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卿说着话围着断树转了几圈。
只见被砍断的蛇头还静静的掉在地上,嘴里的信子还有一半吐在外面,但是原本挂在树枝上的蛇身却诡异的消失了!
赵汉卿心头一急,上前一步把地上的蛇头踢出老远,“这怎么可能呢!刚才明明就挂在那根枝子上呢......”
中年男子突然伸手拦住了赵汉卿的话头,把手指放在嘴边一竖,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
只见椴树的上半截斜倒在一旁,枝叶还算浓密,赵汉卿定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有点点的血迹自几根粗枝下延伸而出,地上还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沙石山地上血迹星星点点,自断树下蜿蜒着向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延伸而去。
赵汉卿见状身体猝然弹出,紧跑两步向大石头上一跃而起,同时右手拔出鹰扬横在胸前。
顺着大石头上点滴的血迹向前看去,只见大石头后面的山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一尺多高的大洞,一截蛇尾巴还露在外面,兀自向洞内缓缓的爬动。
赵汉卿当即从大石头上向下一跳,双脚一落地随即向前扑出,左手一把揪住露在外面的半截蛇尾巴,紧接着站起身来向外猛拽。
赵汉卿猛然发力,揪着尾巴当即把蛇身向外拽出了一尺多长,随后腰身一躬,正待发力再拽,不料蛇身竟然快速的向洞内钻去。
赵汉卿一慌,左手当即向前一揽,把拽出的蛇身死死的夹在腋下,随后双脚左右蹬在洞口的两边,屁股顺势向后一坐,想把蛇身再次拖出洞口。
不料洞内的蛇身这次竟然纹丝不动,就好像也有一个人站在洞内,再用同样的方法向里拉,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木大叔!快来帮忙啊!”赵汉卿扭着脑袋向后喊道。
中年男子应声已到,看到眼前的情况,快步跑到赵汉卿的身前,双手掐住蛇身,两人一齐用力向外猛拉。
两人的合力总算是拉住了蛇身向洞内钻去的力量,随着蛇身被缓缓的拉出洞来,一只赤眼的大老鼠赫然被连带着拽出了洞口。
只见巨鼠双眼赤红,脑袋尖长,一身鼠毛犹如黑缎般油亮,个头足有西瓜般大小,四脚粗壮有力的蹬着地上的碎石山地,上下四颗尖牙,兀自紧紧的咬住死蛇被砍断的切口处,身体左右摇晃着把蛇身向洞内拽去。
赵汉卿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老鼠,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眼前,心头不免一惊,双手也随之无力的一松,向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毕竟是将门虎子!赵汉卿一跤摔倒,随即迅速弹起身来,“木大叔,你拽结实了!我让它不撒嘴!”赵汉卿捡起地上的鹰扬,飞起一步向洞口跨去。
洞口的老鼠身大胆也大,面对飞来的赵汉卿竟然好像没看见一样,依旧紧紧的咬着半截死蛇,四脚蹬着地用力往洞里拉。
赵汉卿心里惦记着谷外的赵泰,看着脚边的大老鼠,怒从心头起,抬手就是一剑,鹰扬短剑对准鼠头奋力一劈,只听铛的一声,鹰扬已经砍到了地上的石块,鼠头也被整个的切掉,连带着还在死死咬住的蛇身被瞬间拽飞。
鼠头被一剑切掉,中年男子瞬时间收力不及,向后一个踉跄,手中攥着将近两米的死蛇,向后倒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跟。
赵汉卿一脚踢开地上的死老鼠,紧走两步来到近前,“木大叔,你把蛇放在地上,我这就扒蛇取胆!”
“还是我来吧!小兄弟,你的短剑借我用用!”
中年男子缓了缓气力,伸手接过递来的短剑,把死蛇腹部朝上平摊在地,从蛇身中间向蛇尾慢慢摸去,待找准了位置,即用短剑剖开蛇腹,揪出蛇胆,把连带着的胆管也打了个结。
“好了!咱们赶快回去吧!”中年男子把鹰扬还给赵汉卿,随后转身走回断树旁,拉起枝丫繁茂的上半截严严实实的盖在无头的野猪身上,又随手捡起地上的半截獠牙塞进怀中。
赵汉卿接过鹰扬短剑,跑到一旁的小溪边细细洗净,随后和中年男子一起向谷外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发灰了,头顶还不时晃荡着几只蝙蝠,扑棱着翅膀向远处盘旋而去。
两人心中各有所念,一路小跑着赶回原地。
“爹,你们回来啦!”木佩兰看到两人一路跑来,连忙起身迎接道。
“回来了!我们走了没什么事吧?这位叔叔还好吗?”中年男子说着话坐在一旁的地上,拿出身上的蛇胆简单处理了一下放进小药臼里。
“这叔叔还是睡着,我刚才把了把脉应该没事了!”木佩兰抿了抿嘴看向赵汉卿。
“呵呵......你这小丫头,你几时学过把脉了?”中年男子手中熟练的碾磨着小药臼笑着说道。
赵汉卿走到木担跟前,蹲下看了看地上的赵泰,依旧还是昏迷不醒,眼睛周围的乌青仿佛有那么一点好转,不知道是天色已晚还是草药的效果。
“小哥哥,这个花环送给你吧!刚才你们去屠牛谷的时候,我自己编的。”
木佩兰手里拿着一个花环,轻轻的走到赵汉卿近前,头上也戴着一顶一模一样的花环,彩色的花瓣更加衬托出她娇小可人的模样。
赵汉卿接过花环,双手正正的戴在头上,看着躺在木担上的赵泰,嘴角苦笑了一下,“谢谢你啦,兰儿妹妹!”
中年男子又往小药臼里加了几味草药,碾磨了一阵,随后解下赵泰脖子上的布条,在伤口处换上加了蛇胆的新药,细细的包扎好,“好了!这下蛇毒是能解了!不过还需静养百日方能痊愈啊!”
“谢谢你,木大叔!你的救命之恩汉卿绝不敢忘!容日后相报!”赵汉卿说着面对中年男子跪了下去。
“小兄弟不用如此,快快请起!见死岂能不救!”中年男子赶前一步扶起赵汉卿,随后抬头看了看天上,“天要黑了!今晚你们两位先随我到寒舍歇息吧!待你叔叔醒了咱们再做理会!”
“多谢木大叔!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就烦劳您当前带路吧!”赵汉卿说着走到木担前,腰身一蹲就要拉起木担。
中年男子一把抄起木担把手,“有我这大人在,怎么能再让你来拉这担子呢?你来帮我背着药篓吧!”说着把地上的药篓递给赵汉卿,带着两个孩子向东面走去。
赵汉卿随着木佩兰父女一路向东,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前方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间孤零零的小茅屋。
“小哥哥,我们到家了!”木佩兰头上戴着花环,背着小药篓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已经走到近前,赵汉卿抬头望去,只见小茅屋不甚很高,却也修葺的十分齐整。正中一扇虚掩的木门,两边各有一面窗口,贴近小屋墙边立着一副锅灶,门外放着几个木架子,上面还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兰儿,进屋先去把灯点上!”中年男子走到门前,轻轻的把木担放在地上。
“知道啦,爹!”木佩兰伸手抓住赵汉卿的手向屋内走去,“走吧,小哥哥!咱们先进屋!”
随着一抹昏黄闪闪点起,屋内的景象也渐渐清晰。只见屋子左侧横竖排列着两张床,正对着门放着一张矮桌和几条小板凳,右侧立着几排药架和一些生活起居的日常用具。
“小哥哥,你先坐吧!我出去帮爹收药啦!”小女孩说着向屋外跑去。
“噢!我也去帮忙!”赵汉卿也紧跟着跑出屋门。
中年男子抓了几把架子上的草药放在鼻下闻了闻,看到屋内一亮,随后架起担子上赵泰向屋内走去。
赵泰依旧还是昏迷不醒,被中年男子架到屋内的大床上躺着。
不一会,门外木架上的草药都被悉数搬进了屋内,中年男子吩咐了几句,拿着一些野菜和粮米,自去屋外炉灶处起火做饭。
木佩兰搬了两条小板凳,随着赵汉卿坐在屋外,此时天上有些阴郁,四周也下起了薄雾,星星和月亮今晚是都看不见了。
“小哥哥,你的名字真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赵汉卿!”木佩兰摸着头上的花环,轻轻的说道。
“兰儿妹妹,你的名字也很好。呃......”赵汉卿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头。
“嘻嘻......佩兰是一种草药,而且花也很好看,是爹给我取的!”
“哦......兰儿妹妹,你还读过书吗?”
“就是看着玩呀!也看不怎么懂,都是爹说过的话我就记得一些!”木佩兰眨着眼睛俏皮的看着赵汉卿,“小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爸爸妈妈呢?”
赵汉卿目光转向阴沉的远方,心头一阵搅动,“我从永宁城来的,爸妈都去世了!”
“哎呀......我妈妈也不在了!”木佩兰伸手指了指远处,“那边山前有条小河,周围可漂亮了!小哥哥,明天我带你去那边玩好吗?”
“谢谢你,兰儿妹妹!我想先等泰叔醒了再去!”
不一时,中年男子吆喝着开饭。
三人围坐在门后的小桌边吃过了饭,又扶起床上的赵泰喂了点米粥。
“睡前再换一副药,就会有好转了,不过看这个情形,应该还会再昏迷两三天。”中年男子说着又喂了赵泰一勺米粥,“不过现在已无大碍,静养百日之后会没事的!”
“木大叔,还需要蛇胆吗?要不我明天再去屠牛谷打几条回来!”赵汉卿在一旁急切的说道。
中年男子伸手替赵泰擦了擦嘴边的米粒,“蛇胆是不需要了,醒了之后用草药调养就好了。我这里守山采药,放心吧!”
赵汉卿正待张嘴说话,突然远处的天空亮光一闪,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