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季霆渊会忍受不了而爆发的时候，季霆渊的面色却是蓦然一松。
“‘九戈’是文总的心血，我们当然会以您的意见为重。”季霆渊冷漠地比了下手，做出“请”的手势，“文总先来谈谈您的看法吧。”
文笙：“……”
不知怎么，对方如此退让，她反而更加不爽。
轻哼一声收回目光，文笙让杰西卡把她整理好的资料发给其他人。
“关于邀请的嘉宾，我这边已经事先拟出一部分名单，经过我们的考察，这些嘉宾都是咖位大且有热度有流量的巨星，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口碑和风评都不错，我觉得……”
“口碑和风评不错？”季霆渊是最先拿到那份名单的，目光在纸张上扫过，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他手指在页面上轻点两下，就事论事地说：“那倒不一定，就你列出的这份名单，有两个婚内出轨，一个是约炮睡粉的夜店咖，甚至还有两个脾气特别不好爱耍大牌，至于你重点推荐的影帝，他家暴。”
文笙：“……”
“名单统共十三个人，就有半数有问题。文总，你的眼光看来不太好啊。”季霆渊还冲文笙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下巴微抬，语气中也带上了些严厉。
文笙一脸冷漠地瞪着季霆渊，忍不住刺道：“我毕竟新来，对这个圈子还不太熟，不比季总爱挖人隐私。况且这只是基于市场做出的初期拟邀名单，有问题的可以直接剔除，我不觉得这跟我的眼光有什么关联。”
在两人的唇枪舌剑下，其他人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度过刀光剑影的两个小时，会议终于在他们的针锋相对下结束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杰西卡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诸位，今天真是辛苦了，快到中午用餐时间，不如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请客！”
也算是对刚才饱受折磨的补偿。
宋衍看了季霆渊一眼，也跟着说：“不不不，还是我们请客比较好。”
肯定是我们家季总惹了未来老板娘不开心，这顿必须他们请！
杰西卡：“不不不，该我们请，麻烦你们了。”
宋衍：“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杰西卡和宋衍一边争执着一边飞快出了会议室，就留下还坐着没动的文笙，以及慢腾腾收拾东西的季霆渊。
文笙冷冷望着季霆渊，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刚才季霆渊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留，把他的毒舌发挥到了极致，对她错误的指令更是批的毫不留情，多次暗指她的眼光不行，决策也有问题。
从这次再见面，季霆渊可谓是把她捧在掌心，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哪里有这样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因为有了对比，文笙才更加不忿。
有了选择就是不一样，态度都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文笙的目光逐渐变冷。
季霆渊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阴冷的目光。
他嘴角缓缓上扬，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
是文笙自己说想让公事公办，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他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她，不去说那些肉麻的情话，也尽量不去招惹对方。
可怎么说呢，对方这一早上的找茬行径却很反常，他能察觉到文笙的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就因为自己没有去招惹她？
怀着这样的揣测，季霆渊的坏心情逐渐变好，且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他把资料整理好，故意没看文笙，板着一张脸就要离开，余光里却分明看到文笙的表情在一秒钟变得更加难看，心里便在默默倒计时。
十、九、八……三、二……
一还没数到，身后就传来文笙的声音。
“等等。”
季霆渊背对着文笙站住脚步，唇角扯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等文笙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季霆渊又拉平唇角，装得一脸漠然：“文总还有何赐教？”
文笙一时沉默，冷冷扫了他两眼，才有些犹豫地说：“昨天你说你去见李导了，那为什么没有谈下来合作的具体事宜？”
季霆渊眉头微挑，诚实地说：“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没能谈完，就约了改天再谈。”
“什么意外？”文笙继续追问。
季霆渊有些讶异，她平时不是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到底没控制住自己，他故意逼问：“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是为了节目着想！”文笙硬着头皮回答。
“撒谎。”季霆渊没控制住自己荡漾的心情，扯出一个坏笑：“你今天针对我一上午了，到底怎么了？”
“谁针对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去问问今天的与会人员，看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文总，不是我说你，就算你生我气也不要做的这么明显，显得一点都不专业，开会的时候还要夹带私货。”
“你……你才夹带私货！”文笙气得脸都红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季霆渊冷硬了一天的态度，在看到她微红的脸颊时再也装不下去，眼神中带着温柔地问她：“到底怎么了？好端端跟我闹脾气，看起来就像是在跟我闹别扭的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你不要在那边痴心妄想！”
“好好，都是我的痴心妄想。那我今天不是按你说的，尽量保持距离公事公办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茬。”
文笙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又想起杰西卡对她说的吃醋，气得连表情管理都顾不上，恶狠狠地瞪了季霆渊一眼，痛骂道：“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这个死渣男！”
季霆渊：“啊？”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果然是个大猪蹄子！以后也千万记得跟我保持距离！”
丢下这句话，文笙愤恨地瞪他一眼，踩着高跟鞋便离开了。
季霆渊都被骂懵了，望着文笙离开的背影，颇感莫名其妙。
他怎么就跟渣男扯上关系了，他一颗心都挂在文笙身上，可谓是一心向明月，这“渣”字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看文笙的表情，似乎确实不太正常。
唔，看来得去查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