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抱拳当胸,长身而立,脸不红气不喘,微笑淡然的样子,令一直以为深通武学精髓的柴少卿感觉自己白活了半辈子。
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年轻的高手?
况且,他只是用最平常的华佗五禽戏,轻松打败自己,这怎么可能?
柴少卿的不解和震惊之情,同样也写在柴万年和柴灵珊脸上。
唯一不同的是,柴万年的吃惊没有维持多久,一双老眼很快眯缝起来,似乎对张越这个年轻人的身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而柴灵珊的转变却全然不同,小嘴张得大大的,大概维持了五秒钟,随后眼波流转,看向张越的目光中满是热切和柔情,其中更多的还有一份崇拜。
没错,就是女人天生对英雄的崇拜。
在柴灵珊的眼里,此时的张越简直帅呆了、酷毙了,跟窜天猴一样都能上天了!
为什么?
因为柴灵珊可是知道自己老爸是什么水准,他可是深得几种内家拳的精髓,国际武术交流研讨会上的座上嘉宾,更是华夏武术协会的常务理事之一。
试问,一个精研武学多年的武痴,居然在张越面前没有走过两招,那张越得厉害到什么程度?这还了得?
之前,柴灵珊对张越的了解还只停留在那一晚的斗气上。
可今天,她才见识到张越还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一面。
张越话音落下足足过了三秒钟,柴少卿才收起自己的那份疑惑,冲着张越深施一礼道:“世侄,今日与你过招,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请受柴少卿一拜!”
忽见柴少卿行此大礼,张越一个20出头的小年轻哪敢接受?
“腾腾腾”赶紧上前几步,身子微弓,将正要拜下去的柴少卿扶起,张越一脸赧然说道:“柴世伯,你可折煞小侄了。快快请起,否则我以后都没脸再登门了。”
两人正在纠结间,忽然,柴万年鼓起掌来。
“好好好,年纪轻轻,不骄不躁,进退有度,宠辱不惊,难得难得!”
从张越进门到现在,这还是柴万年第一次正面对他做出评价,而且一出口就是这么多夸奖的话。
这番话在张越听来倒不觉得怎么,可是听在柴灵珊耳中又是另一种味道。
何解?
因为诸多上门表示对柴灵珊有意思的年轻人,柴万年还没有对任何一个做出评价。
柴灵珊对爷爷的脾性知之甚深,只要不评价,基本就等于不予置评,也就意味着根本就看不上。
而今天,张越只是和父亲比斗两招,便让爷爷说出一串如此夸奖的话,看来,这最难的一关,张越是过了。
柴灵珊此时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就差抱住张越狠狠亲一口了。
可惜,有爷爷和父亲在旁,柴灵珊压抑住了冲动。
只不过,柴灵珊才没高兴多久,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
那就是父亲被张越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老爸纵横江湖一辈子,未逢敌手,今天居然败在张越的手里,他能过得去自己那一关吗?
事实证明,柴灵珊的担心是多余了。
因为就在张越扶起柴少卿的瞬间,柴少卿脸色便又恢复刚才的红润。
“哈哈哈,世侄,对你的武艺和武德,柴某是心服口服。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世侄你不吝赐教!”
老话说得好,习武之人多粗鄙,话虽然不太中听,但是确是事实。
柴少卿的确念书不多,可是不代表他为人处世也不行,尤其是他钻研武术几十年,早就看透了一些事,更让他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一个能有如此武艺,还不到处显摆的年轻人,时时刻刻照顾到别人的面子,还不让自己立于尴尬之地,可想而知,张越此人,是个可以交往的人。
“柴世伯抬举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言,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基于对柴少卿初步的了解,张越已然猜到对方想问什么。
见对方也是豁达之人,张越也不在意将自己所学的一部分传授于他,何况,有些东西也要看悟性,不是谁想学都可以学到手的。
“哈哈,爽快!世侄,我想问你,你刚才那几招,确定是华佗他老人家独创的五禽戏?我见你‘猿戏’轻灵,‘鸟戏’飘渺,‘虎戏’刚猛,‘熊戏’浑厚,那‘鹿戏’又该如何?”
果然,柴少卿一开口正中张越的猜测。
见对方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张越回头看了一眼一旁观望的柴万年和柴灵珊,见其祖孙俩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张越便笑着点点头。
撤步,足足退出十米之远悠然站定,张越身子微微前屈,摆出冲撞之势,只听他口中高声大喝一句道:“柴世伯,看清了!”
随后,身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迅疾射出,可以说是电光火石之际便冲到柴少卿面前,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指点出,直奔柴少卿的面门而来。
一瞬间,柴少卿以为自己要被张越一指点中,实在是由于对方速度快得惊人,根本不可能及时撤步或者腾挪。
但事实却是,张越的右手食指堪堪停在距离柴少卿面门的一公分处……
快,实在是太快了!
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柴少卿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试问,如果张越心存不轨想要自己性命的话,自己早就命丧当场了。
这一秒之后,柴少卿对张越真可算是心服口服了。
一滴冷汗从柴少卿眉间滑落,随后,他心有余悸的开口问道:“世侄,你这是……”
“柴世伯,小子得罪了。没错,这就是五禽戏的‘鹿戏’。”
常言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张越这一招,算是把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半晌,柴少卿才反应过来,因为张越耍得这套五禽戏,实在是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对武术的理解。
原本的“鹿戏”该是走“迅疾”的路子,换句话讲,应该是逃命的本领才对。
怎么到他手上,却变得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