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这才回魂,“啊,你的提议朕刚刚考虑过了,也不无道理。”
想容心口一滞,随即是莫大的欢喜和激动,这么说,女帝同意下旨驱逐修宁府里的穆非安了?
这样一来,齐深就是修宁府里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谁也不能再阻拦齐深的路。
到那时再把修宁收入囊中,指日可待。
至于那个穆非安,没了修宁的庇护,还不是任由别人搓圆捏扁。
离开长生殿的时候,想容得意极了。
特别想顺路去趟未央宫,把这个喜讯和珍妃分享,但又怕招来老父亲的白眼,想容还是忍住了,心情大好的回府。
府里那几个小男子还等着她临幸呢~
白菊探听到女帝和想容谈话内容后,心急如焚。
不久前才见过修宁,若再去公主府见她,只怕会引人怀疑。
云中城权贵云集,又不止修宁一个人有暗线。
多去一次,被发现,被铲除的几率就高一些,更何况修宁因为封爵之事最近风头正紧,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九公主府,该怎么把消息传递给修宁。
白菊坐在塔尖上,盯着远处雾蒙蒙的云中城建筑,若有所思。
~~~
水漾轻寒的生意还在继续,纪斯简自从回到水漾轻寒后,日子和往常一样。
弹琴,接客,为修宁揽尽各方消息,还有肃城那边逐渐属于修宁的人,也需要靠他打理。
可除此之外,他是落寞的。
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可是情伤未愈,越陷越深。
自从他回到水漾轻寒后,除了中秋修宁赐下来的节礼外,就没有半点联系了。
而他就像赌气般,收到礼物也不回礼,亦不谢恩。
更令他失望的是,修宁根本对他的反常行为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根本无所谓他闹脾气一般,随他的便。
纪斯简这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修宁身边那个可以满地打滚,她也会包容的穆非安。
而她这样忽略他,多多少少也和府里的穆非安有关系吧。
还有齐深也在,公主府里那般热闹。
而他只有对着满天星子和月圆月缺,形单影只,寂寞心冷。
修宁被封爵,他也没去恭贺,也没送贺礼。
纪斯简很烦,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天比一天难过。
胸口堵的慌,他打开窗透透气,却发现窗前闪过黑影。
“谁!”一向雅清的他凌厉一喝。
黑影并没有被他吓住,而是无声消失,只留下一只字条扔进室内。
纪斯简左右看看,赶紧关窗捡起来。
这么晚谁会给他递消息。
展开一看,上面简单明了的十六个字:私下交谈,想容筹谋,陛下圣意,逐穆出府。
看的纪斯简频频皱眉。
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可送信之人可信吗?
修宁的势力一股以纪斯简为首,一股以白菊为首,两股势力并不交叉,为保平安,他们之间甚至互相都不认识,也没有见过面。
所以纪斯简才会深深疑惑。
摩挲那纸条好一会,才扔进灯台里烧了。
若是修宁的人,他是没见过,可若不是修宁的人却把消息递到他手上,那就只能说明殿下暴露了。
但这就更说不通。
他若暴露,水漾轻寒早就被一锅端了。
想来想去应该还是前者,只是不明白为何没有直接将消息给修宁,而是经他之手。
算了,顺手之事。
纪斯简起身,想叫阿秋过来,却突然在心里生出另一个不太阳光的想法。
若他把这个消息按下去,陛下下旨后,是不是就可以把穆非安顺理成章的赶出公主府了?
他看得出来,修宁现在对穆非安比齐深好太多。
若穆非安不在了,齐深……根本不足为虑。
纪斯简心里的小火苗在摇摆,舔的他心头一阵痒痒。
能走到修宁身边,是他毕生的夙愿,他不想再偷偷摸摸的单相思了。
“公子,怎么了?”问声赶过来的阿秋推开门,询问纪斯简有什么需要。
纪斯简一愣,小火苗被浇灭一半,他还没想好。
“我……”纪斯简一时之间竟语塞,胡乱找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作甚。”
阿秋目光一亮,道:“我刚收拾穆公子的房间来着,之前他和公子你一起做的琴谱还在呢,这么宝贵的东西差点被小厮扔了……”
阿秋的碎碎念如同当头一棒敲醒了鬼迷心窍的纪斯简。
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穆非安。
若真的把消息隐瞒,耽误了事,他如何对得起修宁这些年的栽培?
又怎么对得起穆非安曾经的救命之恩?
他伤了肾的时候,是穆非安日夜不离药罐子治好他,如今穆非安有难,他竟然还在算计!
纪斯简恨死自己,反手抽自己一巴掌。
瞬间神清气爽。
阿秋被清脆的巴掌声吓一跳,“公子?!”
他家公子是被穆非安传染了吗?动不动就自残的毛病也学了一大半。
纪斯简不理会阿秋的惊愕,急忙道:“你过来!”
阿秋非常机灵的附耳过去……
听完之后阿秋眼睛瞪的老大,急急忙忙找人联系高去闲往公主府递消息去了。
纪斯简这才松口气,瘫坐在地上,懊恼的将头埋进双膝间。
“公子,楼下张大员外请您出场一曲。”门外小厮敲门。
纪斯简心情不好,语气也不怎么温润:“不见!”
**
折腾一宿,消息总算顺利递到修宁手上,修宁攥紧纸条,眼中精光跃动。
红樱跟着着急:“也不知陛下会不会下旨,何时下旨。”
绿蕉补充:“对啊,更不知道陛下最后的旨意会是什么样子。”
修宁冷着脸琢磨一会,还是觉得应该先去看看穆非安,毕竟他还病着,万一吓到他的小心肝可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还是不愿见她。
可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还病了一场,他的气也该消了吧?
修宁难得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笑,敲开穆非安东院的大门。
门虚掩着,修宁径直推开,偌大的院子充满药香。
却空无一人。
连星言也不在。
修宁有种不祥的预感,三步跨作两步直奔穆非安房间而去,果然,床褥整整齐齐,唯独不见应该养病的少年。
修宁嗡的一下,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气性如此之大,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