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毕竟不是谈话之所,张越收招之后,很快被柴少卿拽进正堂,小学生一般像他请教武学之道。
张越苦口婆心给他解释了一番,才让他明白,华佗五禽戏流传至今的版本,早就与当初神医他老人家初创的时候大相径庭。
但凡武术,练出来无非是两种目的,强身健体或者好勇斗狠。
这两者看似是两个极端,其中却有很深的内在联系。
什么叫武者?练习武术的人。
可只要是练武的人,都会想要知道自己和其他武者之间孰高孰低。
张越把自己对武者以及武术中蕴含的哲理,一股脑讲给柴少卿听,直说得柴灵珊连打哈欠,柴万年闭门眼神,柴少卿才理解个大概。
终于,张越一番话说完,柴灵珊瞅准机会,赶紧插话道:“老爸,你有完没完?我带张越****是来看望你和爷爷的,怎么变成你俩之间的武术研讨会了呢!”
听宝贝女儿一席话,柴少卿老脸一红,对呀,自己这是怎么了,太失态了。
很快的,柴少卿正襟危坐,将话语权交到了柴万年手上。
从一开始,柴万年确实没对张越抱太大的希望,可看到孙女对张越那种痴迷的眼神,还有儿子对张越那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时,柴万年的态度渐渐改变了。
谁说一定要门当户对,谁说一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自己孙女喜欢,人品也还过得去,这不就足够了吗?
何况,柴万年对张越的第一印象确实很好,甚至有把他招到麾下的意思。
可是,看到孙女欲言又止的样子,柴万年没有贸然开口。
张越也看出来了,柴灵珊似乎有话要说,赶紧起身抱歉说道:“柴老,世伯,人有三急,敢问……”
这个时候张越识趣的出去尿尿,其实是不想听柴家三代讲什么悄悄话。
柴家父子闻言,赶紧叫进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前头带路。
柴家的老宅占地面积广大,像这种仿古建筑,其实流传到现在,也融入了一些现代化建筑的元素。
因为几人所坐的地方是正堂,没有单独设置卫生间,所以,管家把张越带到了后院一间小房子前。
管家还有其他事忙,对张越笑了笑便告退离开。
其实张越哪有尿意啊,实在是在屋里和柴家老小大眼瞪小眼,太过尴尬,才出来透透气。
当然,张越出来也不单单是透气这么简单,他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那就是一探柴少荣的深浅。
早先从柴灵珊口中得知,柴少荣一直闭门不出,而且就住在老宅之内。
可老宅前前后后7、8座跨院,加起来二三十间屋子,到底哪一间才是柴少荣的居所?
前院,时常还能看到有明岗暗哨走动,张越也猜到他不会住在前面。
那么只有后面这几座跨院了。
一路走,张越一路小心探查,尽量避开柴家的佣人。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终于,张越在最角落一座跨院前站定。
不是因为这座跨院和其他建筑风格有什么不同,而是张越在经过这间跨院时,无意间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没错儿,那就是死尸散发出来的死气。
这种味道,其实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常见,而且,张越暗暗察觉到,住在这间跨院中的人藏得很深。
如果不是自己有目的而来,可能会在经意的情况下,错过去。
但是,张越没有。
几米外驻足,张越幽幽的打量着面前这座跨院。
原本今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可这座跨院的上空,却隐隐有一片黑云飘动,而且,跨院中时不时散发出一团团肉眼几乎能看到的黑雾。
这就有些稀奇了。
上古典籍上曾经有过记载,但凡是道心不正的术士,一般都不会长寿。
而且,这些术士在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之后,会疾病缠身,尽管他们可能会用一些阴\/邪的术法延寿治病,却也只是治病不治本而已。
所谓,天命难违,就是这个道理。
十分钟,张越整整在这座跨院前站了十分钟,愣是没有挪动一步。
因为张越实在是没有把握,如果房中的人是柴少荣,而且还是那些离奇案件背后的主使,该怎么办?
亲手抓住,带到局子里去,谁会相信?有什么证据?
如今的社会,还有几个人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别到最后自己功劳没捞到,弄得一身腥吧。
越想,张越越纠结。
就在这时,张越脑中突然冒出林琳那娇弱的身影,好像在对他微微点头,温柔说道:“算了吧,越哥!我已经安然无恙了,你何必还要寻根究底,闹个明白呢?”
林琳之后,张越眼前又出现兰馨那楚楚动人的模样……
再之后,则是几十个眼神空洞,行动机械的死尸,似乎一步步向他走来,口中还纷纷嚷着,“还我尸身,还我安宁……”
一瞬间,张越下定决心,就算不为了一己私愿,也要为了那几十个失去家人尸体的家庭,必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下意识的,张越跨前一步,走进小院。
小院是东西三间的结构,中间似乎有门廊相连。
未及掀起门帘,张越猛然看到门框上一面小圆镜中,映出一个黑白发相间,面色苍白,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模样。
只见中年人对着张越诡异一笑,随后便从镜中凭空消失了。
嗯?怎么回事?
门梁悬镜原本该是驱邪避凶的才对,怎么会这么邪门,这个中年人又是谁?难道他就是柴少荣不成?
想到这儿,张越脚步迟疑了一下,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走进了中间的厢房。
一进门,张越被一股强烈到刺鼻的熏香味差点醺了个跟头。
平白无故,点这么重的熏香,住在这的人是得多长时间没洗澡了,遮臭味的吗?
张越口中嘀咕了一句,抬眼望去,正对面一张古色古香的方桌正上方,居然挂着一串风铃。
张越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把风铃挂在房间正中,难道他不知这是“二黑到中宫,血光之灾,易致慢性病”的大凶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