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国皇室吗?”白霓裳给出了心中猜想的那个回答。
本来还懒洋洋的北墨染笑意渐浓,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白霓裳。
良久过后,他好似三月樱花盛开的粉嫩唇瓣缓缓张开,好似不过随意那么一说,“如此,你还敢跟我去吗?”
“既然他们制造了这么一场刺杀,只怕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匪浅,虽然失败了,指不定会有下一次,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又能退缩去哪里呢?”白霓裳的声音如同潺潺清水润物细无声,话语间带着几分无奈。
仿佛这一切是不得已而为之。
“看来这场宴会,你必然要与我一同前往了。”北墨染悠悠然的叹了口气,仿佛早已料到如此。
“倒是你,能够让越国皇室对你下手,你莫不是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吧?”白霓裳的眸子仿佛是墨莲般朵朵盛开,绚烂夺目。
北墨染将脸缓缓转至于窗边,他坐在窗边,看那窗帘微动,指尖挑开,就瞧见了他们已经接近了皇宫之中,这四周的警卫都变得越发的森严了。
“你老半天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心虚呀~跟着你经历生死,我总要死个明白不是?”白霓裳伸出手指,弹了弹北墨染的背部,开口问道。
“诶?那你非要跟我去见这越国京中贵人,是不是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北墨染刷的一下将眸子转了过来,那羽扇掩面,眸子里划过一丝精光。
这两人都是人精。
有些话看破不说破,这是北墨染之前的态度。
可是眼下不一样了,白霓裳步步紧逼,他总要让对方也感受到一点挫折吧。
“我······我自是因为出身卑贱,想要跟着你沾沾贵气,指不定这越国有人看上我了不是?我如今在凤国混不下去了,总要在越国找个好的归宿,你看是吧?”白霓裳脑子转得极快,不过瞬间就想好了对策。
而北墨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过分追究白霓裳的真实意图了。
不过显然,他自是没有当真的。
“我来越国不过是秉承着凤国太子的美好愿景,前来缔结两国之情意,你看,我这使者文书都备着呢~谁知道这越国皇室没那个诚心合作啊。”北墨染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文书。
只瞧见那文书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使者文书”,而在落款下放,则盖着凤国的国玺,这一看自然不是开玩笑的。
啧啧。
派一个令世间万物都闻风丧胆的血刹之主前来当使者?指不定这心中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难怪这越国皇室会对他出手,毕竟这叫先下手为强不是?
白霓裳虽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却不敢在过多追寻了。
她轻咳了一声,好似孩童一般的说道:“那你可要好好的护着我的周全哦~”
“这是自然,如此漂亮的一个美人,哪有随意丢弃的道理呀~”北墨染笑容浅浅,这话真真假假,令人捉摸不透。
这两个心怀鬼胎之人,却共乘这一辆马车,表面上分外的和谐。
实在是一场神奇的景象啊。
“主人,到了。”马车外传来了无双恭恭敬敬的声音。
笑容假面的两人对视,嘴角的都划开一道美好的弧度。
双双下了马车。
他们两个抬头一望,就瞧见了那恢弘的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的勾勒出几个大字——紫荆之巅。
而两边站着身着盔甲的行军之人,他们的神情肃静、态度端正。
就连靠近,就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煞气。
这可是他们发自血骨才有的铁骨铮铮男子汉之气。
而他们脚下踩的是青石板路,不断的蔓延朝着那恢弘皇宫之中而去。
红漆泼墨一样的城墙垣上爬满了爬山虎,这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这便是越国皇室的皇宫,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无双率先走到前边,给看守城门的将军递上了请帖。
果不其然,那城门的守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是皇家的请柬,才开口对着那大门唤道:“开门——迎贵人——”
“吱呀——”那绣着雕花的铁门被缓缓的拉开,一副宫廷富贵图在白霓裳的眼前绽开。
一入眼就是一望无际的大门,一层又一层。
随着第一扇大门的敞开,紧接着其后的大门也接着打开。
而门口则站着引路的宫女,她们身穿水蓝色的长裙,梳着同样的发髻,恭敬的冲着来人行礼。
“供应贵客。”
那齐刷刷、软绵绵的声音,倒是将人的魂儿勾走了去。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温柔乡啊。
是皇帝一人的温柔乡啊。
白霓裳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对着那些宫女上下打量。
而北墨染则淡淡的瞥了一眼,率先走到了队伍的前边。
无双紧随其后,白霓裳则殿后。
一行仅有三人,其余的侍卫则统统被拦在了门外。
这自然是因为惧怕这血刹组织的名头了。
白霓裳的眸子四处乱瞟,观察着这皇宫之中的成列。
虽说这里和凤国的皇宫同为君王居住的地方,却大不相同。
此处奢华程度倒是更甚凤国。
然而令白霓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凤国不论是国力还是财富,都远高于这小小的越国之上,为何这越国反而如此铺张浪费呢?
这皇宫之中很是宽广,所谓三宫六院便是如此,只怕这里面的宫殿大大小小有近百余座吧。
白霓裳简直心生嫉妒,难怪无数男人想要成为皇上,甚至很多人想要重返古代。
别说男子了,就连她都心动了。
拥有之高无双的权利,可以日日搂着全然不同的美人,那实在是人生的幸福啊。
躺着就有人喂食,也难怪一个人在皇位上呆久了,偏偏下不来了。
啧,羡慕啊,羡慕。
白霓裳越看越起劲,那眼珠子都快应接不暇。
“凤国使者,到了。”终于,在前边带路的宫女停下了步子,回身对着几人说道。
白霓裳这才收回自己那看来看去的视线,转而投入这宴会之中。
这宴会设在应当是御花园这样的位置。
只瞧见那一座座假山交错相映,时不时还能听到流水叮咚的声音,只怕是人造瀑布吧,甚至能够感受到烟雾若隐若现。
而这宴会处,传来了好听的奏乐,和一声声的欢歌笑语。
仿佛这宴会早已开宴许久,未曾等过他们这未到之人。
白霓裳一副看好戏一样盯着北墨染的后脑勺,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要面子,也是睚眦必报的类型。
只怕这被人如此遗落,定然会让他分外愤怒,最后的结果不外乎鱼死网破。
倒是很好奇,这北墨染将会如此应对呢?
“走吧,咱们去会会这越国皇家之人。”北墨染摇晃着羽扇,丢下这么一句话,这才抬步踏入宴会之中。
而白霓裳紧随其后,眼下若是落单,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三人一入场,将手中的请帖递给守在假山旁边的公公,那公公就高声冲着宴会深处唤道:“凤国使者到——”
不过是这么一句话,却仿佛让时间静止一般,连奏乐声都渐渐小了许多。
白霓裳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
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这架势似乎觉得他们的到来很是让人诧异。
难道说······这场刺杀还当真是越国皇室啊。
如此做派,还当真称不得是大国风范。
北墨染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却依然云淡风轻的穿过假山,来到了设宴处。
只瞧见两排矮脚桌相对排列,那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可口的美食、佳肴、瓜果、美酒,一张桌子能够容下两人,皆为席地而坐,屁股处还垫着垫子。
而在台阶的最高处,则摆设一张渡着金辉的桌子,那桌上摆放的食物看起来比其他人更是精致了几分,就连那糕点都是一小块一小块,没有半个重样的。
而在那个桌子前,却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是个半徐老娘的年岁,虽然保养的极好,却无法掩盖眼角那岁月的痕迹,最最让人觉得惊叹的是,那人似乎天生就是妖媚妖精,不过是睫毛翩然如同蝴蝶展翅,都让人觉得骨头都**了。
这人身穿凤袍,头戴风冠,脸颊兴许是因为喝了些许小酒而泛着红晕,眼神迷离。
此人,只怕有眼珠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是皇后吧。
可是一个区区皇后,怎么可能坐在那么一个位置上。
这可是传说中的c位啊,只能够由皇上才能够享受的待遇,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掌握至高无上权力的男人。
为何,这里偏偏是个女子?
“哎呀,我当是谁来了,没有想到是大名鼎鼎的血刹之主北墨染啊~”那皇后瞧见来人,虽然极力掩饰,却让白霓裳捕捉到了她眸子里的震惊,下一秒,那越国皇后笑的温柔似水,嘴角挂着一丝和善的笑意。
不知道的人,当真以为她这是在欢迎呢。
“怎么?皇后不想要我来?”北墨染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语气悠扬的就好像是翠鸟鸣叫。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不欢迎呢,毕竟你可是代表了凤国呢。”那皇后用手绢捂住嘴角痴痴的笑了起来,那花枝乱颤的模样,还当真没有一点皇后应该拥有的凤体。
实在是有辱皇后的名号。
越国皇后这么一说,那坐在下方的群臣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开始惶惶不安。
“这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从来不留情的血刹之主的北墨染?”
“不是吧,怎么生的如此好看?”
“应该是了,曾经有人说此人手法精湛,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却生的绝色,就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
“天啊,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惧,这样的人竟然是凤国使者?”
“就是,这样的人如何能够让双方缔交两国之好?”
“他后面那个生的如此漂亮的女子又是谁?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这凤国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派遣这样的人前来当使者,是要挑起两国斗争么?”
“听闻今日那最繁华的酒楼传来了一场凶杀案,该不会跟血刹的人有关吧。”
“是了,据说他们在这里也有据点,只怕没安好心啊。”
······
这些人八卦起来完全不输于女人。
白霓裳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个三大五粗的老男人,讲起八卦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在是让人觉得荒唐。
这越国群臣的精气神都这幅德行,再加上那皇后的模样,白霓裳有理由相信,这越国早晚会沦为他国的棋子、或者是附属国。
这不科学啊。
以前,这越国可是所有人心中的实力最强的证明啊。
如今怎么沦落至此?
白霓裳感觉自己回去要好好恶补一下关于这个国度的历史,不若只怕脑子转不过来。
“咳咳,大胆,谁允许你们在此非议的!”这些群臣没有一个人有闭嘴的意思,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年纪略大,却一脸正气的男子开口说话了,此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质地极好,只怕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官员。
果然,这么一个人出了声,这些讨论声也渐渐小了。
那男子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北墨染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有失远迎,请您速速就坐。”
“哎呀,还是丞相你比较识趣。”北墨染自然是有个台阶顺着台阶往下走咯,这仇呢可以慢慢报,眼下看戏才是头等大事。
“好,您请坐。”那越国丞相给一直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马上领会,走到了北墨染的面前,引着他来到了越国丞相对面的位置上落座。
“怎么,你们不好好奏乐,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做什么呢?不是一次友好的会面吗?”北墨染刚刚一坐下,就开始发难了。
在北墨染发难的时候,白霓裳却在思索一个问题。
他旁边的那个空位,她究竟是坐还是不坐。
若是和无双一样共同站在他的身后,只怕不会引来那么多的注意力。
可若是不吸引那么多的注意力,她如何能够解开身世之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