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暧昧(1 / 1)

第四回暧昧

作者:云雀

天色不好,从一早洛滨便闻见土腥味,他发短信给海燕堂的果芸,问她在那边好不好,发了几句,却也是无关紧要的话。

果芸由白芷及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带着,在海燕堂里行医问诊,今天来看病的人不多,可能是又要下雨的缘故,果芸的眼皮总是跳,她没看见外面有类似的阴色,便会不由自主地消极。

“把这米兰花每日饮上6—12克,开水冲泡代茶饮,您的胸膈胀满,科索头晕就好了。这是12克一包的,先吃一周,一共七幅,已经给您包好了。”白芷干净利落的行事,使果芸自愧不如,从早上开门到现在,白芷已经忙了很长时间,自己随时巫女但只能打下手。

果芸除了用秤称量各种草药的克数外,连基本的辨识还尚未熟练,虽在国外,也有果家的来世跟随左右教授,但学的那皮毛,现在看起来也并无大用。

“白姑娘,您看我这病,到底那不好啊?”

“您呀,是慢性气管炎。”

来这儿的都是老人,耳聋眼花,一张口恨不得牙齿全无,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给他们搬椅子沏茶更是必须的,有的人为了看病,凌晨4点就到东院门口排队,就等着让神院里的人给自己看看,顺带着看看巫女。

“啊?您说什么?慢性什么?”老头听不见,自己却以为白芷和他一样耳聋,便又重复。

“您是得了慢性气管炎。”白芷稍微大了点声,果芸见此,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将来在此的场景“就凭我,还没白姐姐这两下子呢!”

白芷开了个药方,传给帘子后头抓药的老嬷嬷,老嬷嬷便呈上去给果芸,果芸看着外头,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再看这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想是要下雨了。”

旁边的老嬷嬷见果芸发呆,道:“巫女大人,该抓药了。”

“哦,对不起!”

这几个老嬷嬷原是熙亭的人,以为内是果家的家生奴才,按照规矩,果家是会从家生的奴才里提出一些模样和智商性格都不错的加以培养,主子读书便也让她们跟着读,主子学才艺,也让他们跟着学,时间长了有的奴才比主子学的还好。

这些老嬷嬷便是,她一位在白芷身边负责抄写药方,一位则在里头包药,一位则指点果芸抓药称重。

“杜鹃枝叶30克,五指毛桃10克,鱼腥草24克、相颓子叶15克、羊耳菊花9克。”果芸在老嬷嬷的指导下,按部就班的干着,这本就是人命关天,倘若出错就麻烦了了。好在果芸细致耐心,并不反感做这一类活儿,那白芷也不怪她,让看完病的老人到另一处屋子休息,再由陪着果芸来的连翘奉上点心。

果芸在不慌乱之际,还算顺利地抓药、上称。这个老掉牙的长杆称让她陌生无比,真怀念在日本时,主妇们做饭用的迷你垫子秤盘,以前上家务课做蛋糕也用它,不像现在这个,已挂满锈红色,很是旧了。

待到果芸把药包好送出,已开始有小雨点落下,果芸粗略统计一下,白芷开出的药方,一上午,从招商7点到现在12点30,共有病人30个。若是下午还有诊,那真是辛苦。

亏得神院的出诊时间是一周三次,每天半天,否则白芷非得累趴下,半夜排队的老头老太太也受不了。

果芸从白芷那儿,无意间学了很多东西,她才知道,原来清玉教的花疗、花肴、花饮不单单止于茶和美食,更多的是养生二字。这里博大精深的东西还多得是呢!

果芸对白芷又是佩服又是感谢,又见众患者也是如此,各个千恩万谢,说托了巫女大人的福,我们才能如此,并拉着果芸的手不放,摇啊摇的,老头老太太见了巫女本人,恨不得三拜九叩行大礼,老泪纵横一番才能表达谢意,有的绪涣散,接着酒劲开始胡言乱语,愈演愈烈。

这女孩的模样已被雨水打湿,,看不出什么样来。但她此时却分明好笑,果芸断定她依稀有些意识,能看到自己,只是受了打击,一时不得想,借酒消愁,恰巧来到这神院。

“快,咱们把这女孩抬进去,可别让她淋湿了。”

果芸和连翘将女孩掺进神院,又辗转喊来其他人把女孩抬到了西院儿自己的陶然亭。

芍药倚在自己的偏屋,一见果芸回来,猫儿似的窜出来请示,果芸并没在意绣鞋的事,只让她打来热水,拿来自己的干发巾和自己睡衣。幸好早把她抬进来一步,现在已是倾盆大雨,晚一会儿便淋湿了。

芍药看果芸竟带回一个陌生女孩,还是个喝过酒淋湿的,不禁牢骚:“她都把咱们这儿弄脏了,要不,我让七秀拿她的一件衣服换上?”

“就拿我的,去吧。”果芸没心情揣测她的意思,芍药一听,心里老大不乐意,便将果芸的衣服拿出,与连翘一起,给那女孩换上。

过了一点多,果芸吃晚饭,便又去守着她,女孩恍惚地挣扎着做起来,涨红脸解释,果芸看她收拾干净利落后,是个老实孩子,问:“你好些了没?你晕倒在我们神院了!”

女孩看果芸生得是天仙一般,又是这样面善,话还未说,泪就下了。竟一头扎入果芸的怀里大哭,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惊了,果芸安慰着女孩,示意其他人下去。

待下人走后,果芸用手摩挲着女孩好一会儿,见她好了,便半开玩笑道:“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我们神院有个瑞萱堂,那是答疑解惑最好的去处,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莫非失恋了,想不开,一时气愤,跑到我们这儿来的?”

“失恋?我连失恋的门还没摸到!我真傻!真笨!真没用!我,我都没有被他承认过,外跑凭什么在这儿撒酒疯!”

果芸说中了她的要害,女孩是想不开,但让她想不开的却是令她难以割舍的,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丢之可惜。

就在果芸哄着女孩的时候,楚秦也没闲着。之前和果芸还是老样子,只能在外头约见,不能让老太太知道,楚秦把自己要办博物馆的事告诉了果芸,“把一些清玉的私人收藏收集在一起,能更好的传扬我们的文化!”没错,如今,很多年轻人走出了玲珑山,离开了龙蟠村,去往大都市,谁还能想起文化传承呢?

楚秦母亲的忌日就要来了,那天,果芸收到父亲的信,说要把自己姐姐的坟茔好好修修,果芸便想和楚秦商议。但以楚秦的个性,是决不能答应让妹子动用院里的香火钱修缮自己妈妈坟茔的!

“我来看您了。”楚秦臂腕条直地站在母亲的墓前,一瞬间恍若隔世,微风拂过楚秦朝气蓬勃的脸,吹落了他手中正捧着的绣球花。

楚秦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捧着紫色的绣球花,自己就这么站在妈妈的面前,像是见到她本人那样。楚秦蹲下身,将篮子里装在的那一玻璃饼的许愿星轻轻摆放在母亲的坟前:“这是爸爸的心意,您最喜欢的许愿星。”

楚秦一放松,一屁股坐在了母亲的墓前,开始拉家常似的跟妈妈谈起他现在的心情,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轻易向他人吐露心声的人,他平时也没出说去,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和自己说,要么就是和妈妈一山一世界,阴阳两隔的交流,就算是不会知道对方会怎样想,哪怕是个安慰,楚秦也认了。

“我和爸爸每天生活的都很好,安静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一点也不孤单。而且妈,果芸回来后,我觉得天天都是五彩缤纷的,似乎过往的那些不痛快都被通通被抛掉了,妈你知道吗,我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坚定更坚强了,每天骑单车路过的那条路,那些旧的风景,现在也成了每天必赏的电影,就好像自己是崭新的,是刚刚从新鲜花蕊中剥落而出的精灵那样,跳跃着去拥抱新一天的阳光。妈,我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给他们上上课,做做饭,我真的什么也就不会了。妈,你也祝福我吧,就算是在天上看着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楚秦又供上了自己做的点心,一盘盘的整齐码放在墓前:“这是桂花糕,您最爱吃的,还有这是抹茶苏,这个是美眉蛋糕……”楚秦像个女孩子似的,乖巧地诉说着妈妈的最爱,仿佛妈妈就在自己跟前,随便和自己说着什么。楚秦的确比一般的男孩子贴心,刚一摆好楚秦就跪在地上,闭幕祈祷。就在此时,耳畔却传来了幻听般的奇特感觉,只听周围笛声四起。楚秦一愣,突然就站了起来,只听这笛声娇柔婉转,百转千回,媚而不妖。她就像是特意为此情此景做序曲一样,让楚秦格外感动。

“是谁?”楚秦心想,他并没有发问,此时,却隐约听到有这样的歌词从林间四周飘逸而出:还来不及回头看你

你已经不再美丽

忽然老了去

总是忘记说一句我爱你

亲爱的妈妈

你离开我才明白爱的意义

我的妈妈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妈妈在长大以后

每当我迷失自己

妈妈我好想牵你的手

一起回家像小时候。

楚秦单单只是听了几句,就早已泪流满面,楚秦开始发问:“你是谁?这首歌,这首歌用意何在?”楚秦憋着后面的泪水,他用衣袖擦擦还在流淌的泪水,这声音渐渐有些弱了,没有刚刚的那样清晰,却依然打动自己。

楚秦缓慢地蹲下身,不自觉地将双手扣在脖子后面,感觉自己被压着千金重担,可是自己又根本无力反驳,好像也有人为自己难过,可是这并不能足够安慰自己。楚秦就这么听了一会儿,然后跪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去。“这难道,是妈在跟我说话吗?”

楚秦决定与这位吹笛人见见面,便起身说道:“是谁请出来吧!我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就闻见一股奇异的海棠花香,只见有个人影从高树上飘悠而下,一看这身量,竟是一位十八九岁的绝世佳人。瞧见这少女,头插海棠花,脚蹬铜陵金银花绣鞋,身披兰花飞鼠袄,裙摆荷叶,雨润芭蕉。在定睛一看,两颗柔情带泪寒露目,两道生气稍逊轻盈眉,皮肤如包了壳的鸡蛋,吹弹易破。这女孩天生一张点绛唇,不画而秀丽,步伐轻中带摇,左摇右摆,真有些风中云朵的感觉,这美女娇娇小小,袅娜风流,全然一副纯真女性美,加之她手持清玉教的媚人笛,简直是犹如清水芙蓉一般。美貌不输给果芸。

楚秦脸一阵通红一阵发白,红是因为这个姑娘实在太美;白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确像自己估计的那样,不是人类,而是阴曹地府的孤魂野鬼!

这鬼魂野鬼也分个好歹,凡是不怎样的都被称为恶灵,他们活着的时候本就不是好东西,死了更不能入土为安,他们的墓多半是大凶之地,旁边汇聚着好多邪气,一些修炼不顺的妖怪们便借用这个恶人的死尸还魂,用它的肉体注入自己的魂魄。还有一种恶灵就是活着的时候为情所困,或是被骗或是被冤枉,这些恶灵以女性居多,她们在活着的时候被男人欺侮,最后想不来自杀了结。死后也未能入土为安,索性自己的幽怨也大,自己就还魂了。

还有一种是比较不错的孤魂野鬼,楚秦见眼前的这位美女就是。看她正浮在一块蒲团上边,飘着就过来了。像是这种女孩,都被叫做——蒲团玉女。清玉教里都是这么称呼她们的,这种女孩大多在绣有自己命运花,像这位姑娘,她头戴海棠,坐的也是绣又海棠的坐垫。这就是蒲团玉女。

楚秦见了,不禁心说:“普天之下还有这样的绝代佳人,真是我少见多怪,平日里只知道我妹妹出水芙蓉,今天一看这位姑娘真是眼前一亮!”

楚秦没有责备之意,“你活着时候一定有不平事,心里堵得慌,要真是如此我有能帮上你的就告诉我,既然你还在我母亲的坟前吹笛拜祭,也算是我的造化,倘若你在那边能见到我妈妈的灵魂,就告诉她我好着呢,也好了却我现在的心事。”

女孩只是闭口不谈,突然就流下眼泪,楚秦一看此景不禁也慌了手脚:“你别哭啊!我没有恶意,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说了,都是我的错!”女孩哭个不停,楚秦一阵糊涂,自己于这女孩素不相识,一来她为自己母亲吹笛,也算是祭奠,二来她一直藏着,也是真人不露相,楚秦有些糊涂,心想“她到底用意何在?”

楚秦忙从口袋里取出新洗的手帕递过去:“我以为你是我妈妈的故交。”

女孩接过手帕,优雅地沾了沾眼泪,梨花带雨地啜泣:“看你给你母亲上坟,我触景生情,想起群殴惨死的爹娘,我流落这世上三百多年,如今看现代人,越发觉得他们无情无意,想不到心在还有你这样孝顺父母之人,真是让我既欣慰又不知如何是好。”

“三百多年?!”楚秦心想,这位蒲团玉女还是位古人啊?怪不得穿衣打扮这么古朴,听她说话也不大像现在的人。

“敢问姑娘您是……”

“小女姓上官,乳名唤作婉娘,本是金陵人士,原本家中积德行善,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后来我家被奸人所害,满门抄斩。男丁被砍头被发配,女眷则只能充当官妓或是被人买做小老婆。我作为正牌夫人生的女儿自然更是在劫难逃,被侮辱性地拉到大街上贩卖,就是像卖小猫小狗似的任人践踏。后来一个老鸨子把我买进一个叫翠萍楼的肮脏地方,逼着我接客,我堂堂地千金小姐,从小受的正统教育,怎么能人臭男人玷污,于是乎我为保全名节干脆坠楼自尽。”婉娘边说边流泪,楚秦听到这些心里像是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戳一样,竟然也一股委屈。

“我死后,灵魂实在感觉太过冤屈,怎么招也归不到阴间去,阴间的鬼都说我死得冤枉,于是乎我更是痛楚,无法自拔,我的冤魂一日得不到昭雪我便更是对人间充满怨恨,索性最后我便变成蒲团玉女,坐着海棠花的垫子飘来飘去。后来我认识一位叫做素馨女的姐姐,她指点我去玲珑山,说那百花盛开,空气纯净,最适合女性居住,我这漂泊了两百多年的阴魂这才找到了此处,也觉得这儿适宜居住再好不过了。”

“我以前曾经听说普蒲团玉女都是生活在空气纯净的深山或是树林中,而且她们大多都是冤屈而死,看来还真是这样。”

“我,我吹笛子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楚相公您,特别孝顺。”

楚秦不像洛滨少爷,他不是一个犀利的人,很温和,有时候反而比其他男孩子心软“我做了些吃的,您可能吃些?”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婉娘观察楚秦很久了,她知道楚秦擅长料理,总是给妈妈上坟,还会唱歌,只是比较内向,不怎么唱出声。她还知道楚秦有个妹妹,是神院的巫女,按照清玉的规矩,表兄妹是可以结婚的。可她,还是爱上了眼前的这位教书先生!

果芸报上名来,说自己是这里的巫女,女孩也同样说了自己的事。女孩名叫肖夏,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果芸也被这样的一个动听的名字感染。天色逐渐放晴,果芸便和肖夏换上衣服,与她到了北门的瑞萱堂。

肖夏一路不语,像是受了刺和话语,女生的矜持是不允许我主动雷池一步的。

我在这时日里,以一种盼望他主动示爱的心情存在,每一天每一天,都很烦恼。

他大概也烦了,终有一天,厌恶我的幽默感、我的博客、我的急不可待。

他还是那样和我秘密进出,别人以为我们是情侣,他也不多做解释。态度也还是那样,不前不退。

我说服自己要等他回头,像我大胆的示爱,我还曾经想过他在讲台上突然像我求婚的场面,可是我知道,这是徒劳。

拖着,就这么拖着。三年时间过了,这种暧昧的空气终于害死了我!

搞暧昧关系,却不向我告白。

原本是讲原则的,但此时却不能,我的色彩变成了灰色,我很不喜欢的颜色。

可能是因为太喜欢了吧,还在坚持。

没人知道,原来他们崇敬的载老师,竟是个会偏向肖夏的人。对她太好了。

我想忘了他,但发现我好恨!

我恨死他了!

过去了半年,我也到了工作的年龄,却依旧恨,我的生活还在被他干扰,虽说他可能已经结婚,已经换了工作,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但我还是恨,还再被他影响。

我想,是该放手了,但又不行。

果芸听了,这才恍悟。怎料还未等开口,肖夏伸手抓住乐闻肖夏的手:“巫女姐姐!求你帮我!我现在被困住了!我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之所以来此,就是想让你帮我,求你让我,让我忘了过去!”

“什么?这不可能!”果芸一口否决,“你这不是病!是心理的障碍!这事我做不了,也不会做!发生的也不能挽回,何苦强求?”

“可我现在这病,我恨透了他!巫女姐姐,求你帮我,帮我解除痛苦,让我忘了他!”

果芸万万没有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种人,想放弃自己的记忆,而果芸本人,却巴不得早些想起从前的事才好!真是千差万别!

有的人逃避现实,想遗忘了之,有的人靠回忆说着,借回忆取暖。这两种人,都可怜,却也太脆弱,细想想,为情所困,失去自我,这样的人,也该让她上次当、伤次心,否则后头的路怎走?

果芸同情肖夏,但她也从未听说过会让人失忆,再说自己也不会用。

“你弄错了,我们这儿不曾有过让人失忆的巫术。”

“不!我听说过的!传说玲珑山愿景神院的里,有个圣器,里头装了一种会发光的酒,喝了这酒,人居能忘记过去不愉快的事,求您,把这个酒给我喝吧!”

果芸糊涂,她从未听说过什么圣器,自己迷茫地看着肖夏:“这东西,从没听人说过,肖夏小姐,你先别绪就吩咐,我就不睡了。”

“我没什么,你下去吧。”

“是。”芍药告退,洛滨道:“真该再找几个丫鬟,两个不够用啊!”

“原本是要给四个,我说每天都有专门打扫、盥洗的老嬷嬷,请年轻的女孩干这些粗活,太委屈了些,我就没答应。”

洛滨见果芸似乎有话说,便让嫩芽先下去,果芸见四下静了,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洛滨。

洛滨听这话,却没有说什么,果芸并未观察他那表情,又是一阵指责:“那个载老师太过分了!不喜欢也好,不能负责人也好,到底说个明白!何必遮遮掩掩,一个大男人,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今后怎么成家立业?那个女人敢跟他?他又能对谁负责?”

“怪不得人都说,暧昧是一种慢性□□。”洛滨只说一句,却胜过他人千万句,光这一句,已是精华,足以概括全局。

果芸又说:“以前老羡慕那些有回忆的人,不像我一问三不知,好像自己是从中途杀出来的,冷不防地就冒出人间,太过唐突。可看了这肖夏,我又不得不想,反生疑虑。可叹这人间,怎么都不好,横竖也不高兴。

“她既要去,你成全她也好,虽说听上去无厘头,但依我看,这肖夏小姐心里也是承受不起了,弄不好,她一生都会蒙在这阴影里,不会结婚,可这不是她的错。倘若对方还是那样停滞不前,那么受伤的还是女孩啊,不如帮她放了这回忆,也算是好事一桩。”

“我现在烦的就是这个,怕害了她。”果芸说完,两人又沉默了,果芸想起一首歌,那歌词唱得便时这感觉。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

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暧昧让人变得贪心

直到等待失去意义

无奈我和你写不出结局

放遗憾的美丽

停在这里

洛滨看着果芸,带着忧虑,他怕果芸将过去想得太美,一旦想起6年前的遗憾,恐怕等来的只有无尽的忧伤。

“但愿,你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结果未尽如人意,有的残缺,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心疼,不要也罢。”

果芸和洛滨到了晚上8点多,洛滨回去,果芸才进了卧室。本想喝水,却把茶壶打翻,茶杯也跟着碎了。自己一个走神,可害了这上好的瓷器。芍药忙过来收拾,又去找新的杯子。果芸这才要打开卧室里还看过的家具,她见这卧室里没有,便去了书房,谁料,一打开那柜门,就见里面一阵腾云驾雾,一团白色烟尘将整个书房弥漫。果芸还未睁开眼,只见周身已不在世自己的陶然亭,而是翠玉环抱,叠翡云罗一般的仙境,就见自己面前,一套紫砂茶具映入视野,这茶具真是怪!壶身上盘的,是什么?龙不龙,虫不虫。果芸一时竟蒙了,她不敢去拿,就听见上有回声荡漾:“给你的,这次可要好好保住!”

声音一落,果芸便见有一条白玉蛟龙跃过头顶,龙鳞闪耀,夺目逼人,纵横驰骋。

果芸再一抬头,却也花飞花散,又听其声,不见其人,那神龙也是见头不见尾。一道眼似的没了踪影。只留下果芸一人,一睁眼,又见身边是凡人景象,回归书房。

果芸站在原地,忽觉自己刚才见到了什么大人物,恍若隔世。再见手中,把着一把茶壶,而离自己不远的书案上,竟放着与自己手中茶壶配套的茶杯。

“是这一套的紫砂茶具!”一种说不出的久违让果芸的双眼泪雨蒙蒙“竟和当日见到洛滨、楚秦的感觉是一样的!”

果芸抱着茶壶,又走过去百~万\小!说案上的茶杯,那茶杯已被什么力量特意排好,围成一圈,中间放着一个东西。果芸用手一拿,竟是个绣好的锦囊!果芸将其放在鼻下一闻:“是桔梗花的香气!”

又觉手中一沉,似乎手中的紫砂壶里有着某种神秘力量。果芸忙将其放在书案上,打开盖子,只见紫砂壶里星光灿烂,酒香扑鼻,顿时竟传出满屋香气,这味道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力。这酒泛出光彩,更是如一把明灯点亮心房。果芸又见酒上飘着一小朵桔梗花,她方才明白——“是桔梗巫女赐予我的!”

楞了一刻,就看到这紫砂壶中的酒之倒影映出了一张微笑的美人脸,不是自己,而是一张似曾相识,每日擦肩而过,却又不时驻足凝望的脸。

“桔梗巫女!”果芸惊呆了。不料桔梗竟会暗暗献身,这礼送的也恰,不动神色,神秘又朴实。果芸手中已是桔梗巫女身上的气息,那小小的紫色的花,悄无声息地将桔梗对新巫女的期盼祝愿传达。

“这是光酒,喝了可以忘却过去不愉快的记忆,至于是否给她,由你决定。这锦囊是给你的,现在不要打开,到时会有大用。”桔梗巫女的声音传来,随果芸从未听过,但她也可以确信。“这是桔梗巫女在天有知,将她的想法传达给我!”

果芸将锦囊收好,今后使用。

原本想再问,有无恢复记忆的神奇良方,桔梗却已消失,萍踪侠影,来去无踪。

那本就水影模糊,波纹起伏的光酒上,再也看不见桔梗的脸。果芸感叹万千,自己收了这茶具,将光酒保存,自己回到床上,掂量着:“明天要给肖夏个答复。”

第二天,果芸与肖夏相互道别。果芸想,她要不在提及,我便不说,让她自己释怀。若她要执意,那么,这光酒,我便给她。

肖夏还是希望果芸能帮她忘记过去,忘记载老师和那段纠结的暧昧。果芸:“既然你反复强调,那我只有成全,但这光酒,议案下咽就无法恢复,如你那记忆一般,你可想好了?”

果芸正颜厉色,肖夏听着交代,屏气凝神,一时间思索住了,又说:“姐姐放心,我已经想好,喝了便是,我若忘了过去,也不怪谁!唯我一人承担。”

说完,果芸点点头,拿上那紫砂茶壶,又用配套的杯子与她斟酒。

肖夏轻而易举地喝了下去,连看都没看,一口气喝个痛快。

果芸看在眼里,一阵心酸,肖夏喝后,忽觉眩晕,身体绵软,一时间,过去的事如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眼前,又像是被人强制删除,一个个的没有了。

待肖夏醒来,已不记得过去那些不愉快,却也忘了不少快乐,只记得自己性字名谁,家住何方,父母亲人,其余似乎全忘了。她这才轻松自如,疯疯癫癫地谢过果芸。

果芸心痛,并送她出门,心里实在不平:“全是那个载老师,怎能这么折磨人?可恨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无情野兽,只顾自私自保,不顾女人的体会,真是该死!若不是这种男人,肖夏怎么会致如此?”

正将这肖夏送出,就见一30岁的男人从外面匆匆赶来,身后背包,一身旅行打扮,他一见肖夏,便有些惊讶,惊讶里还有些后怕。但这男人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又是一张原本就阴沉的苦瓜脸,也不见他有什么大的波动。

“肖夏!”他对着肖夏问候,果芸已经看出,他就是肖夏说的载老师!还真是孽缘!这样僻静的地方,他们都能遇上!

“你谁啊?”肖夏全然不认识,很不耐烦。

“原来你也来这儿了,肖夏,我们有半年没见了,你怎么样?找到的工作好吗?”

不冷不热的问候,让果芸气愤,肖夏用陌生的厌恶的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你。”

也是,如果光看外表,这个载老师毫无亮点。不英俊,不威武,不个性,不气派。扎入人堆儿,毫不显眼。肖夏甩开载老师,一个人向果芸致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以后就别再纠缠她了!让她开始新的生活吧!”、

果芸眉宇间气愤地表达了对载老师的谴责。可这老师不知怎的,却笑了!

果芸见这男人,甚为奇怪,实在是无法原谅他,心里便有了这样一个结论——“一个玩暧昧的男人,这一点足以掩盖他的所有优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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