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名声最重要,如今齐公子清名被毁,你也该站出来为他说句话啊。”想容看起来十分为修宁着想。
齐深立刻反应过来,配合想容:“多谢大殿下为我美言……就算九殿下不想认也没关系,我情愿出家,一生吃素,为九殿下祈福。”
修宁眼含杀气,像一根根尖锐的冰刀剐向齐深。
前天还在她面前表演年少情深青梅竹马,现在到女帝面前立刻反咬一口。
齐深不敢直视修宁,瑟缩的往平西侯身后躲去。
“修宁。”女帝脸色彻底阴下来,“你有没有。”
修宁回过头,一掀衣袍双膝下跪:“儿臣没有,儿臣没有睡过他。”
女帝半信半疑,“那他失贞又是为何?”
只有齐深跟修宁才是名正言顺的,否则齐深一个世家公子,女帝难以想象他会轻浮至此。
更不会相信他会拿自己的清白闹这么一场。
修宁倔脾气上来也是驴性:“儿臣不知齐公子失贞于谁,但儿臣可以肯定,不是儿臣干的。”
齐深脸一扭,痛哭出声。
平西侯急忙安慰齐深,“九殿下,你要了深儿也就算了,不想承认也罢,可你们相识一场又有未婚夫妻的情分,不至于成仇人吧,为什么要诋毁他呢?”
修宁面色淡淡,平静的看向平西侯:“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总不能因为您声音比我大,我就被迫承认是我自己?”
“修宁!不得放肆!”女帝最讨厌修宁这幅样子,气的直拍桌案。
女帝生气,想容和修宁立刻垂首。
“你,你有个公主的样子和气度吗?敢做不敢当,你算个什么公主!再不好好回话,朕就废了你!”
真是不知好歹,每次问修宁的时候,她没有一次顺着自己心意给出满意答案。
总是忤逆她,女帝头疼,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修宁面色没有丝毫波动,继续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跪着:“儿臣没有做过,就算陛下废了儿臣,儿臣仍然没有做过。”
“你——大胆!”女帝抓起面前的茶杯直接朝修宁砸了下去。
茶杯应声碎裂,碎瓷片崩到修宁脸上。
修宁微微偏头,一缕长发无声飘落。
女帝气喘吁吁,她就是想让修宁认下来,再安慰她几句,敷衍几句,赶紧给她和齐深主婚,成亲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得罪。
可偏偏修宁一定要认死理,就不承认,不是她睡的齐深还能有谁!
而且还敢当众人面顶撞她,简直无法无天。
“母皇息怒,您千万别气,九妹妹只是一时想不开,您气坏身子就不好了。”想容急忙上前,给女帝顺气。
女帝指着地上跪着笔直,一脸倔强的修宁,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废了你吗?没有朕,你什么都不是!”
修宁抹了把脸上的茶水,面无表情的磕个头:“儿臣的命都是母皇给的,母皇想拿去随时可以拿,更何况是身外之物。”
“你……”女帝眼前阵阵发黑:“你想气死朕吗?!”
修宁再抬眸,双手奉上一个小盒子,“陛下可否听儿臣辩解几句?”
这么多人在,女帝自然不好说不听。
“行,你说,朕给你这个机会,若是说不清楚,一并治罪!”
修宁敛眸,继续举着手里的盒子:“陛下,宫中御医可在?”
随侍皇帝的御医自然是在的。
女帝目光不善的盯着修宁,随意的挥手,李御医立刻从长生殿后面出来。
“叫御医做什么?”
修宁把盒子送到李御医面前,道:“烦请您看看,这盒子里所装何物。”
李御医恭敬的接过盒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抓出一些仔细捻了捻,眉头紧皱:“殿下,这东西从何而来?”
修宁十分镇定,继续道:“您先告诉陛下,这是何物。”
李御医跪下,对着女帝双手奉上:“回陛下,九殿下所给之物是迷迭香,男女迷情,用来,用来……”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
“大胆修宁,你怎会有如此污秽之物!”想容立起一双秀目,劈头盖脸的数落修宁。
一直在一旁默默安抚齐深的平西侯也炸了:“好哇,原来九殿下就是用这种东西来骗取我儿,可怜深儿还要背负骂名……”
女帝怒极反笑:“这就是你要解释的东西?”
李御医也叹息,迷香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是宫中禁物,九殿下是疯了吗,竟敢堂而皇之的把它拿到陛下面前。
这可不是自己送死吗。
“儿臣还没有说完。”修宁不急不缓。
“你还想说什么?”女帝此刻看修宁的眼神,没有半分母女之情,有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嫌弃。
想容发觉事情不对,绝不能让修宁有机会翻身,必须让她咬死这件事才算完。
“母皇!”想容下跪:“修宁年少无知,这东西也不知从何而来,她和齐公子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意外,既然九妹妹已经拿出自己因何与齐公子在一起的证据,还请母皇正式赐婚,成全九妹妹和齐公子!”
说完,想容重重叩头。
女帝满意的望着想容,漂亮话说的周全,又能顾及所有人,不愧是她的长女,比旁边那块又臭又硬的倔石头强多了!
“容儿起来。”女帝对想容和颜悦色。
“只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修宁竟敢拿迷情香出来,简直是恣意妄为!你现在乖乖认错,朕看在你长姐替你求情的份上,还能容你。”女帝咬牙切齿,真的很想让修宁永远消失。
帝都繁花似锦,修宁就是那只苍蝇,汤肴美味可口,修宁就是那颗老鼠屎。
怎么看都与花团锦簇的皇室格格不入,女帝叹息。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不遵守规则,不听从她心意,只会忤逆她!
从送上迷情香到现在,修宁话都没说完,可似乎她们已经替自己做了决定。
呵,她就想看看,至亲之人,究竟会把她拿着卖到什么程度。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拿出迷情香,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果然,她的想法她的处境,才是女帝最不在乎的一个。
只要能稳住女帝所认为的大局,无论她受多少委屈,好像都是她应该做的。
但凡为自己说几句话,就会变成女帝眼里屎一样的存在。
修宁慢慢起身,腿跪的麻了。
女帝一个眼角过去:“谁准你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