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玦的问题,何梦曦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凌子胥。
这一次,凌子胥没有回头看她,但是,他跪在那里,明明是侧耳倾听着她的回答。
“那几只大箱子嘛,其实……”
何梦曦又看凌子胥一眼:“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为什么?”司玦追问。
“因为凌子胥当晚就把那几个箱子抬走了,而且此事我并不知情,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如今看来,箱子抬到荷翠宫,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凌子胥跪着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何梦曦却觉察到他身体轻微的一颤。
“这就是罪证!”司玦叫道,“凌子胥,你还说你没有得到一丝利益,陈国送了你好几大箱的金银财宝,算什么,难道这就能抵得上一座城池?你不是卖国又是什么?”
司玦指着凌子胥,叫嚣的猖狂。
司崇在上方端坐着皱眉,他看了一眼凌子胥,问:“你可有话说?”
何梦曦严阵以待,她想着,如果凌子胥反过来指摘她,她就死不承认,咬定不知情,反正陈国的一车金银确实是进了王府。
却不料凌子胥不假思索,摇头道:“无话可说!”
呃,满朝文武又是一阵惊呼。
司玦叫道:“他当然无话可说了,而且这些金银财宝都被他拿去制造兵器了,东郊他那个私密庞大的兵器库是怎么来的,不就是这样来的,私造兵器就是谋反,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没有造反,打造那些兵器是为了围攻天姥教而做的准备,都是一些弓弩铁网而已,请陛下查实!”凌子胥看也不看司玦,跪在那里说道。
“查实?已经查实过了,弓弩铁网是有,但是只是一部分,还有大量的刀枪剑戟,铁证如山,你莫要狡辩。”司玦冷笑。
“弓弩铁网我承认,刀枪剑戟不是我的,我不能认,这明明是有人要诬陷我。”凌子胥抬头说道。
“凌子胥,从昨日到现在,你口口声声说有人诬陷你,难道这么多人,这么多证据都是诬陷?”司玦似乎急不可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凌子胥冷冷道。
“欲加之罪?昨晚在你府上搜出的你私通卫国的罪证也是欲加之罪?好好,那你私造龙袍的事儿怎么说?”
“私造龙袍?我没有!”凌子胥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有是吧,好,拿罪证!”司玦一挥手。
有侍卫呈上一套叠的整齐的明黄色袍子,司玦拿起抖搂开,果然是一件龙袍,前身金线绣成的团龙,张牙舞爪的好不威风。
司玦展示给大家看,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顿时成了一锅粥。
司崇沉声问道:“司玦,这龙袍哪里来的!”
司玦把龙袍放回,拱手道:“启奏父皇,此龙袍是昨晚搜府之时,平南王侧妃主动进献的。”
啊?又是一阵惊呼,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平南王的女眷一个一个的,这是要置凌子胥于死地呀,摇头叹息者有之,出言讥讽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眉头紧锁者有之。
这时候,从满朝文武中站出一个青年,容貌俊秀文雅,神情严肃庄重。
司崇直了直身子,冷冷道:“佟状元,你要为凌子胥说话?”
站出来的正是新科状元佟天宇,少年英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天子近臣。
佟天宇微笑道:“陛下,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看着证据确凿,却铺设的太过明显,难道平南王是个傻子么,既要造反,定会做的十分隐秘,断然不会如此的漏洞百出,随随便便就能拿到把柄,此事十分蹊跷,还望陛下细查。”
这时,又站出来几个年老的大臣,纷纷附和。
“是呀,陛下,凌子胥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造反我们都相信,唯独他让人无法置信,还望陛下看在凌飞褚将军的面上,为他洗清冤屈,莫要冤枉了好人。”
话音刚落,司玦怒了:“什么,证据如此确凿,你们还说他是好人?真是不可理喻,我看你们这些老家伙,仗着以前的军功,想要袒护这个反贼,你们不就是凌飞褚的嫡系么,怎么,你们还……”
“住口!”司崇一拍龙案,喝止了司玦。
司玦惊得一颤,立即收口,躬身站立。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凌子胥意图谋反,撤去兵部一切职权,暂时收押西城监狱,听候发落!”
大家都在发愣,司崇已经站起,拂袖而去。
殿上宫人拉着长长的腔调喊道:“散朝……”
众人面面相觑,凌子胥被侍卫押了下去。
熙熙攘攘间,满朝文武退去。
何梦曦走到宫殿门口时时,有一个宫人疾步而来,言道:“公主留步,皇后娘娘有请!”
何梦曦点头:“我正要去见皇后娘娘,宫门口我的侍女和箱子麻烦你们派人接一下!”
那宫人笑道:“不劳公主嘱咐,已经安排妥当。”
安排妥当?何梦曦疑惑,这时候,司玦走了过来,躬身一揖。
“多谢锦临公主相帮,司玦在此谢过!”
何梦曦斜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可不是帮你!”
“明白,明白,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司玦舔着脸,笑得让人生厌。
何梦曦一挥手,不屑的转身而去,向后宫走。
远远地便看见青梅,何梦曦迎了过去。
她的住处就在宁安宫的旁边,宁安宫便是姚皇后的住处。
先去见了皇后娘娘,姚皇后始终都是淡淡的,似乎是勉强起身接待了何梦曦,明面上寒暄几句,指定了住处,何梦曦见她蔫蔫的,不敢过多打扰,很快便告辞离去。
在宫门口遇见热情活泼的琦玥公主司妍,两人互相见了礼,寒暄。
司妍笑道:“恭喜姐姐迁居,我先去给母后请安,一会儿便去你处贺喜!”
“欢迎,欢迎,这下可好了,我还说到了皇宫,人生地不熟的,有你作伴就太好了!”何梦曦满面笑颜。
“盼着姐姐来呢,咱么两个住的这么近,以后,可是有了伴儿呢!”
两人寒暄了一遍,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