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折站定,没了发带束缚,一头如云缎的秀丽乌发在空中划过一弯弧度后,像瀑布般蜿蜒而下,迷艳的贴在脸颊两侧。
秦邵榕收回穿插在乌发中的手,顺滑的触感仿佛残留在指尖,眸色微沉的扫了眼,顿了顿,勾唇意味深长道,“今日一见,瞧着倒有些面熟。”
气氛凝滞,粘稠的夜色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模糊不清,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蠢蠢欲动,一触即发。
陆晏的拇指不动声色地按在剑鞘上。
温瑜:“……”
温瑜咽了咽吐沫,瞄了瞄几人,决定抱紧战斗力低于现场平均水平的自己安静如鸡。
秦邵榕节骨分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碧色发带被缠绕在他手上,动作显得煽情又暧昧,余下的长长的一截儿碧色垂荡在空气中,地上发带拉出的阴影微微变形扭曲。
慕青折垂眸看着那截碧色,面色微冷,头发披散下来会柔和脸的弧度,所以慕青折甚少在人前披发,今日倒被破了戒,索性在场的温瑜与陆晏心思都不在这方面。
顿了会儿,她挑起唇角,拈花一笑,如冰雪消融,“这种搭讪方式倒是有些老套。”
秦邵榕看着那笑意下的清冷,飞挑入鬓的锋利凤眼毫不避讳的直视慕青折,一张刀刻斧凿的精湛脸庞带着戏谑,“慕公子的脾气倒是跟传闻里不尽相同。”
慕青折微笑,不阴不阳地启唇反击道,“传闻也没说邵公子如此肆意轻浮。”
秦邵榕:“不及慕公子活色生香。”
慕青折:“过奖。”
秦邵榕:“……”
言语间暗流涌动,是两人才知的机锋试探。
慕青折抬手捋了捋鸦羽般的墨发,浅淡的乌瞳盈着明明灭灭的朦胧灯火,从容地望着对面伫立着的存在感极具侵略性的宁王秦邵榕,上前走了两步想要取回束发带。
看着慕青折走向秦邵榕,陆晏心神一晃,突然拽住慕青折的手腕,慕青折有些困惑地回头。
陆晏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迫切地想要抓住慕青折的手腕,仿佛有什么不可控的,令他恐惧的东西即将发生,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滞了片刻,他松了手上的力道,动了动唇道,“重新再买一个吧。”
秦邵榕眸瞳深黑如墨,视线从慕青折转向陆晏,利眼微挑。
如果此刻有谁从半空俯瞰的话,就会发现慕青折、秦邵榕、陆晏三人的位置正好相对,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一切命运的风暴尚未卷袭,只是在此刻短暂而隐晦地显出端倪。
“不用,我想邵公子应该没有收藏他人束发的癖好,”慕青折转身,望着秦邵榕,勾唇轻笑道,“是否?”
她不知道宁王突然发难是什么意思,是真觉得面熟,还是意图试探,但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总不能当众扒了她的衣服不是?
秦邵榕薄唇刚毅转折,扯出一丝弧度,解开缠缚在手上碧色发带,递了过去。慕青折言笑晏晏地接过,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半点不存在。
旁边干瘪瘦小的摊主在之前就机灵地消了声,穿着朴素的麻大褂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不推销也不应和。秦邵榕扫了眼木摊面,瓶瓶罐罐的一大堆,不知想到什么,饶有兴趣地挑了瓶描了“玫”字的小罐子。
“自古闻香识美人,都说慕公子是从粉红堆里走出来的,不知慕公子对这香可熟悉?”
罐子上的软木塞被拔,玫瑰的脂粉香飘散在空中,腻而甜。
温瑜眼皮跳了跳,觉得有种无妄之灾要降临的不祥预感,并且宁王今晚哪儿哪儿都不正常,似乎和安远侯府的嫡子卯上了,明明之前两人也不认识啊。
于是打定主意,继续安静如鸡。
慕青折用发带重新系好了墨发,听了问,浅淡的乌眸瞅了瞅幡帐,又瞅了瞅描了金的小罐子,嘴角噙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熟悉啊~”
秦邵榕眼光微动。
“**帐的‘内玫香’,通俗易懂,不仅能在进入时减少承欢之痛,还能添一添催情之乐,算是是男欢床笫中无副作用的上上品。原来邵公子好龙阳啊,失敬失敬。”说着,青玉骨扇点了点尖细的下颚,桃花眼波光流转的盈盈一扫,煞有其事地望了眼站在秦邵榕身侧眉宇俊气的温瑜。
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瑜:“……!”晴天霹雳!
温瑜一脸蜜汁震惊与尴尬。
“分桃断袖之道,在下偶有耳闻,虽不曾接触过,但也不歧视。”
秦邵榕:“……”
秦邵榕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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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有话说:
此处应有温瑜的心声: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PS:忘了玫瑰脂粉梗的,可以回顾一下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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