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郡守府中,三位老者围攻陆稔,一人大喝道。
陆稔不答,手上攻势更猛。三人见黑衣人招式精微,内力绵长不绝,均是心中大异,本欲退去,但又恐白天驹有恙,故而苦撑。
陆稔手中也有分寸,出手之时攻势虽猛却也时时为自己留有退路,只待时机成熟便抽身而去。
仅仅一刻钟之后,隐月派弟子所在方位已然没有任何动静,陆稔随即一招使出逼的三位老者不得不尽全力防御,己身则趁势而起,离了郡守府。
东方泛白之时,陆稔终是回到李家,众人皆是一宿未睡,翘首以待。
“怎么样了?姜大哥怎么没有一块儿回来?”严芳上前,面露焦急之色问道。
“姜大哥一人前去营救江满堂二人,恐怕要晚些方能回来!”陆稔轻声道,心中亦是惴惴不安。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若是他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危险?”严父咕哝道。
“伯父不需担心,姜大哥武功高强,想来必会无事!”陆稔宽慰道。“不知窈娘和柳颜现在怎么样了?”
“窈娘昨天已经醒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柳小姐,她跑了!”严芳神色黯然言道。
陆稔大惊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她去哪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更不敢出门去追,李伯李婶二人几乎已经找了一天的时间都不见她踪影。”严芳双眸含泪,极为愧疚。
“你们不要担心,我去城中找她!”陆稔言道。
言毕,陆稔展开步法,快速离去,众人阻拦不及。
及至城中,陆稔饥饿难耐,方才想起已整整一日未曾饮食,便在城中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陆稔此时自然是另一幅容貌,纵是甄洪在此,只怕也认不得。
城中兵马来往不绝,大肆搜查。陆稔于城中慢慢踱步,也不匆忙,细细听闻众人所谈论之事。
“你知道吗,昨晚,郡守府中大乱,有人要行刺白郡守!”一人对其同行之人言道。陆稔跟上,于二人不远处倾听。
“我也听说了,似乎大牢之中也有人在劫狱,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串通好的?”那人答道。
“那谁知道,怎样,可有囚徒被劫走?”
“据说有两个囚犯给人劫走,大牢之中死伤无数,那劫狱之人也身受重伤。而今官府正在全力缉拿!”
陆稔心中凛然,昨日姜云鹤重伤,看来这大牢之中防守之严已远超二人设想的那般,若是自己前往,此刻早已殒命。
陆稔于城中已走了大半日的光景,仍未听到半分有关柳家小姐的消息。心中无奈,出城而去,及至南城门时忽见一身影酷似柳颜,然样貌举止均大不相同,陆稔心中生疑,隧跟在其身后,只见这少女于城外徘徊良久,也不离去,不时看向城门楼上柳翼虎首级,虽面目不为所动,然双眼之中热泪晶莹。
陆稔心中已断定此人便是柳颜,上前似是故人一般挽起少女手腕便要离去。
“你这人干什么?”那少女大声喝道,一声惊呼引来无数人侧目。
“跟我回家!”陆稔微怒道。
少女闻言,竟泪如泉涌,不再言语,任由陆稔抹去其眼泪。
远方议论之声响起,二人往城外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溅起无数飞尘。此番人马皆是年轻女子,各个长相俊秀,清丽脱俗。中心一辆马车富丽豪华,左侧一少女紧跟在侧。
陆稔轻皱眉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而今不知又是何方势力进城,城中局势复杂,你父亲的事情由我来办!”
少女闻言,眼中热泪再次涌出,陆稔无奈,只得将其搂入怀中,遮挡面目,缓缓离去。
“小姐,前方城楼之上悬挂一人头,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换一个城门进城吧。”浩荡人马之中,一少女低声向马车之中言道。
“无妨。”马车之中传出淡淡回应之声,其声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陆稔二人从其车马旁走过,状若一对恩爱的夫妻。
“小姐,这云东郡中的风气果然大不相同,刚才有一对少年夫妻相拥而过,这可在洛府城中不曾见过。”马车之外那少女轻笑道。
“你这丫头,看来我还是要趁早给你找个婆家才是,也省得你羡慕不已,扰我清修。”马车之中女子笑道。
“小姐又开我玩笑。”少女佯怒道。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云东郡,引来无数人侧目。
陆稔二人回到李家之时,姜云鹤等人已然回来。
“姜大哥,你怎么样了?”陆稔神色焦急,问道。
“无大碍,受了些皮肉伤而已。”屋中众人闻言虽是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止住了。
陆稔见众人如此情形,早已猜出八九分,不禁神色黯然。李婶严芳上前拉起柳颜玉手道:“姑娘回来便好,报仇之事咱们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陆稔跟随众人进入地窖之中,陆稔一时无言,这地窖竟可以容下这许多人,及至入内方才发觉,地窖之内竟藏有一密室。进得密室之中,陆稔得见江满堂,韩鱼二人,只见二人浑身伤痕,想来在大牢之中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二人见陆稔入内,均是大吃一惊。江满堂挣扎着便要坐起,陆稔脸色冰冷道:“若不是窈娘等人为你们求情,现在我便取了你二人性命。”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只恐陆稔一时气恼,杀了二人。“而今我们性命连在一起,这些旧日恩怨便先暂且放在一边。”众人闻言又是心中一松。
“多谢公子,我二人承蒙几位相救,感激不尽。待离了此处,我江满堂定然上门请罪。”江满堂歉声道。
“我韩鱼对不住公子,还请公子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兄弟,韩鱼也感激不尽。”韩鱼也粗着嗓门说道。
陆稔闻言轻轻点头不语。
“兄弟可探听到什么消息?”姜云鹤问道。
“太有用的消息并未得到什么,只是今日我见一队人马入城,看其装束,定然不是寻常人物,姜大哥可知道进来有什么人要进城?”陆稔想到今日所见之人,细细描述。
姜云鹤轻笑道:“凡是隐月宫所到之处,必有皎月宫人马,想来这一行便是皎月宫的人了?”
陆稔不解,问道:“皎月宫是怎样的门派,与隐月宫有何纠葛?”
“隐月宫与皎月宫本是一脉,数百年前,月华宫人高手无数,当真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门派,然而门中人心不一,意见不同,月华宫随之一分为三,分别是隐月宫,皎月宫,皓月宫。隐月宫专善刺杀隐匿,皎月宫则是专攻幻术,传闻皎月显出之时,便是敌手身亡之际,,我并未与之交过手,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皓月宫乃是专修月华大道,传闻皓月宫人出手之时,天上均有两轮明月,这明月究竟何用无人知晓。”姜云鹤不避众人,随意说道。
“这隐月宫与皎月宫数百年来争斗不休,欲要争一高下,故而处处针对,而今云东郡中隐月现身,皎月怎会不来?”
“姜大哥,这皎月宫如何,可否相助我们?”严芳问道。
姜云鹤摇头道“没有可能,隐月,皎月虽是处处彼此针对,但皆是一意孤行之辈,皎月此次前来定然是为了白玉生而来,虽是与白玉生为敌却也断然不会放过我们。”
“那皓月宫中人可会来?他们会是什么态度?”陆稔心有不甘,问道。
姜云鹤苦笑道:“皓月宫早已绝迹于江湖,至今有无传人尚不可知,且这皓月宫一向不理会江湖,朝堂争斗,纵是有传人只怕也不会来此是非之地!”
陆稔大感无趣。
“而今白玉生已经重伤被送往隐月宫,皎月宫此时前来岂不太晚?”严芳不解,问道。
姜云鹤轻叹道“云东郡于睦州之地乃是要地,若是能拿下此郡,夺得整个睦州也并非什么难事,云东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皎月宫此来,除却白玉生之外,应该就是要在这里起事。”
“江湖门派也会参与这朝堂争斗不成?”严芳问道。
“不然,江湖门派定然不会直接起事参与天下争夺之中,唯有暗中支持一条道路,若是公然起兵,必然会被整个江湖武林视为败类,人人得而株之。所以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敢冒天下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起兵。”
“这么说,云东郡应该有皎月宫扶植的势力,可是我在云东郡这么长时间也并未听闻有什么出众的人物!”严芳想起严瑞而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不禁神色黯然。
“白玉生在掳劫你之前也没有什么名声,而今不也是我等大大敌?”江满堂开口,声音嘶哑道。
“不错,只怕皎月宫所扶植的也是一个白玉生一般的人物。”姜云鹤苦笑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严芳问道。
“而今最重要的便是所有人设法离开此地,”陆稔眉头紧皱道:“而今,我们中数人身受重伤,几乎没有多少战力,而敌方势大,若是硬拼,可谓是有死无生。故而现在最重要便是找到严瑞,莺儿而后所有人离开此地。江满堂你们的如意算盘也不要打了,而今的云东郡已经不是你们补天殿所能染指。”
江满堂苦笑道“我江某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若是寻得五哥,我等定然迅速离去。日后再做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