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看样子有十五六,一张娃娃脸很可爱,但眼神却不那么可爱。看着小卿的样子,就像小孩子看着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一般,委屈,愤恨,不甘,不一而足。
小卿转头看看白晨,白晨眉间也略有不悦。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子先跳出来。见小卿望过来,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没事,他轻功没你好,你可以自己解决。”
小卿暗暗咬牙,她解决?他就这么相信她啊?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好不好?轻功?这是提示吗?深呼吸一口气,既然开始了,那就好好表现吧。小卿朝着少年抱拳行礼:“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众人又是一惊,这个女子很上道嘛。却不知,小卿完全是模仿武侠剧。她知道,这些所谓的江湖人,最是豪爽,那她自然也要爽利一点。
那个少年似是也没想到小卿会如此客气,出列上前,抱拳一礼,“袁航。”
“袁兄弟好。我想你误会我刚才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大家认我为主,而是想和大家做朋友。你们的主子,只会是白晨。”小卿朗朗的说道,眼神缓缓的从在场每个人身上掠过。
“小卿……”白晨在她身后低声唤道。
小卿背着的手微微一摆,示意他不要插手。既然和白晨站在了一起,她也希望他的属下能认同她,虽然不是想做他们的主子,也希望能得到相应的尊重。这,对她,对白晨,都是必须的。但她也知道,眼前的人们,并不是谁家奴仆,这些江湖汉子,也需要实力征服。可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不会硬拼的。
眼前的袁航却是不知道小卿的念头的,见她说完话后,只是笑着望着他,好像在等他回答一样。他又望了一眼白晨,见他也没有责怪的念头,不由大声说道:“你话说得好听,可是公子认定你,我们也得把你当主子看待,但,我心里不服!”
人群中有人低声符合,袁航看着小卿的眼神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哼,一个黄毛丫头,除了脸蛋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本事?说不定就是靠着脸蛋迷惑了公子呢。
小卿点点头,似是认同袁航的话一般,声音爽脆:“是,你的话有道理,我赞同。”袁航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小卿继续道:“那你说,如何你才会心服?”
袁航眼神一亮,这可是你送上门的,有什么事也别怪我。他眼神精亮的看着小卿,大声说道:“你总得拿出几分本事来啊,这样吧,你打得赢我,我就服了。”他虽然不是飞鹰堂武功最高的,但在场之人,他自信,能胜了他的超不出五个,连无涯道长都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小卿一听,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回头看了白晨一眼。这个人是你的属下吧?怎么这样狂傲?好像不太给你面子啊。
白晨勾唇微笑,无声说道:“加油。”他其实也想看看小卿的底细。相识这么久,一颗心都系在她的身上,却还是觉得看不清她。轻功超绝,却探不到内力,也没见她施展过什么武功。今日带她到这里,她能凭自己的能力收服飞鹰堂众人最好,即使有什么差错,他也有办法解决。
小卿看着那轻巧的两字,抽空冲他做个鬼脸,转向大家时又是一副端庄温柔的笑意。她轻声道:“不知袁兄弟打算怎么比?”
袁航正要说话,却被一道声音厉声打断,“小航,不得无礼。”
小卿含笑望去,见是离袁航不远处的一个高个子青年,一样的黑衣,眉眼间和袁航有几分相似,看样子有二十多岁了。
袁航怒目回瞪,“哥,你别管。”
“袁航的哥哥,袁征,心机沉稳,善谋略。”白晨细细的声音飘在小卿耳边,她也没回头,只当是白晨在小声介绍,却没发现白晨只是嘴唇微启,含笑,根本没有说话。神秘的传音入密。如果她知道,只怕又要大吃一惊了。
小卿心内冷笑,无礼?现在才说,早干嘛去了?她朝着袁征微微一笑,却转向袁航说道:“袁兄弟,你还没说怎么比呢。”
袁航警告似的又瞪了袁征一眼,大方的说道:“你是女的,你先说。”
小卿眼神掠过场内众人,似是微微思考,轻声说道:“按你的意思,这比试肯定是要比武功了。但刀枪无眼,拳脚有力,你们又都是白晨的兄弟,不管是我伤了你,还是你伤了我,他肯定会为难的。这样吧,比轻功吧,”说着,环视了一圈,伸手一指,“看见那边那棵树了吗?三十秒内,看谁可以把最多的果子运到这个大厅的顶上。怎么样?”
袁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见是庭院边角的一棵丈许高的果树,上面只有顶端还有几个红红的果子挂着,而这座大厅有近三丈高。虽然两边都不高,但从果树的距离,到大厅的位置,有近百丈远。袁航思忖了一下,凭他的轻功,一个纵越有点勉强,但也不是做不到。他高昂着头,轻蔑的看着小卿,“行。”说完又皱眉,“三十秒是多久?”
小卿见他答应,心内窃喜,一抹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即轻快的答道:“就是按正常速度数三十下。”
而一直关注她的袁征却看得清楚。小航,怕是上当了。
从小卿一进来,他就在观察她了。虽然觉得公子贸然带一个女子过来,还把飞鹰堂的部分实力展现出来有点不妥,但他相信公子的眼光,却也不是那么甘愿。所以当袁航跳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他也想知道这个女子的深浅。看她姿态大方,从容应对,眼神灵活,心内已经有微微认同了。此刻,虽然知道袁航可能上当了,但他也想知道这个女子会怎么做。
而另一个一直关注小卿的就是那个鹤发童颜的无涯道长了。与众人不同的是,他的眼底没有怀疑不满,只有惊喜和欣赏,还有深深隐藏的一抹得意。此刻,他看着小卿不紧不慢的解下披风,姿态优雅的扎紧宽大的袖口,完全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小卿此刻的行为多么惊世骇俗,而是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静静观赏,就好像在观赏一幅多么美妙的画一样。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当众宽衣是多么的不合礼仪,哪怕只是解下一个碍事的披风。虽然这些江湖汉子没那么多规矩,也觉得这个女子足够大胆,足够特别。白晨却只是默默接过小卿递来的衣物。更大胆的他都见过,这些算什么?想当初,在谷里,小卿可是整日短衣短裤的。
小卿没那么多顾及,收拾好自己累赘的衣物,抬头就看见袁航正睁大眼睛望着她,眼里有震惊,更多的是鄙夷。小卿也不管他想什么,低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袁航一惊,回过神来,哼了一声,背转身望着那棵树。
小卿微微调整一下呼吸,突然出声:“开始!”说着,人已如一道光一般射了出去。
院内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一个白影一飘,眼前已没有了小卿和袁航的人影。而当大家把目光转到边角的树时,只看到袁航站在一边发呆,而那棵树,已经成了一堆粉末。这时,众人在心内默数的数字才刚到十。
小卿站在屋顶檐边,看着底下众人呆滞的状态,心内暗暗得意,哼,小狐狸调教出的轻功,有几个人比得上?她大声喊道:“喂,袁兄弟,你的果子呢?”
等众人都转头来看时,她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微风吹动她的裙摆,牡丹盛放,彩蝶翩翩,犹如画中仙子降临,看呆了一众人的眼。
小卿站定在白晨身边,白晨轻飘飘的数到:“十五。”
小卿笑眯眯的看他一眼,又转向台阶下众人。眼神一掠,这回,更多的是惊艳和惊奇了。要知道,袁航是飞鹰堂年轻一辈中武功最好的。只是大家都忽略了一点,武功最好,不代表轻功最好。
而回过神的袁航,几步飞掠过来,涨红着一张脸,怒瞪小卿,“你,你耍诈!”
小卿眼睛一眨,“哦,袁兄弟说说,我怎么耍诈了?”
“你明明说比谁把果子运到顶上的多,可你把一树的果子都毁了,还怎么比啊!”袁航愤怒的声音响彻半空。
小卿微微一笑,“是啊,我是说要比运果子,可没说不能毁树啊。”说完,还无辜的眨眨眼,望向众人,轻描淡写的说道:“再说,我已经把果子都摘了,即使树还在,你也没有可以摘的了。”
话音一落,人群中霎时窜出几条人影飞向屋顶。一眨眼间,已经有人拿着一支挂满果子的树枝飞了下来,恭敬的放到白晨身前,还不忘戏谑的朝袁航眨眼。
“你!”看到这一幕,袁航气得说不话来了。
众人却更是惊讶。一瞬间不禁折下了树枝,还把一棵树变成一堆粉末,转眼间又飞掠那么远距离,这是什么样的功夫啊?这时,多数人已经满眼敬佩了。
其实,这个毁树的产物,算是小卿实验的一个结果。那天见识了化骨散的效果,她就起了好奇之心。师父留下的手札,博大精深,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毒术那部分,记得其中有一些关于化骨散的记载。仔细研究后,她觉得那种毒药太变态了,所以改了其中几味成分,只想做个防身的东西。谁知道当样品出来的时候,她用木勺去装瓶的时候,发现木勺竟然一点一点的碎成了粉末。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小卿的意料。她本是想做一些会让人筋酥骨软的东西,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后来仔细比对才发现,原来是弄错了一味药,师父记载的名称和从药店抓回的名称是一样的,但不是同一种药。但这个新品也挺好玩的,小卿改进配方后又做了一点带在身上,打算哪天找个机会试试效果。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速度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