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还是深渊啊……
……
听到最后一句,顾池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奋力挣扎了一下,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碰倒了茶几上一个玻璃杯,杯子碎了一地,因为隔得太近,缝了没多久的右手再一次摔在了碎片里,血瞬间渗透了白色的纱布。
然而顾池一点痛觉都没有,满脑子就一个字:热。
真的太热了,就算扒掉身上这层皮也不足够,身体也燥热,上上下下都窜着火。
顾池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下意识伸手想去扒衣服散散热,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
楼层并不很高,也不知道这动静能不能让人注意到。
他居然在盼着江溺等烦了能快点上来。
真是可笑,被他冠为恶魔的少年,有一天居然成了他希望里的唯一曙光。
世事弄人。
但是顾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周祁真的打算对他做点儿什么,他拼了命也会弄死自己。
以前顾池觉得没有什么会比被人压在仓库里强||j更让人崩溃的了,现在他才知道,凡事无绝对。
他最近大概运气确实不佳,朋友都没了,自己人身自由被限制,手背还缝了针,今天才知道继父居然对他有非分之想。
想想就挺惨的。
如果顾池这会儿能说话,大概就已经笑了出来。
嘲笑,嘲笑自己。
你看你多无能多狼狈,这世上美好千千万,偏偏上天只送了你一副招祸的皮囊。
因为太完美,上天也妒忌,毕竟就连他老人家都没高尚到哪儿去。
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是周祁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顾池看着自己平时一直温文尔雅的继父满脸淫|||笑,终于露出了皮囊下肮脏的灵魂。
他近乎痴迷的看着面容绯红容颜绝色的顾池,笑道:“知道我给你下的是什么药吗?”
顾池当然回答不了他,但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下一秒周祁就说了。
“催||情的,在gay吧混的人人手一套的东西,我早就想给你用了,”周祁啧啧道,“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能上||你一次,我就算死了也值了。放心吧,我会让你舒服的。”
说完就开始脱衣服解皮带。
顾池只觉得恶心。
恶心得他全身痉挛,上上下下都僵硬如顽石,他头昏脑涨,唇边缓慢的溢出一丝鲜血。
哪怕被江溺强迫着上了两次,都不会这么难受,甚至这种难受超过了他身体里那不断作祟的燥热,折||磨得他脸色渐渐白了回来。
然而危机感袭来的时候,他脑子里面第一个闪过的人居然是江溺。
也对,除了江溺,现在谁也帮不了他了。
但是江溺……江溺为什么还不上来?
没有听到吗?
那他是不是要死了?
顾池咬了咬牙,默默蓄力,打算在周祁过来之前把自己一脑袋撞死,还得找一个刁钻的角度。
以前是因为母亲才努力活着,如果他死了,他只能企盼江溺会看在他被他折磨了这么久的份上好好照顾她,起码要让她舒舒服服的寿终正寝。
顾池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门被砰的一声踢开,就如当初江溺拉着他去七班教室一样毫不犹豫轻轻松松就把屹立了几年的教室门给踢了下来,更何况是这普普通通的木门。
迷糊中看到江溺身影的一瞬,他突然放下了心,闭着眼转过了头。
反正再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了。
原来也有一天,少年居然会企盼恶魔的出现了。
司机之前就守在门外,这里隔音效果并不好,什么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从顾池被拖到沙发那儿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玻璃杯摔碎以及人体落到地上的闷响声从里面传来,他才赶紧给江溺发了消息。
幸好他没来晚。
江溺在顾池的事上一向敏感慎重,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心急如焚,当看到倒在地上的顾池那一刹那,什么理智都跑到了九霄云外,胸闷气结,额上青筋暴起,那嗜血的杀戮欲||望猛然冲破重重枷锁释放了出来。
他咬了咬牙,不想让自己在这种时候浪费去救顾池的时间,只是阴沉狠厉地迅速在周祁胸口上踹了一脚,周祁直接被踹到了几米外的电视机上,乒乒乓乓一阵声音,电视都被他这一撞撞了下来,瞬间碎成了一片,周祁整个人都摔在了上面,他哀嚎一声,猛的吐出一口血,肋骨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入耳。
“小池!”江溺心急火燎的跑到顾池身边,他居然也会手足无措,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顾池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他嘲笑了自己一声,尽量动作轻柔而缓慢的把顾池放到沙发上。
江溺被怒火冲击得身体微颤,连带着那颗冰寒的心都像被针扎着一样,他第一次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吓得浑身冰凉。
顾池身体滚烫,意识涣散,身体软得不成样子,本来还为没有伤到其他地方而开心,可当江溺瞟到他那只血||淋淋的手时,那竭力遏制的因为对顾池的担心而极力积累起来的理性烟消云散。
眉眼冷到了极致,眸色极黑,身上铺天盖地而来的寒凉比任何一刻都要冰冷。
跟着江溺进来的司机早在他去抱顾池的时候就没给周祁喘气的机会,直接将他一把抡到地上,狠狠一脚踩到了他的伤口上,骨头咯咯作响,周祁惨烈的叫声几乎传遍这个地域狭小的旧楼区。
他知道江溺嫌吵,更何况顾池还处在危险中,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让人心如镣铐。
于是他又一脚踩到了他嘴里,周祁张着嘴,叫不出声,血液连带着口水从唇边不断留下,他睁大了眼睛,呼吸困难,再没了平时那副斯文温和的虚弱模样。
江溺担心顾池,他快要疯了……
天知道他跑上来的时候有多心急如焚。
江溺只能一边照顾着顾池的情绪一边颤着手给付冬打了电话,他来不及再打一个了,只让付冬叫上高憷。
“小池,小池……”江溺紧紧将顾池抱在怀里,那副躯体滚烫得令人心惊,泛着不正常的热度。
江溺无比小心的将顾池那只几乎被鲜血染红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手心里,明知徒劳无功,还是想给伤口一个舒服的落点。
不过十分钟,付冬就和高憷十万火急地过来了。
他们两个一路都是飚着过来的。
“怎么回事?”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被江溺抱在怀里的顾池,还有被司机踩在脚下的男人。
付冬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摸了摸顾池的额头,皱了皱眉,骂了一句脏话:“这孙子真他妈恶心!”
连一向秉持读书人基本素养的付冬都开骂了,江溺自然就明白这东西不简单。
“怎么办?”江溺的嗓音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搭在顾池身上的手都紧了紧。
付冬没说话,沉默着迅速配药在顾池手臂上打了一针,然后阴着脸说:“我只能先让他暂时稳定一会儿,但是减少不了生理上的痛苦。这应该不是普通性||||药,而是同性恋人之间专用性||||药。”
毕竟男性服下普通性药,热是会热,也会想发泄自己的欲||||望,但是不会一点力气都没有,软成一滩水,连手都抬不起来。
只有同性中的o才会被下这种药。
江溺脸色阴寒到了极致:“……那就先给他处理手。”
付冬这才注意到顾池那只血淋淋的右手,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强制按捺心中的躁动因子,坚守职业道德,用此生最慢的速度先给顾池把玻璃碎片一点点用镊子夹出来,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解绷带。
“我他妈……”
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付冬真想给地上那孙子一手术刀送他下地。
江溺却只能强自冷静地拥着顾池,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波涛汹涌。
“高憷。”
江溺抬起猩红的眸,冰冷地看着不远处的高憷。
他吓得愣了愣,迟钝的点点头:“……是。”
“阉了他。”江溺语气平和,眉眼阴戾。
三个人都愣了愣,高憷迅速反应过来:“……明白。”
然后抬步向周祁走去。
江溺朝司机那看了一眼,司机会意,从衣内掏出一把枪,递给了高憷。
高憷沉默地接过,熟练地装上□□,对准了周祁的下||||身。
“捂住他的嘴,别在这里弄死了。”
“是。”
付冬打了个寒噤,给顾池拆线的手都抖了一下,迅速转过了头不看这种不适合一个医生看的画面。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嚎声,明知道吵不到顾池,他还是下意识抬手捂了捂他的耳朵。
江溺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付冬给顾池那只原本白皙干净的手拆线清洗消毒再缝,然后上药缠上,每一步江溺都看得目不转睛,同时杀机四起,那久违的杀戮感刺激着江溺,惊醒了内心里面潜伏着的那只野兽。
“可以了。”付冬觉得他做场手术也就这么累了,太阳穴突突跳,“……这次可能,会留疤。”
江溺愣了愣,想起顾池会弹钢琴,原本白玉无瑕能自由在琴键上舞动的手要是留个疤……他会不会怨他
“有别的消除方法吗?”
付冬看着他忧心的样子,勉强笑了一下,嗓子有些哑:“你要是真想帮他消掉,当然办法多多,我只是说可能会留疤,没说后期消不了。”
江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沉默的点点头。
只要有办法消去就好。
江溺不想再在这里多留,抱着顾池站了起来。
临走时,看了司机一眼,眉眼凛冽,语气冰凉:“带去个偏僻的地方,解决得干净一点,这里找人清理一下。”
极致的善与恶。
司机畏敬的点点头:“是。”
江溺淡淡看了高憷一眼,高憷会意,将枪还给司机,提前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外面霓虹闪烁,车内气氛却凝重而沉默。
顾池又开始急喘起来,面色也越来越红,手无意识的攀着江溺。
江溺瞬间全身僵硬,看向前座上的付冬,坐立不安的问道:“这东西,怎么弄”
顾池难受,他也跟着难受。
付冬愣了愣,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屁话赶紧说!”江溺厉声,他快疯了。
前面两个人都抖了一下,高憷握方向盘的手都抖了。
付医生莫名被吼,脾气上来了,一咬牙,往后僵硬的靠在后座上,破罐子破摔的喊道:
“中了药还能干嘛,干啊!干完就舒服了!”
“……”
“……”
“咳咳……”高憷差点把方向盘打偏,纯情直男的脸红的像个萝卜。
付冬作为一个医生,对这些事情当然耳熟能详,更何况每天还要对着一堆人体器官组织,欲|||望都没折磨没了,老处男心中只剩下人体器官学。
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江溺。
然而江溺只是稍微怔了一下,随后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有道理,于是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怎么既不伤到顾池的手又能让他舒服的姿势。
许久之后才一脸严肃的认同:“你说得对。”
“……”
“……”
车子缓缓在别墅前停下,江溺没让他们进去,而且确实现在也不合适,顾池的情况还是要等……过后,才能继续做后续检查。
“我随时打电话,手机不要关机。”
付冬点点头,就盼着现在回去睡个好觉。
江溺又瞥向高憷:“找人查一下这件事,要查到有幕后主使,立马告诉我。”
高憷严肃的点点头:“知道了。”
“嗯。”
江溺推开门,抱着顾池进了别墅。
别墅里亮着灯,应该是厨师来过了,餐桌上还摆着丰盛的饭菜,江溺看都没看一眼,快步上了楼。
顾池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付冬打的那一针已经彻底失去了效果。
平日里总是待他冰冷寡淡的顾池满面潮红,乖的像只温顺的小猫,双睫微微颤动,眼睛半阖,迷离又旖|||旎。
一边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一边不太清醒的哼哼唧唧,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与邀请。
江溺有些口干舌燥,解了几颗扣子,半跪在床上,盯着顾池看了一会儿,才慢慢俯下身,凑在顾池耳边哑声道:
“小池,我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