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老霍的儿媳妇还怀着孕呢!我要去通知老霍!”
易寒不理不睬,短发青年一跺脚,自己追出门外去了。闪舞.
“老霍?”我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响起那声销魂的叫卖:“烧逼嘞,好吃的烧逼嘞。”
对了,上回还见到老霍与易寒在街头对话来着,易寒说的就是他?
阳阳跑了,和老霍家有什么关系?
刹那间我想起阳阳给我托的梦:
“爷爷,火车在哪呢?”
“阳阳乖,站在这儿等爷爷,爷爷去买烧逼给你吃。”
难道?!
“王掌门,王掌门?”易寒叫了我好几声。
“啊?”我回过神来,只见原本捏在手里的天照镜子不知怎地跑到了易寒手上。
他摆动着手指,那镜子就在他手背上左右翻滚。
“这个东西好像是我们太一道的东西。我记得年初让一个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拿去了。”
我的心顿时一抖,马个吉刚才太慌张了,竟然把这茬忘记了。这易寒会不会问起凌空子的事,要是他抽起筋来非要给凌空子报仇怎么办?
我看看摊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的大师兄,全身汗毛孔一张,后背发凉。
“呵呵,这东西既然落在王掌门手里,说明它跟王掌门有缘。至于那个外门弟子,也许是到深山历练去了。修道之人离群索居个三五年再正常不过了。你说是不是啊王掌门。”
“是啊,是啊。”我暗松一口气,易寒这是在说不跟我计较了。看来太一道同门之间的关系果然不怎么样。
“说起来咱们两派颇有渊源,可谓同气连枝,王掌门以为然否?”
玛德这人说话文绉绉的装逼,我都听不懂。35xs我胡乱点点头,心道:随便了你高兴就好。
边上况叔黎叔已经在给那些僵尸一一贴上符纸,重新挂上铁钩吊起来,打扫一塌糊涂的地面。
阙根金和高妍妍并排躺在角落,看起来都没受伤。
易寒下巴朝那个角落点了点道:“那两位可是你的朋友?”
“是啊。一个是警察,一个是非常有名的记者。”
易寒轻笑一声道:“鼎鼎大名的高记者,副省长高长福的女儿。我认识她,我还知道她在调查医院太平间尸体失踪案。”
这特么就尴尬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高记者猜得不错,这些尸体确实是被偷的。”易寒说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而且全部都是我们太一道偷的。”
卧槽,这种缺德冒烟儿的事都能承认的这么痛快?人才啊!
“我们本也不愿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儿,确实是出于无奈。”易寒一脸严肃道,“这些尸体全都是无辜惨死或者死前饱含怨恨的,极易成为怨灵。我太一道将这些尸体收集来此,是为了借屋底弄的阳气慢慢消磨亡者的怨气,使其不至转化为怨灵。将尸身吊在空中,是为了不让他们沾到土里的阴气,能早日化解怨气得到安息。”
易寒说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像是在观察什么,“你也看到了,这些尸体一旦失控,后果非常严重。咱们修道中人,总有些密辛不能让凡人知晓。还望王掌门多劝劝你的这位记者朋友,控制一下她的好奇心。”
我木然点头。
“既如此,我可以放他们一马。”
你这话什么意思?原本还想灭口咋地?
就在这时,阙根金揉着脑袋醒来,惊叫几声后,这傻缺竟然跳起来对着况叔他们大喊:“你们是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藏了这么多尸体?都不许动,我是警察!”
说着他还真把警官证掏出来了,惹得况叔和黎叔两个停下动作,冷冷对着他看。35xs
我捂脸,这货刚才脑袋一定被打坏了,连形势都看不出来。
易寒又看向我,我真的好想说不认识那个傻缺。
只见易寒手腕一翻,一张绿光闪闪的符纸已经扣在手中。
我连忙道:“我这兄弟脑袋不好,爱说胡话,反正也没人信他的。”
说着连连冲阙根金使眼色,这傻货终于反应过来了,收起警官证做出一副呆样。
易寒这才把符纸收起,漫不经心道:“这些年我们太一道见的风浪多了,也不怕闲言碎语。只不过那些嚼舌根的都遭了横祸,不得善终。王掌门这样的俊杰,所交的朋友也应该都很识时务的吧。”
我俩同时看向阙根金,这小子一脸懵逼,大脑短路中。
“很好,看来我省下一张符。”
我看易寒这慢条斯理的样子,想着阳阳这么一个半截僵尸跑在外头,心里也着急了,忙道:“易道长,那怨灵?”
易寒道:“说来话长,那女童是附近一户人家的小孩,八字不好,天生孤煞命格,上克父母,下克兄弟。自从她出生以后,她爸干活差点摔死,她妈还小产了一次,好不容易重新怀上,她爷爷就把她遗弃了,结果惨遭车祸。这种尸体如果放任不管,极易化为怨灵。因此我才让师弟何从将她的尸体从医院盗出,送来此处化解。可惜何从那废物道术不精,没有看出怨灵已经不在尸体上,还以为怨灵并未产生,才留下了祸端。”
他边说边掐指算到:“怨灵重归肉身,灵力能番数倍。现在太阳还未下山,怨灵逃脱之后必定找地方躲藏。要找到她很容易,但是如果我们现在步步紧逼,会有一场恶战,恐怕伤及无辜。而怨灵都有执念,这个孩子被遗弃而死,她的执念必定就是找家人复仇。入夜后我就去霍家埋伏,等她自投罗网才最为稳妥。”
我听得心里发毛,阳阳之前就一直在说要找妈妈,难道是找妈妈寻仇?
这时大师兄爬过来咬了咬我的裤腿,冲我汪汪两声。
我立刻心领神会,对易寒说到:“这事我们也有责任,晚上我们也要去帮忙。”
“求之不得。王掌门可先送你朋友到安全之处,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会面。”
我点头答应,抱起高妍妍,带着无精打采的大师兄还有持续懵逼的阙根金离开了。
路上阙根金跟突然醒过来似的,看着大师兄道:“诶你这破狗怎么跑这儿来了?”
玛德要是没这破狗咱俩都翘辫子了你知道不。
大师兄横了阙根金一眼,我就知道这小子迟早要倒霉。
刚走出屋底弄,到了丽阳门广场高妍妍就醒了,精神极度恍惚,好半天才认出我来。
“小五,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我怕她又晕过去,只好晃点她道:“刚那个地方的酒有问题,你闻了几口就晕倒了,还一直在说胡话,我们都怀疑你出现幻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高妍妍表情迷惑:“那我们刚才的调查有成果吗?”
“你放心,我继续去查,有结果一定告诉你。”
高妍妍这才微微放松,我走到马路上打了一辆车,付给司机五十块钱让他务必把高妍妍送到家。
出租车刚走,阙根金就在我身边咋呼:“我说呢,我怎么看到了那么多不科学的事,原来都是幻觉!好厉害的幻觉,我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都差点动摇了。”
你特么哪里只是缺根筋,还缺心眼儿吧。
我给表姐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还有要事不回店里了,让她带小诗去吃顿好的。然后和大师兄在街头随便找了家店,顺便也请了傻阙一顿。
吃饱喝足,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向阙根金道声再见,就溜出小店。没想到阙根金立刻跟上来了。
“你去干啥?是不是想甩开我自己偷偷去调查,然后独自去讨好妍妍?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上哪儿我都跟着。”
马个吉你要跟就跟吧,反正到时候世界观崩塌的人又不是我。
回到屋底弄16号,易寒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我师弟何从已经在那户人家守着了,我们赶紧过去。”说完就当先开路。
老阙摸着脑袋道:“这人我刚才好像见过,难道还是幻觉?”
“你特么闭嘴,跟上。”
我们跟着易寒走过屋底弄的另一头,就到了灯塔小区。这小区很有些年头了,楼房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公共设施十分简陋。我们七弯八绕的走到小区深处,路边有个小型垃圾中转站,里边垃圾堆积成山,看起来很久没有清理了。
易寒从怀里拿出一条绣花的手帕掩住口鼻,带着我们绕过那堆垃圾,来到了一幢三层小楼前。这座小楼孤零零的杵在小区角落,跟别的楼风格完全不一样,离最近的一幢也起码有二十来米,看上去像个违章建筑。
“就是这。”易寒在小楼前停下道。
他面前是一间用车库改造的出租房,有个简陋的铁皮门,边上也只有一扇窗户,还有明显的改造过的痕迹。但是简陋大门的顶上,挂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八卦装饰。
易寒指着那八卦道:“这是我早先送他们辟邪的宝物,等闲妖物不能靠近。”
说罢他在门上有节奏地轻轻敲了几下。
门后传来拖鞋踢踏声:“谁?”
“是我。”
“哟,小神仙来了!”
铁皮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老脸,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不是老霍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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