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陆稔自语道。此时的他并未入睡,一柄长剑早已被其握在手中。
“是谁啊!”李伯起身问道,然屋外并未有丝毫回应的声音。
叩门声再响,李伯于袖中藏一短剑,打开房门,却见一年轻女子搀扶一精壮男子立于门前。
“姑娘,你们走错地方了吧。”李伯问道。
“请问您可是李伯?”那女子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正是,敢问姑娘是?”李伯听闻稍稍放下心来。
“李伯,我是秦姑娘的侍女,叫莺儿,这位是严瑞,严公子。”那女子大喜,急忙说道。
“哦,快进来。”李伯忙将二人请进屋中。
“莺儿姑娘如何找到这里?”李伯问道。
“是小姐,她告诉我到这里的。”莺儿施了一礼,言道。
“你见到小姐了?”李伯轻声问道。
“嗯,见到了。”莺儿答道。
“那小姐现在怎么样?可与你一同前来?”李伯问道,心中尚有几分希冀。
莺儿神色黯然道“小姐说她已经知道剑山弟子的下落,而今要去报仇!所以并未与我一同前来。”
李伯闻言久久不语似在思索。
“严公子这是怎么了?”李伯见严瑞双目圆整却不能开口隧问道。
“严公子前些日子身受重伤,而今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不能行动言语。”莺儿低声道。
“那可需我将众人喊出来,为严公子诊治?”李伯问道。
莺儿欣喜道“如此最好不过。”
李伯轻叹道:“姑娘可是饿了吧,我现在便让家里的给你做些吃的。”
“不用麻烦了李伯,我此时不饿。姜公子,陆公子他们而今在哪里?”莺儿忙拦住李氏夫妇,问道。
“他们都在密室之中,我现在便领你们进去。”李伯言毕,将两人领入密室之中。
陆稔听闻几人谈话之声,稍稍放下心来,便未叫醒众人。随即密室之门被打开,两个人影进入。陆稔点燃灯火,果真是莺儿,严瑞二人。
“莺儿姑娘,你便将严公子交给我,大家皆是忙碌了几日,而今方得以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迟,还请姑娘轻些。”陆稔轻声道。
莺儿本想央求众人为严瑞诊治,见陆稔不允,众人皆已熟睡,便不再坚持,隧将严瑞交予陆稔走进内室。陆稔得见房门关闭,便将严瑞扔于地上不管不顾。
“你可真够狠的。”姜云鹤早已醒转,低声说道。
陆稔面色一红,低声道“姜大哥莫非此时便要为其诊治?”
姜云鹤轻笑道:“算了,今日我也乏了,明日也不迟,我睡了,严瑞便交予你。”
“好,我一定好好照顾严公子!”陆稔放下心来,低声说道,随即手握长剑,慢慢睡去。只可怜严瑞虽是神志清醒却是不能动作言语,只得于地上苦熬一宿。
“瑞儿,真的是你,你怎么了。”严家老父大声喊叫,将众惊醒。
严芳醒来听见父亲大叫随即走出房门只见严瑞躺于地上,浑身颤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伯父不需担忧,严兄弟这是中了白玉生毒针,而今针毒未去,故而不能行动言语。”姜云鹤上前轻笑道。
“姜大哥你身受重伤,还是好好休息,这严瑞便由我来诊治。”陆稔亦上前说道。
“如此也好。”言毕,于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陆大哥,我哥怎么睡在地上,而且浑身发抖?”严芳问道。
“令兄所中之毒,毒性刚烈,唯有让其睡于地上方才能抑制一二,是吧,姜大哥。”陆稔神情庄重言道。
姜云鹤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江满堂,韩鱼二人走下床榻将严瑞扶起,于床榻之上安置,许久严瑞方才正常。
众人见严瑞怒目圆睁,似是有话要说便皆以为毒性甚强,而今仍是痛楚至极。
陆稔虽未学得几许医术,却对人体经络与江湖上诸般毒物了然于胸,随即为严瑞把脉。良久方才面露难色道:“严公子所中之毒乃是酥筋散。身中此毒之人浑身瘫软无力,虽不致命却也可使人无半分行动能力,而今中毒已久只怕不好医治。”
“陆公子,还请您想想办法救一救犬子。”严父立时下跪,言道。
“伯父,您这是做什么?我定然会想出办法的,您请先起来。”陆稔忙将老人扶起。
姜云鹤摇头道:“若是寻常人使出此毒,倒还有救,只是此毒乃是隐月宫白玉生所使只怕已不是酥筋散,而是销魂散。”
“销魂散?”严家父女,江满堂,韩鱼等人闻言皆是一惊。
陆稔道:“姜大哥,销魂散毒性猛烈若是三个时辰之内不服用解药便无半分活命希望,而今严公子暂无性命之忧,再者那白玉生本就不想直接取了严公子性命,定然不会用销魂散这种毒针。此毒定是酥筋散无疑。”
姜云鹤轻轻点头,不再言语。
“那都要用什么药?”江满堂见状急忙问道。
“我写一药方,再请李伯前往城中抓来。”陆稔随即忧心道,“还有一事比较麻烦,严公子中毒已久,这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若只是用药恐难以痊愈,尚需一剂猛药!”
“什么猛药。”众人问道。
“其实也算不得是药,只需让他多饮些水,多食些巴豆即可。”陆稔淡然道。
“这饮水简单,只是这巴豆乃是通便之物,食多了只恐伤身。”江满堂言道。
“只怕江兄误会了,这几日间毒素已经遍布全身,若是不能将身上污秽之物排空,纵是有了解药也无太大作用。”陆稔正色道。
“原来如此,不知道需要饮多少水,食多少巴豆为好。”严父上前问道。
“人体水占七成,似严大哥这般魁梧的身子只需饮下百斤水足以。至于巴豆,不需太多,一斤足矣。”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严公子可是在开玩笑?”江满堂神色不快,问道。
陆稔见状也不言语径直盘坐于床榻之上闭目眼神。姜云鹤强忍笑意,言道:“还不快去。”众人闻言,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便将严瑞抬了出去。
及至天色暗淡,众人仍未将严瑞带回。
“姜大哥,我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陆稔低声问道。
姜云鹤不语。
“我是不是应该要他少喝一点儿?”陆稔又问。
姜云鹤依旧一言不发。陆稔大感无趣便不再言语。
众人又是忙碌了一夜方才给严瑞服下解药,带回密室之中。
天色大亮,陆稔醒来,见众人依旧忙碌不休,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严芳闻言道:“陆大哥,昨晚我们一宿未睡。”
陆稔笑道:“这是为何?”
严芳苦笑道:“昨日我们在天黑之时才将百余斤清水灌下,昨夜,大哥折腾了整整一宿。”
“哦,原来是这样,药可曾喂下?”陆稔轻笑道。
“已经喂下,陆大哥,我大哥他真的不会有事吗?”严芳忧声道。
“无妨,若是服了药,当很快便能有所好转,只是若要痊愈,只怕还要些时日。”
严芳闻言大喜。
至此,江满堂,韩鱼,严家父女方才歇息。
陆稔再看严瑞,只见他双目无神,浑身浮肿,有气无力。姜云鹤上前查看严瑞病情,却笑而不语。
“姜大哥,今日我进城去打探消息。”陆稔说道。
“也好!”姜云鹤轻语。
及至午时,严瑞方才有所好转,虽依旧不能有所动作,但却可发出些许声音。
严芳等人已醒转,见严瑞形状,皆是欣喜异常。
“陆大哥的法子果然管用,这么快便治好大哥。”严芳笑道,众人皆称是。
“姜大哥,陆大哥到哪里去了?”严芳问道。
“他去城中打探消息了。”姜云鹤淡然道。
严芳闻言,绣眉轻皱道“陆大哥有伤在身,这几日也不得休息,今日竟又进城打探消息,只怕伤口愈发难好了。”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百感杂陈,陆稔本与此事无关,而今却深陷其中,为众人身受重伤,却也不得休息。
“如今我们众人之中能够做事的也唯有他一人,当真是辛苦他了。”
柳颜轻声道,“若非有他相助,严芳姐姐此刻只怕仍在魔掌之中,云山之巅窈娘严瑞定然有去无回,我此刻只怕已身首异处,江满堂韩鱼两位大哥也仍困于大牢之中。”
众人默然不语。
“昔日,你三人欲害人家性命,却不知人家为了你妹妹几乎搭进一条性命,若是此恩不报,此罪不赎,我姜云鹤便第一个不答应。”姜云鹤不顾众人神色,郑重说道。
“姜大哥,我江满堂知错,自今日起,我江满堂的性命便是陆公子的,但有所命,莫敢不从。”江满堂神色凛然,言语铿锵有力。
“还有俺韩鱼,打今个儿开始俺韩鱼的命就是他的了。”韩鱼也大声说道。
“小老儿一家全仗陆公子相助,当牛做马也难报万一。”严家老父上前说道。
姜云鹤闻言不再言语,面含笑意,静坐于床榻之上运功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