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走到亭中,巧笑嫣然。“我说你就信了?”
兰心:“别对我来这一套,不管用。成天吓唬我!若是没主子的好生之德,咱们还在那红楼中应付那些个臭男人呢!”
兰云:“那你见到主子还吓成个筛子,抖什么抖?”
兰心:“我那是敬畏懂不懂?整天胡编乱造,担心小南把你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倒给了主子,看你如何是好?”
兰云坐于绣架前,白色的缎面上,一幅鱼戏莲纹图有了个轮廓,绣艺高超。
“我也没说什么啊,主子手拿断肠丸毫不变色,不是胆大是什么。没了吧!”
兰心瞪大眼指着她:“你只说了这些,确定没别的了?”
兰云无辜:“我还说什么了?”
兰心坐在石桌前沉思,拿断肠丸毫不变色,不是视人命为儿戏?不是冷心残暴?
她一直会错意了?!
南进坐于大厅中,小南上茶:“主子今儿个来,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啊?奴婢们也好准备一番。”
南进端起茶盏,撩开黑纱饮了一口,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今天难得有空。”
小南颇为心疼:“主子千金之躯,何必委屈自己呢?”
先主子留下的财富,足够让主子富贵一生,为何要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啊?
南进:“我一点不觉得委屈,”反而是一种无以伦比的踏实。
“对了,田庄中可算平静?”
小南:“主子走后,她们几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兰云、兰心、兰若、兰叶四人。”
“兰心、兰叶每日看书作画、绣图打发时间。兰若、兰叶每天则抱着金文书籍不撒手,勤奋的很。”
南进:“十四姐留下的铺子中,除了粮食布帛外,其余的都卖出去吧!”
小南不解,旧主子留下的铺子皆是日进斗金,地段黄金,怎么舍得卖出去?
“主子,此事您深思熟虑过吗?”
南进点头:“照我说的做,退下的掌柜,若有死契,便让他来这。”
“是!”主子的做法行事,必有用意!
“顺便让人查一下掌柜的从前的事情,事无巨细,最好一一查清。”
“是!”
小南心中隐隐激动,主子是有大动作了吧!这次造福是哪方呢?
西边的书房中,南窗下摆着一张红木浮雕茉莉花纹龙凤榻,铺着淡绿色缎面印白色茉莉纹方垫,四个白色缎面绣茉莉纹抱枕。
兰若坐在一张长条案前,在雪白的宣纸上埋头写着什么。
兰叶坐于龙凤榻上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南进站了一会儿,轻咳一声,两人停下手里的笔、书,行礼道:“奴婢见过主子!”
“免礼!”南进走到长条案前坐下道。
后用金文道:“你们学的怎么样了?”
两人俱是勇敢的女子,学了一段时间金文,表现欲强。
兰若:“奴婢学的马马虎虎,与之前的一知半解,是有进步的。”
兰叶:“回主子,奴婢较与兰若姐弱一些,平时不敢懈怠,努力达到主子要求的水平。”
南进:“到了现在,你们中可有后悔的还来得及。过了今天,想后悔我也不准了!”
兰若、兰叶恭敬道:“奴婢绝不后悔!”
南进嘴角翘起,她们的底细在那儿,想不恨金人都难。
南进的认可,她们自是看不到。
“我会在这半个时辰,你们有不会不懂的,都可以提问!”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一丝火光。为保秘密,主子启蒙,平时只靠自学,摸黑前进。
如今有人指引,再高兴不过了!
窗前一支紫红梅花探出头来,见证一心向上的姑娘们的努力!
二三黄鹂颂冬去,杨柳依依迎春摆,正是绿意渐浓时,天时地利唱人和。
南进出来时,夕阳西落,天色欲晚。
与岳祺泽破镜重圆,行事方便,再不用担心回营晚了!
路经南山时,南进驻足,虽说与瑞祥他们相聚无望,心中依旧担心,他没事了吧?!可回到自己的地方了?
想起往事,南进心情一阵惆怅,一切情非得已。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自山上袭来。
南进自马上跳起,利箭堪堪从马头上呼啸而过。
南进抽出鞭子落在马上,抚摸着受惊的马儿,一气扬鞭快跑。
敌暗我明,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一大拨箭雨袭来,南进挥鞭如盾,马蹄上挨了一箭。
马儿惊痛,跑得更快,南进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挥鞭挡箭。
一拨箭雨有二十余支,此次行刺的人比上次多了三倍?六倍?
南山上,“谁让射箭的?”
“回主子,是属下发现此人一路疾驰,偏到了南山脚下才慢慢悠悠。属下担心暴露了,才下令射杀。”
“谁知此人是个练家子,箭射出去上百,竟一箭未中。”
既已暴露,更不能让此人跑了,不然他们此行便白费了!
“杀了他!”
“是!”
箭雨不断,南进跑到南山北部之时,一行十余人骑马在前,身着布衣短褐,腰配长刀,黑巾蒙面,挡住了道路。
后面一阵马蹄声,不用回头,他叫两拨人给包圆了!
南进停下来,安抚着焦躁的马儿,又劳累马儿与我走一趟人间炼狱了!
这次有没有机会出去,可难测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逃啊?
“诸位是何人,报上名来!”
其中一个道:“看不出啊,来人居然是一个女子!今日有的瞧了!”
“啰嗦什么,赶紧动手!”
“是!等逮到了人,咱们哥几个能玩一阵吧!”
“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
“放心,耽误不了大事!”
看样子,他猜错了!这些人与行刺的人无关,便不是西夏的人。
南山处,也未听说有什么匪患。
观看他们的马匹、衣着,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那箭看似平常,却是极为锋利,不像是私门上的。
伪装到底。
南进一阵大笑:“巧的很,老身最近郁闷的很,正好想找人耍耍,没成想遇到你们,可是合心意了!”
一人惊叫:“什么?老身?你今年贵庚啊?”
南进笑道:“你不知道姑娘家的年龄是最不能问的吗?不过老身告诉你们也无妨,老身五十有六,专干采阳补阴的风月事。”
“家中无人了,看你们身材壮硕,应该够撑一阵子吧!”
人群中不少人心生呕感,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太太竟然敢肖想他们,不要命了!
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开玩笑吧!
谁见过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太太身材笔直,毫无驼背之像,胸前倒是干瘪的很。
宋国的女子大多娇羞,也没哪个敢学这样放肆放浪。
“上,杀了她!”射错人了,此人是个女子啊,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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