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摄政王可有见过其他人?”说到此处的时候,长孙旻的语气明显刚刚要严肃的多,试图让德子露出些许破绽。
“未曾。”德子不紧不慢,语气平缓的跟刚刚并无二样,丝毫没有因为长孙旻突然的威严而变得胆战心惊。
“那可知,你主子因为何而心情郁结?”长孙旻并没有因为刚刚德子寻常的表现而放下怀疑,步步紧逼。
“不知,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德子的回答依旧是不紧不慢。
长孙旻审视这三人,在刚刚询问期间,旁边的两人并没有因为长孙旻的那个问题露出什么马脚。莫不非当真是他想多了?
“你们现在可有什么打算?”长孙旻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转移了话题。
“主子去时给我们留足了银子,希望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至于去向,奴才们还没有想清楚。”德子此话不假,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待在护卫统领的家中,心心念念的就是不能错过主子出殡,这于这去向原本今日回去是要思考的。
没曾想,莲秀居然以身殉主,他们也是才得知消息不久。
“既是如此,你们便按照你们主子意愿过吧”
“那令牌,你们就留着,日后逢年过节去看看你们主子。”长孙旻挥了挥手让三人退下,周悠雪到底是没有白白对这几人好,倒个个都是忠心为主的人。
三人离去以后,长孙旻唤来了全子,封莲秀为女官,准许厚葬在周悠雪的地宫,以嘉尚莲秀忠心殉主的行为。
“真没想到,莲秀姐姐进去为了陪主子。”从皇宫出来,一直处于哽咽状态的莲芸这才开口,刚刚一直在皇宫里面,面对着长孙旻,莲芸说心里不慌是假的。
“我们到底是没有莲秀姐姐忠心。”德子顿觉羞愧,主子去世,他不敢向莲秀一般随这主子而去。
“人各有命。”护卫统领叹惋着,自己到底是不如莲秀。虽然周悠雪死了,自己很是叹惋,心中不舍,只是他除了对周悠雪尽一点自己的心意,做不出莲秀这般殉主的行为。
他还有自己的妻儿,他不能不管不顾。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身份和责任,这是他们自身选择逃避都无法避免的存在,只有完成好自己的责任,这一切相对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此别过了。”原本出宫德子就没有什么东西,这几日住在护卫统领的家中,不外乎就是为了方便,现在主子的事已了,他也该回到自己的住处。
“逢年过节再会。”护卫统领抱拳向德子回礼。
“莲芸姑娘,你作何打算?”送走德子,关心起莲芸的去处。
“我会回家乡吧,我表哥还在等我。”因为莲芸一直在周悠雪身边侍候的缘故,一般要到二十岁才能允许出嫁。她表哥原本就大她几岁,这些年为了等她,将自己托得年龄已经够大了,她眼下得了自由,自是要回去找她表哥的。
说完莲芸也告辞离去,护卫统领目送着他们离开,在原地待了许久,才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一生劳苦,为了不辜负周悠雪母亲的嘱托,到了年纪还一直强撑着护着周悠雪。
现在周悠雪离世,他也该回去好好的慰劳妻子,教导儿女,将之前亏欠得日子补回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生路漫漫,他们每个人都按照自己期许的方向度过余生。彼此再见时依旧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忘不掉的挂念。
夜风轻抚,星光闪烁,这里的一切又在悄悄之间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似乎一起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夜里风凉,还是不要出去了。”张沐娴身穿披风,将自己裹得严实,还是被宫门的人拦着了。
“我就想去朱雀楼看看夜景,不会去别的地方。”张沐娴直接说出自己要去的地方,哪里不过是个观景的楼罢了,根本就不涉及什么隐秘之事,她想长孙旻应该会准许自己去的。
“稍等。”听到张沐娴要去的是朱雀楼,拦着的人态度没有之前坚决。
过了约两刻钟的时间,来了一个内侍,低声在拦着那人的耳边说着什么,只瞧见那人在频频点头,想必是长孙旻同意了。
“皇上说夜风微凉,特意吩咐小的带着轿子前来。”内侍一脸谄媚的看着张沐娴。
“有劳了。”张沐娴知道,自己如果不坐轿子,她今晚是出不了这门,掀开轿帘就坐了进去。担心张沐娴特地命人将梁茵也唤了来,毕竟上次前去佛堂是她陪着的,这次依旧是找她。梁茵自是没有资格享受坐轿子,只能在外面跟着。
这朱雀楼倒也不远,还没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下了轿子,这些随行的人就在下面等候着,跟着张沐娴上去的只有贴身侍奉的丫鬟和梁茵这两人。真不知道长孙旻对张沐娴是放心还是不放心。
“这夜色真美。”梁茵站在楼上,不禁为了眼前的景象感到欣喜。
夜里都是黑漆漆的,站在朱雀楼的上,放眼望去,远处的星光和远处的灯火似乎成为了一体,都在闪闪发亮。看的再近一些,丹州城中是热闹非凡,充斥着烟火的气息。流经丹州的护城河将丹州分为了两部分,河面上放满了人们祈愿的河灯,是不是还能看见祈愿的人在河边点燃孔明灯。瞧着,她们似乎听见了祈愿人看到孔明灯飞上天空时的欢呼声。
“你当真是来赏夜色。”梁茵语气中带着笑意,眼前的景象确实让人很开心。
“公主说是就是,公主说不是便不是。”没有其他人在,张沐娴笑着唤梁茵公主。
“还是叫我汪茵或者汪姑娘。”梁茵自是懂得张沐娴话里的调笑,每天几乎处于紧绷的状态,此刻在这朱雀楼算是获得了片刻的轻松。
“我倒是好奇的紧,阿茵为何一直都带着面具,这漠临识你之人并不多。”自从第一次见到这北辰公主,她就一直带着面具,她怎么看着公主也不是相貌丑陋不可见人的模样。
“这呀,是我们北辰的习俗,只有驸马摘下面具以后才能不带。”梁茵睁着眼睛说起瞎话,反正上次在见到陆漴之时,他父皇就下了旨意。
“如此便可惜了。”
“愿公主觅得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