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易子胥盯着茶盅,勾了唇角低低冷笑,不知是在笑他自己,还是在笑撒飞虎。
而坐在他对面的秭昭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睛里已然泛起了薄薄的水光……
保持了足够久沉默的鬼王特使开了口,“说说你的要求吧。”
秭昭拧拧眉头,斜眼瞅向了公子胤。
这狐狸,事到如今连个傻子都能猜到人家的要求,故意的吧~
“听城隍爷说,在使者这里可以观瞧到过往?”
“观瞧他人过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公子胤微微一顿,淡笑道:“先看吧,等你看过想看的事情,若是不想交易,今夜的记忆就会被抹去,看了也等于没看,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哦?别人也是如此吗?”易子胥是个精明不好糊弄的。
当然不是!在之前那几次交易里,但凡是观瞧他人过往的,都或多或少付出了自己的阳寿!
狐狸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在同情这个男人吗?若是违了阴司规定,他会不会受罚啊?
秭昭先是冲着公子胤狂眨眼睛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在没起作用后,她不得不伸出小黑爪扯拽向了他的玄色斗篷。
“不许捣乱!”
哼!不捣就不捣!凶什么凶么!
“别人也是一样的。”公子胤神态自若的向易子胥回道。
撒谎成精的大骗子!
秭昭趴在桌子上暗生闷气。
易子胥没再多问,眸含伤郁的轻声道:“我想看看十五年前仲秋节那晚的野云山。”
“好。”
一样的月亮,一样的团圆。
山寨中桌子连着桌子,酒坛摞着酒坛,几百号山匪的笑骂声一浪翻过一浪。
主座上,蓄着络腮胡子的匪首虎背熊腰、豹头环眼,与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小小粉团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闺女莫不是捡来的吧?秭昭看着轮回镜中的爷俩,不自控的抽了抽眼角。
公子胤默默看向死盯着镜面、眼底已被血色晕染的易子胥。
今夜这笔交易,成了……
眉玄机似是对镜中的景象不感兴趣,兀自立在窗前静思。
镜中的撒萱儿才两岁,走路蹒跚,咬字不清。
她抱着一块比她脸蛋儿还大的月饼,啃的正香甜,浑然不顾碎屑沾满了父亲的衣襟。
二当家喝的醉眼乜斜,舌头僵直,“大哥,不是当、当兄弟的说你,你这、这也太娇惯孩子了!萱、萱儿正是学走路的时候,可不能、不能老抱着!让、让她跟着我家阿虎撒了欢儿玩去,咱们也好痛痛快快来个一、一醉方休!”
撒飞虎宠溺的用熊掌般的大手轻拍着宝贝女儿的后心,摇头连连,“我可不许我家闺女跟着你家那个猴小子漫山遍野的疯跑,万一磕了碰了得心疼死我这个做爹的。”
“大哥,做兄弟的是个、是个直肠子你是知道的,我家阿虎长了萱儿三岁,将来、将来咱可得结个好亲家啊!”
“亲……亲亲?”还是小娃娃的撒萱儿扬起充满懵懂的小脸儿,腾出一只沾了饼屑的小手拽向亲爹的胡子。
撒飞虎迁就着她、宠惯着她,笑呵呵道:“咱们萱儿才不给他家那个猴小子做媳妇儿呢,等萱儿长大了,爹得给萱儿找个世上最好的后生做夫婿。”
“后……生?”撒萱儿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