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她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有人正迈动着脚步重重走在她的心尖上。
眼睛死盯着房门,她的下巴在一点点抬高,喘息在渐渐急促,冷白的面颊上泛了红潮,眼角处也慢慢染了血色。
如约而至,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恶魔手执灯盏步入,长长影子掠过了角落里蜷缩着的那具弱弱身躯。
在慢条斯理的关上门、放下灯盏、解下银灰色的披风后,易子胥才邪邪勾了勾唇角,乜斜着醉眸迈动了有些虚浮的步子。
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打晃,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打晃。
那女子的一双眼睛里正燃烧着无穷无尽的仇恨,染了血的仇恨,像极了当年躲在假山里的他。
在那种极尽恶毒的注视下,他缓缓屈了膝。
蹲下身子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比那女子高出了许多。
皮肤娇嫩的如同刚剥了壳的熟鸡蛋……这真是山匪之女?
眯眯眸子,他伸出修长手指,扯下了用来塞口的那块白色布帛。
鲜红色的黏液将布帛浸染了一大片,应是喉咙破了……
一瞥,仅仅是朝手中那块布帛上一个瞥眸的工夫,撒萱儿就如同化作了一头恶狼,稳准狠的张口咬上了他的一侧脖颈!
剧痛使他下意识的一掌拍出,结结实实打在了对方的左肩上。
撒萱儿的后背重重撞到了墙壁上,她强忍着肩头的痛,朝着面前的恶魔用力啐了一口。
一小块沾了血的皮肉先是打在了易子胥的锦衣上,而后落到了他的脚边。
易子胥抬手摸摸脖子上流血的伤口,笑得冷森,“这才对么,匪女就该有个匪女的样子。”
“你屠杀野云寨五百多条性命,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撒萱儿的嘴巴上染了他的血,怒视着他嘶哑吼骂。
“我下十八层地狱?”易子胥赫然出手,用沾了血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含恨讥笑,“你爹灭了我易家满门,他又该怎样呢?升天成仙?”
“他……他没有做!”撒萱儿痛苦仰头,几近窒息,“盗亦有道……他……他只是劫富济贫!”
“可不是么,劫我家的富,济你家的贫。”
“他……他说他……他没有……就是没有!”撒飞虎被生擒后的话,撒萱儿听得一清二楚,当年那件事,与野云寨没有丝毫干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易子胥不屑又戏谑的垂睨着她那张因痛苦、愤怒而扭曲的小脸儿,慢慢松了手指,傲慢笑语,“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撒萱儿一面狼狈的大口喘息,一面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自己松绑。
嫩嫩的手腕、脚腕处都已经被麻绳勒得血肉模糊,易子胥故意粗蛮一扯,那种钻心的疼痛差点使她昏死过去。
没听到对方该有的痛呼,易子胥的眼眸中闪过了微不可查的意外。
不知他是故意还是大意,起身间,将腰间悬挂着的佩剑剑柄露了出来。
三尺青锋寒森出鞘,狠狠的就劈向了他的面门!
他云淡风轻的一个侧身躲过,边后退边饶有趣味的打量起匪女笨拙的拿剑姿势。
撒萱儿整个人已经被仇恨操纵,双手死抓着剑柄,不顾脚腕上的伤痛,追着他就是一通乱劈乱砍。
凳子纷纷倒地,墙壁、房门、窗扇上也被划满了毫无章法可循的凌乱剑痕,可是,却连恶魔的一角衣袖都没碰到。
因为已经有好几日不曾饮水进食,她支撑不了多久就头晕目眩的险些栽倒在地。
稀里糊涂的,她只觉手上一空,还不等踉跄站稳,长剑已搭在了肩头上。
她手扶桌角努力平衡好身子,无惧无畏的仰视向面前的高挺男人,一字一句道:“最好马上杀了我,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杀了你报仇!”
“我从未想过要杀你。”易子胥眯眸凝着她,邪肆一笑,轻声道,“因为,我得让你生不如死。”
撒萱儿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剑尖在撤离她的肩头时,顺势虚空挽了个小小的剑花,她衣衫上的盘扣颗颗散落。
衣襟的陡然松垮,让她先是骇然低头,而后就抱着胸脯连连仓皇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以为灭了野云寨,债就了了吗?有道是父债子偿,我家人当年所受之凌辱,现如今,得从你身上加倍找补回来。”剑尖下垂,易子胥弃了手中长剑,眸光森冷的步步逼近。
撒萱儿的眼中染了惊恐,她双臂环胸步步后退。
床前的脚踏绊了她,她狼狈跌倒在床边,露了酥胸一片。
死盯着已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的,她用力跳起身来,拔腿就跑。
也不知易子胥施展了什么诡异功夫,一个晃身,人已到了门口。
被堵了去路的撒萱儿毫不迟疑的又掉头跑向了架子那边,她一手按压着衣襟,一手拎了架上的瓶瓶罐罐就不住的砸了出去。
易子胥躲得巧妙,边躲边不慌不忙的朝着她靠近,“长夜漫漫,你愿意玩儿,我就陪你玩儿个痛快。”
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很快就被丢完了,撒萱儿又丢起了桌上的茶壶茶碗,等茶壶茶碗丢完了后……
易子胥仅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抬手而已,就有掌风飞掠了出去。
外裳、内衫在瞬间都化成了雪片,碎碎飘落。
雪颈、藕臂、美背,撒萱儿的上身就仅剩下了件在一角绣了株碧绿萱草的淡紫色肚兜,峰峦难遮。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恶魔纠缠扭打在一起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那些气力对其又是挠又是咬,浑然变成了个泼妇。
易子胥先是把她抵在了空架子上,然后一手去拦阻她乱抓的双手与乱咬的嘴巴,一手去撕扯她身上剩余的衣物。可是,过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顺利,这小小女子拼死反抗起来倒让他颇为手忙脚乱。他有想过要封了对方的穴道,但是又觉得……无趣,无成就感,不够解气。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着如此一具绝美的**,而且,还紧紧的与之贴合在一起,不可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