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与几位兄弟分头打探消息,事必要在官府之前找到严瑞。我们只需将其中一人擒住,再以隐月宫老者之貌夜访几人。言语相激,几人定然大怒。”姜云鹤言止于此。
陆稔默然不语,心中惴惴不安。
第二日清晨,姜云鹤陆稔二人不及天亮便走出村庄,潜入城中。
“姜大哥,在这城中动手只怕会招来官兵。”陆稔低声道,二人于客栈之外隐匿。悄无声息。
“自然不会在城中动手,这几人定会出城寻人,我们跟着就是。”忽地姜云鹤低声道“来了。”
陆稔望去只见一教书先生模样一般的男子走出客栈。神色匆匆,似是有要事有办。
“跟上。”姜云鹤低声道。二人隧远远相随,那男子去势甚急,不多时便已来到城外。
及至无人之处,姜云鹤示意陆稔,二人隧以雷霆之势出手,那男子不料竟有人跟随在后,慌乱之下出手抵挡,不过两三招之后便被擒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男子道。
“我们乃是隐月宫中弟子,方泫达,你们兄弟而今当真胆大的很,连我们隐月宫的事情都敢插手。”方泫达闻言心中冰凉,刚要言语便被二人封住全身穴道,藏于密林之中。
当夜,客栈之中,吕阳,钱兴,朱桓,萧罗等人等了许久仍不见方泫达归来。俱是焦急万分。
“大哥,老六可能出事了。”独臂男子萧罗道。
“是啊,大哥,不然我们出去找找吧。”那枯瘦如柴的男子钱兴道。
独眼男子吕阳一脸阴沉,静坐不语。
“大哥,究竟怎么做,你倒是拿个主意啊。”那如是屠夫一般的男子朱桓大声道。
吕阳仍是一言不发。
“几位莫要着急。而今方泫达好的很。”姜云鹤以隐月宫白发老者的声音说道。
“是谁?”四人大惊忙出门查探,只见一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立于客栈之前一株巨树之上,身后一书童模样的少年亦是不动分毫。
“是你?”吕阳惊怒道:“袁腾,你来此做什么?”
“吕阳,而今你的胆子越发大了!”那老者声似洪钟,言道。
“袁腾,我做什么与你何干,我六弟而今何在?”朱桓喝问道。
老者见朱桓这般无礼,随即射出一匕首,直取朱桓头颅,吕阳见状大惊,忙以手中长剑格挡,终是救了朱桓一命。
“吕阳,若是你再不好好管教这几条畜生,我到不介意替你料理了他们。”老者笑道。
“吕阳不知有何处得罪袁尊者,还请恕罪。”吕阳急忙赔礼,低声道。
“我问你,你等此番来此云东郡可是为了那严瑞而来?”老者淡淡道。
吕阳苦笑道“正是为那严瑞而来,不知袁尊者如何知晓。”
“我如何知晓与你无关,只是而今我等下山助云东郡郡守之子白云生争夺天下,这严瑞乃是白玉生必得之人,昨日之事想来你也听闻一二,而今严瑞为我所伤,难不成你想捡这个便宜?”老者哂笑道。
“吕阳不敢,我等即刻退出便是。敢问尊者,我那六弟方泫达而今何在?”吕阳心中怒火腾腾,却是不敢有所动作,低声问道。
“那方泫达竟敢暗中跟随我等,而今已被我所杀。人死灯灭自然不必为奴做婢,而今好的很。”老者随意道来,毫不在意。
“杀了?”吕阳大惊失色,身后三人闻言亦是一惊。
“不错,杀了!”老者斜睨吕阳道。
“袁腾,你未免欺人太甚!”吕阳大喝道。
“吕阳,你需知晓你等是何身份!”老者寒声道,“方才你这般于我讲话,我尚可饶你,而今我却饶你不得。”
吕阳怒火中烧,道:“饶我不得?你袁腾算是什么东西,我叫你一声尊者,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竟敢杀我兄弟,若不杀你袁腾,我有何面目再见兄弟!”身后三人亦是面露杀机,神色不善。
“哈哈”老者大笑道:“吕阳,想想你那妻子而今尚在隐月宫地牢之中,若是你敢对我不敬,你二人便再无相见之日。”
“大哥!”萧罗面色难看,低声叫道。
“好了,而今我得话已到,若是你等再敢插手此事,我定一个个地将他们杀死。让你尝尝苦痛的滋味!”老者望向吕阳身后三人,声音阴森道。
随即,二人如鬼魅一般消失于黑暗之中。
钱兴,朱桓二人起身便要追赶而去。
“不要去,以你们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吕阳寒声道。
“大哥,老六他。”萧罗大声道,言语之中悲怆之意浓烈。
“阴月宫欺人太甚!”吕阳紧握长剑,面上青筋如虬龙一般。
“大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钱兴道。
“你们放心?今晚我定要取了这袁腾首级以祭六弟。”吕阳森然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再看吕阳,一脸郑重之色,心中不禁宽慰许多。
“可是大嫂她。”萧罗低声道,面露为难之色!
“这十五年来我们共为隐月宫送去白银一百七十六万三千两。早已超出原本所说百万之数。隐月宫何曾放出凤儿?这十五年我们共杀七千三百五十一人。二弟,五弟远走他乡,这岂是我本心?想我们初入江湖之时行侠仗义何等畅快!而今连累四位兄弟与我饱受十五年煎熬,现而今六弟更是遭人毒手!我心何忍?”吕阳面如青铁低声言道,似是在告知三位兄弟,亦似在安慰自己。
忽地吕阳大喝道“我吕阳为一女子负了这天下,负了六位兄弟。”而后猛地抬头道:“三位兄弟,今夜与我一同为六弟报仇雪恨!”
三人闻言精神一震,大声喝道“为六弟报仇!”
不远处,姜云鹤,陆稔二人相视苦笑不已,随即无声无息消失于夜幕之中。
“大哥,何事动手?”钱兴低声问道,一双虎目依然杀意凛然。
“丑时。”吕阳低声道。
“那郡守府如此之大,且隐月宫众人皆是隐于暗处,我们如何去寻袁腾等人?”萧罗问道。
“那白玉生重伤已然被送往隐月宫,而今袁腾等人在此不过是为了捉住严瑞,自然不必再隐于暗处,一干弟子却要于袁腾等人住处隐藏。我们便故意暴露身形,暗中的隐月宫弟子定然出手,袁腾等人居所暴露无疑,随即我与三弟冲入房中,四弟,七弟对付外面的小贼。”吕阳低声道。
姜云鹤二人行至无人之处。陆稔低声问道:“姜大哥,我们该如何行事?”
“你前往郡守府,击杀白天驹,不必建功,我前往大牢,营救江满堂二人。”姜云鹤低声道,神色黯然。
“姜大哥,大牢之中必有隐月宫弟子隐藏在侧,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往!”陆稔不放心道。
“无妨,你去白天驹处,动静闹的越大我便越安全,这隐月宫弟子皆是心高气傲之辈,若是高手怎肯留于此处?兄弟放心!你等吕阳等人动手之后再行动,我则最后出手,记住,不需死战,拖得些许时候便可,而后径直回李家,不必来接应。”姜云鹤面色郑重道。
“嗯,好的!”陆稔低声答道。
“姜大哥,你和严瑞是怎么认识的,为何要帮他?”二人隐于郡守府外一株古树之上,见周围无人,陆稔低声问道,其声微不可闻。
“兄弟,记住,藏匿身形之时切不可言语。”姜云鹤低声言道。
“嗯。”陆稔低声回应道。
姜云鹤见其果真不再言语,轻笑道:“严瑞本是乾元派姜震的弟子,这姜震亦是我族叔,我年幼之时,便与严瑞相识,近些年来时常相见,也算是莫逆之交。”
“那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该不会是为严瑞而来?”陆稔问道。
“并非如此,我乃是遵从师父之名前来此地,为的便是相助我的一位师弟!”姜云鹤道。
陆稔闻言不再言语。
“你是为何来到这云东郡?”姜云鹤见其不再言语,低声问道。
“我本跟随师父于家中学艺,前些日子,师父忽然离去,男儿志在四方,我便想出来历练一番,却不料竟卷入这些是非之中。”陆稔苦笑道。
“怎么后悔了不成?”姜云鹤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此间之事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黑便是黑,白便是白。你所救之人或可害你,你所害之人也并非全是歹人。”陆稔神色黯然。
“你的事情我已然知晓,严瑞确实有些过分,人生在世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罪大恶极之人亦有为善之时,一生行善也可霍乱人间。你只要不失本心,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姜云鹤轻笑道。
二人随即不再言语只因远处有轻微脚步声响起。二人相视而笑,吕阳等人终究是来了。
不多时,郡守府中噪声大作,墨谷七仙已然与隐月宫众人交手。陆稔也不耽搁,当即从古树中飞身而去,往白天驹之处赶去。
二人早于郡守府中探查得知白天驹所居之所,而今陆稔身如灵猫,于屋舍之间辗转腾挪,竟无一人发现半点异常,陆稔一身黑衣已与夜色融为一体,纵是隐月宫弟子在此也无法察觉分毫。
及至白天驹居所之时,白天驹已然走出房门,正要赶往隐月宫弟子所在之处,一干奴仆紧跟在侧,护得滴水不漏。
陆稔见状飞身而落,直取白天驹。随即三人自人群之中飞出,迎上陆稔,正是那日与窈娘交手之人。陆稔不意取人性命故而未曾用尽全力,只在此纠缠不休。
一时间郡守府内噪声大作,无数家丁,府兵赶来,将两处堵得严严实实。
姜云鹤见状随即潜入府衙,悄悄没入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