示疑惑,秦霖不再说话,他将结界完全打开后,便退在一旁,等待众人出去。
场外的一看里方如此凌乱,学子们皆受伤不轻,他们之前在外面,就只看见学子们一直不停地射箭,一直不停地在场内绕圈,一直不停地仿佛被各自东西击中,固然心中感觉很奇怪,但毕竟沒有清楚看见,也不敢妄加断论。
此时场外轰然爆起交谈议论之声,指指点点才敢猜测学子们经历了什么。
不过也不用差测了,看学子们几近遍体鳞伤,好像刚刚才度过一场凶残屠杀,人人眼眶血红,狼狈不堪,却有愤愤和嗜血之色隐隐浮现,看向外面的自由天地时,目光如狼贪婪。
终于,战胜了!
学子们拖着自己的伤躯而起,几个几个地扶持出去,而白司霂走到秦霖面前,恭敬弯身,“郡王。”
秦霖几不可查地点点头,他身旁还站着沈彦于,见着她大松了心中的一口气。
沈彦于见白司霂走上前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传來,他刚刚以为是白司霂在场内厮杀造成的,等他再一看时,却看见白司霂用來绑住手肘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渗透,整个布条都是妖艳而沉郁的红。
沈彦于惊叫出声:“大人,你受伤了!快,快去找大夫!”
白司霂沒有管沈彦于的大呼小叫,固然认为他此时有些太失礼了,却还是任他叨叨着要去找大夫。
她此刻已经沒有那个力气去制止沈彦于进來越來越多的聒噪,她垂头沉下脸问:“郡王,我请求一个解释。”
沈彦于听到这逾矩的话,惊得眼眸都张大一圈,虽然心中也有些疑惑,但他确实不敢在郡王面前如此大胆地说话。
秦霖听了却沒什么反应,看了一眼白司霂手上的伤,道:“你和她一样,这片地方是她开辟的,这里也是她当初练军的地方……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她镇压的,这么多年,许是那些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积怨已久,你和她有些联系,所以,他们应该是把你当做她了。”
他淡淡的声音,混杂着白英花的香气,清淡,而芬芳。
白司霂怔了怔,秦霖这话说的是她?而自己间接成了那个让这些东西怨气释放的真凶?
虽然这些东西怨恨要起覆的是叶羽琦,但却因为她和叶羽琦有着相同的联系,相同的來自现世的气息,故使之为祸。造成这般局面,究竟应该怪谁?怪叶羽琦当初将那些群怪镇压于此,还是应该怪自己?
白司霂觉得,自己的错。
如若不是她非要参加夏考,还非要参加骑射考核,便不会來此引出了那群东西,也不会让每个参加骑射考核的学子遭受如此大创。
他们本应该顺利度过骑射考核,然后从杞乐书院结业,或是为了谋取一官之职任而去参加秋考,他们的一切都应该顺顺利利,却在这里大面积重伤,也许无法再参加接下來的其它考试,
如此得不偿失之事,白司霂却导致它们发生了。先前学子们还拼死保护她,每个人都是挂彩重伤,后一刻却又知道那个害他们受伤,还失去接下來考核的能力的人,就是他们刚刚要竭尽保护,以命相信赖的,这种滋味是如何?
白司霂应该作何态度?是与以解释,还是不闻不问?前一种学子知道后又会如何看她?怨怪?恐怕不止。
而要是当做什么都沒发生一般,一点儿不解释,继续欺瞒下去,若以后东窗事发,那样恐怕人人都会觉得她不够坦诚,期间做的一些难做的事,也许都会认为是她故意刁难,什么事都觉得她在隐瞒,什么事都觉得她在欺骗,那种滋味,如何?
白司霂还沒有发表意见,沈彦于显然已经想清楚了秦霖说的究竟说的是些什么,已经抢先一步急声道:“大人,你可不能不顾一切就这样说出去啊!且不说本來就无您过错,为何要您承担让那些怪物勃然大怒振奋而出的罪魁祸首?”
沈彦于皱着眉头行到白司霂面前,极力地劝告白司霂不要跟学子们说,她若是承认,所带的的危害必然很多。“白大人,现在牵扯到的不是学子们对您的拥护会有所折损,而是您即将会出些状况,要是这时您沒了后台支持,沒有学生们为您申诉,或许可能就此再难翻身,而依照皇上的性子,您或许还可能……会……尸骨无存。”
白司霂却着重在他说的出些状况,“状况?什么状况?”
沈彦于叹息一声,看着白司霂,抿了抿唇,“白大人,之前被抬出去的那个女子,阿尚宁,您知道吗?”
白司霂点点头:“仅仅知道名字而已。”
沈彦于无奈地看她一眼,“阿尚宁是阿宁前世的女儿,她此次在骑射场出了事,阿宁前世定然会深究,抓您逼问或者直接令人下定义问准备,这些事情他沒有什么做不出來。”
“阿宁前世很大实力?竟然可以在皇帝的朝廷里直接干扰官员的所在分职?”
沈彦于看着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阿宁氏本是一个部落,自从五年前阿宁部落采取和亲和进贡得到朝中不小的地位。毕竟皇帝要既要睡女人,又要哄女人开心,既然睡了,肯定要说点儿枕边话,那话一说出口,还不是加官进爵?何况,沒有巨大的金钱贡税來提供给皇帝那一笔笔巨额开支,皇帝也不好过。皇帝想要好过一些,那么就只得好好照看他们,免得给自己国家的供货源被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因此废除掉原本在其职位上的阿宁氏族人。”
沈彦于说话似乎都不打标点符号,一番话如流水般划过,让其它人觉得他好像还沒有开始说话,就已经把最后的话语说完了。
而沈彦于说完,才发现面前还有一个皇家的贵族子弟,在他面前睡这些话,虽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突然就说出來了,沈彦于睡的话不是针对他,却也在无形之中将他包括了。
秦霖仿佛沒有发现一般,还是静静地垂着眼眸,沒有什么感情,真正的沒有感情。是他身为皇室贵族从小而來的娇持,还是身为曾经身为佛门的四法皆空?
他什么都在意,却又什么都不在意,沈彦于的那些话他不在意,阿尚宁的事情他也沒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情里,他素來喜爱飘荡,然而这次为了她的事情,她的疏忽,她的一切。
她的一切,是他的一切。他沒有什么可以追寻的,只有将她的纳为他的,而他的可以抛却,不能忘怀的是她的。
一切。
沈彦于有些脸色发白地看着秦霖,秦霖的眼眸让他觉得熟悉,却始终想不起來在哪里见过,不过沈彦于自动排除了认识的可能,秦霖这样身居高位并且得到所有人拥戴的,他怎么可能亲近过?
沈彦于脸色渐渐缓和,白司霂却再次皱起眉头,阿尚宁的事情她如何处理?难道真的摆脱不了颜墨的干涉吗?她心情有些糟糕,想要发出心中的无名火气。
沈彦于看着她,默默想,近期的树苗可得时时防备着抵抗她狂风暴雨的突然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