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夫妻二人终于到达山顶。
独孤无姜抬眸,入目的是天边一处红霞,太阳落山了。
从山上俯瞰夕阳与在平地上仰望的不同,它照射出的光芒忖着绿色的山丘很美,很柔和,如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含羞带笑的容颜,她禁不住心底划过一丝悸动。
君谦曳站在她的身侧,女子的容颜在夕阳的照耀下,泛起了酡红之色,清澈的眸底满是温情脉脉,叫他心中呼吸一滞,有莫名情绪缭绕心头,久久挥之不散。
独孤无姜蓦然回眸,对上男子迷离的双眼,微微一笑。
这一笑,在男子眼里倾城倾国,他想,世上再没有她这般美的女子了。
二人互相视,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二人。
君谦曳情不自禁的吻上女子的唇,在她唇上温柔辗转。
随着男子的吻,独孤无姜心跳慢慢加快,不由双手搭上他的臂膀,迎合他的吻,微凉的感觉从唇瓣传了过来。
吻慢慢加深,男子迷醉的拥着怀里的人儿,认真的亲吻着她。
这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二人都无法呼吸才离开对方,他的头抵着她的额头,大手摩沙这她的墨发,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难不成我们今日不下山了?”独孤无姜靠在男子的肩膀望着天边只剩一角的太阳,淡淡出声。
君谦曳紧了紧搂住她细腰的大手,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说道:“不下山了。”
“那清霜璇灵她们呢?”独孤无姜离开他的肩膀,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
“应该回去了吧。”君谦曳说着,将她的头按回自己端午肩上,继续让她靠在那里,这样鼻间便充斥着她独有的温馨味道,很是好闻。
“……”独孤无姜嘴角微抽,怎的这样喜欢让自己靠在肩头?什么怪癖?
“那我们睡哪?”有了前车之鉴,独孤无姜这次没有抬头,就靠在他肩上问道。
“天为被地为床。”君谦曳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独孤无姜汗颜,眼角上挑睨他一眼,——谁要跟你天为被地为床啊?
不冷死也得被这上边的石头给硌死,怎的睡人?
是了,这地方一片光秃秃的,草的没见几根,一看这平地也是让人给踩平的,而且中间有几块大石,不是光滑的那种,是那种粗糙程度比疙瘩还大的石头,根本不能睡人。
也不知道,这男人抽什么疯,要她上山时,骗自己说山上有惊喜,可是这都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哪来的惊喜啊?
惊吓倒是随着天色愈黑愈烈,星星都没见几颗,更别说月亮了。
“坐着,等我一会儿。”君谦曳将外袍扔给她,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
独孤无姜骤然望着四周黑乎乎的,偶尔见几只萤火虫飞过,她感觉到的不是浪漫,而是更多的恐惧。
是了,天黑黑,四周寂静无声,又是在山顶这样的高处,风自是比山下的大,刮起树木发出呼呼的那种声响,就像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方看鬼片一样一样的心情。
等了一会儿,君谦曳还没有出现,独孤无姜更加害怕了,裹紧外袍悻悻走了几步,小声喊着男子的名字。
“君谦曳?君谦曳?你……”
身后“嘭!”一声巨响,独孤无姜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伴随着“簌簌簌”的声音,是烟花。
君谦曳从烟火中走出来,笑着问她,“喜欢吗?”
“……”独孤无姜此时已然无言,犹如被一群恶狼围攻未遂猛然发现恶狼原来是自己人一样的哗狗!
说着,他举步而来,周身散发着王者光芒,照亮独孤无姜的心间。
其实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喜欢也是假的,相对来说,她很开心。
虽然这男人只是做着最庸俗老套的事情,但是在她两世为人中,面前的男子是第一个为她放烟火的人,也是第一个不顾在山顶这样危险易发生火灾的地方给她准备烟火的……奇葩。
“感动吗?”君谦曳半搂着她,眸底泛着期待的亮色,等待她的回答。
却不想,换来她的一句不解风情。
“夫君你这么做确定不会烧山吗?”
“……”君谦曳汗颜,低眸剜了她一眼,给点浪漫气息行不行?
即便如此,他还是冷冷回了句,“为夫留有后手,烧不了山的。”
“后手?”独孤无姜抿唇低问,看着他求解。
君谦曳脸上变了变,扬起手,大拇指与食指交搓“啪嗒”一声,四周立即多了十几个黑色身影。
黑衣人集体低头抱拳恭敬喊着“爷!夫人!”
“……”独孤无姜见此,心头似有三万头牵尼狗溜飞国,尼玛!这阵仗,确定不是来干架而是来给他二人保驾护航兼放烟火的?
“他们什么时候上来的?”
“昨日就安排好的。”君谦曳风轻云淡道了句。
“那这么说我们刚才……”独孤无姜眼眸忽而变大,旋即捂住嘴,岂不是刚才她两亲吻都给看见了……
君谦曳朝他们挥了挥手,那群黑衣人立即消失在原地,只剩一阵凌厉的风扬起沙尘。
“咦,怎么不放烟火了?”独孤无姜看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没了。
“哼!”君谦曳眼角余光瞄她一眼,傲娇冷哼一声,样子很是不爽。
独孤无姜却不知拿得罪了这个小气的男人,嘟着小嘴闷闷不乐,他不说她也不说。
动不动就给自己摆脸色,这着实让她不解。
呃,沉默半响,君谦曳以为她能明白点什么,结果再看她时,发现女子亦是一脸不爽生闷气,心道,该生气的不是哥我吗?
是了,自己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出烟火,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叫他怎么能不气?
第一次让他觉得,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就这样,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过了一炷香时间(约莫十五分钟左右),忽而刮过一阵阴风。
独孤无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抬手欲想将袍子再裹紧些,肩头一热,被一个炽热的物体包裹着。
她抬眸,入目的是男子七分责备三分无奈的眸光,嘴角弧度却是扬着的,看得出他心情似乎比刚才好多了。
“你是想生病好来浪费为夫的银子呢?”君谦曳尽量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闻言,独孤无姜满脸黑线,有这么说话的嘛?还是不是她夫君了呢?
“谁要浪费你银子了?”她憋着气,在他怀里象征性的推了推他。
是的,为什么说是象征性呢?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推开这个自然“暖炉”啊。
君谦曳见状,怕是这人儿误会自己的意思,敛了敛神色,柔声说道:“不闹不闹,为夫说错话了还不行呢?”
“谁闹了呢?”
独孤无姜轻抬眼帘,睨向他愠闷鼓起泡腮嘟哝道。
“好好好,阿唯没闹,是为夫闹得,不生气了好吗?”
君谦曳嘴里说着好话,然而心底很是虐狗,想他堂堂左相何时如现在一般在女人面前……窝囊过?
“这还差不多!”独孤无姜傲娇低念,身子不由往跟前的大暖炉蹭了蹭,舒服。
“……”君谦曳抽了抽嘴角,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只是,我的夫人这样很容易令为夫擦枪走火的说。
“我们今晚睡哪?”独孤无姜困意来袭,多半是因为爬上来累的。
“困了?”
“嗯……”
“那我们现在下山。”
“……”独孤无姜眨了眨瞌睡眼眸,看着他平静的双眸,这货不会说真的吧?现在下扇,她宁愿睡在光秃秃的山顶,起码不会太累。
“逗你的呢。”君谦曳见她眸光黯淡一脸惆怅的样子,当真不忍心,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闻言,独孤无姜松了口气,继续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呃,然后不过一盏茶功夫已经睡死了。
君谦曳无奈扯了扯嘴角,动作轻柔的将她打横抱起来,朝顶上下方一条较为隐蔽的路走去。
他抱着她来到一处山洞门前,这时有黑衣人出现,替他打开石门点亮灯火,然后安静退下。
这个山洞是他两年前无意中发现的,此山洞隐蔽,洞内宽敞,他便将此处设为秘密藏点。
没成想,还没用上,就给他弄成了一个舒适的小窝,为的只是讨好某个不识情趣的女人。
是了,除了烟火,他还准备了一室,步,一洞的惊喜,到处撒满花瓣,点上红烛,最里面放着一张大床,床头放着一件为她量身定做的舞衣,还准备了一架琴。
他想着,自己抚琴,而她便舞蹈,跳一支只给自己看的舞蹈,只属于自己的一支舞,琴瑟和鸣。
那是多么诗情画意的场面啊,可是现在呢,看了砍睡四的女子,根本就等于自己在瞎扯淡一样一样的呢。
君谦曳替她换去衣物,只为让她睡得舒服点,又为她洗了把脸,连带手也给擦了擦,没法子,准备之前没记得多备点数,他也只能就着用过的水随意擦了擦。
然后吹灭烛火,收起夜明珠,只留下一丝光亮照亮石洞。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