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门’。
位于左侧上的守卫偷偷抹了抹眼泪,手刚放下,只觉得身边突然闪过一阵风,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正‘门’到大院的距离只有两个拐角,在听到闷重的咚咚声和低密的‘抽’噎声后,他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稍微一转角,偌大的院子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面前。
这一刻,大脑就像被打了一记闷棍一般,嗡嗡直响,一片空白,左‘胸’口突然陷入一阵钻痛偿。
眼前的人都在跪着躺在中央的棺材,垂头哽咽,还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他,那刺眼的黑棺像一抔抔的黄土,无情地将他活埋,窒息感从脚底一直通到头顶,挟持住他身体的每一处。
走向棺材的路明明只有十步远,他的双‘腿’却像被板住一样,每走一步就艰难地喘口气,脸‘色’灰白,双眉紧锁,张着口却不能吐出一个字,眼睛里有火热在滚动,睫‘毛’轻轻一动,一颗颗发亮的泪珠便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撄。
他缓慢地走过去,面前跪着的所有人好似瞬间化作浮云,他微微踉跄的双‘腿’让双眼跟着晃动,眨眼之间,仿佛看到那个鲜活的‘女’子面对着他,向他伸出手,微微侧着头,眼睛里闪亮闪亮的,两朵红晕浮在她的脸上,笑着对他说”古祺圳你回来了,走,我带你去看看你送我的金丝雀,已经成大胖了。“
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幸福,朝面前的空气缓缓伸出手。
”好。“
轻轻的一个字,却包含他太多的思念。
地上跪着的人闻声抬头,难过的脸纠在一起,嘶哑的声音惊颤地喊出”王,王爷。“
叫完,已经又是泪流满面。
下人的声音让其他人纷纷惊讶地回头看去,也将古祺圳从幻境里‘抽’出来,她的脸在瞬间化作棺材里那具焦黑。
”王爷!属下无能,没能护住王妃,请王爷赐死!“
兔子带着哭腔的铿锵男声刚落下,一‘波’又一‘波’的男声响彻云霄,沉痛地重复着兔子刚才的话,
突然,眼前的人眸子一抬,眼中的冷厉让众人既害怕又心疼。
“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帮着王妃欺瞒本王!说,王妃在哪?!”
管家满是沟壑的脸上涌上悲痛,他微微躬着弱小的身子走到古祺圳身边,苍老的声音缓缓出口“王爷,老奴知道您伤心,可王妃已逝,您要保重身体,节哀啊......"
"滚!本王要听真话!把这个假人给本王扔掉!”
震怒的男声让所有人都打了颤,兔子和猴子直接跪倒在古祺圳脚下,重复着刚才的额话。
每个铁铮铮的汉子都是刀‘插’在‘胸’口上都不会叫一声的英雄,此刻,却跟‘女’儿家一样止不住眼眶里的东西往下滚动。
羽卫是不会说谎的,古祺圳突然变了脸‘色’,苍白的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痛苦。
他推开兔子,拖着步子缓慢地走向那口棺材,下巴的泪珠不停地往下落,待走到棺材边,真正看见那人的模样,那一瞬间,整个王府似乎沉入灰‘色’的深渊。
“不!”
男人痛苦的仰天长啸,扶住棺材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腿’一软,他突然单膝跪下来,双手死死趴着棺材,似乎在害怕一松手,就连棺材都不消失不见一般。
“王爷!!”
属下着急忧心的声音传来,想上去扶住他却又不敢,深怕只要轻轻一碰到他,他就会更加撕心裂肺。
他低垂着头,任由滚烫的泪珠往下掉。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沐罗骁,我回来了......“
突然,他猛地扬头转身揪住兔子的领子”谁干的!说!“
古祺圳这么一问,兔子几人才稍微从悲痛中‘抽’回,”回王爷,是赵长云,老虎已经在宫里‘逼’得他节节败退,不用多久...王爷!王爷!猴子你跟我走,其余人留下来保护王妃!“
”是!“
有力统一的男声一落,兔子已经带着猴子去追古祺圳的步伐。
奔跑的途中,兔子忍不住忧心忡忡,扭头对猴子说”王爷奔‘波’回来,一定已经体力不支,待会你照看王爷,其他的‘交’给我。“
”好!‘
两人一番话说要保护古祺圳,可他们并不知道,当一个人的仇恨和怒火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时,他身体里的潜能早就已经被‘激’发出来。
古祺圳通红的双眼里就像会喷火一样,眼前的皇宫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造成阻碍,就算没有事先知道赵长云的所在,他却有自己的方向。
划起的风在双耳边呼呼直叫,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像魔咒一样不停地在他眼前闪现。
......
这边,华景宫外‘混’‘乱’的局面已经被祺王大军掌控,余下的羽卫正与赵长云的几个大将缠斗,将视线左转上闪着金光的琉璃瓦上,那抹火红的身影不停地在三个人的身影间轻松的转换,似乎,他并不想早早了结掉这几个人的‘性’命,更像是让他们陪着他玩儿。
赵长云一个乐文挥动,几个人突然被一阵怪风震开,分别立在雕龙檐角上,洛肴宁没有半点迟疑,才刚站稳,手里的流星镖已经唰唰地飞出,恰好这时老虎和老鼠双双向赵长云飞去,只见那人‘唇’角一勾,火红的身影突然闪到老虎两人中间,双手往他俩背上一抓,两人便猝不及防地被他抛出去。
刹那间,两人直接觉得背上一痛,双双倒在琉璃瓦面上,身体犹如被灌了麻‘药’一样动弹不得,洛肴宁暗叫不好,那镖上有麻‘药’,这下,只剩她一个人的力量,对付赵长云怕是很悬。
不过她并没有一丝的畏惧,握紧手中的剑,黑影一跃,唰唰地又甩出几个飞镖,想趁着赵长云躲避的那一刻先发制人地朝他杀去。
没想到,赵长云身子并没有多大的动作,洛肴宁着急地落在一边,看向他,却发现自己的飞镖被他的掌‘波’悬在空中,那一瞬间,她愣住了。
拿着剑的僵硬动作配合着睁大的眼睛,在她的眼中,可以看到赵长云得意的邪笑。
“该结束了。”
话音一落,那几只飞镖通通转向洛肴宁飞去。
一瞬间,只听一声闷哼响起,那几只飞镖已经硬生生地嵌进她的‘肉’中,她的‘唇’角随即染上一抹殷红。
青丝飞扬,殷红的嘴‘唇’上,她的眼睛透出深不见底的不甘,可是她没有机会了,由于身体被瞬间麻痹,重心,身子已经直直往身后俯冲下去。
这时,赵长云还不满足,他不能容许自己的杰作被毁坏,想法一出来,他的身体已经付诸行动,唿地一声,他追着那道黑影下去,右手五指向中间微弯,一股更加邪恶的杀气正朝洛肴宁而去。
就在这时,突然飞速而来的白‘色’身影抢先一步抱走洛肴宁,赵长云扑了个空。
洛肴宁仰望着身边这人,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祺圳……”
她念着他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她看到的只有他通红的双眼,心被揪紧,“难道沐罗骁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么?”
他将她‘交’给赶来的兔子,嘶哑低沉的声音有点缥缈“她是我的一切。”
呒!
话音一落,洛肴宁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赵长云站于最高处,看着那道向他奔来的身影,那双无比凌厉的恨意,他却笑地更加得意,他大声问古祺圳“不知祺王可还喜欢本将军给你备的薄礼?”
话语里一半假意,一半玩‘弄’。
古祺圳没有心思跟他谈天说地,用尽所有将他置于死地。
几招之间,赵长云的衣袖被古祺圳狠狠地撕破,‘露’出谅两截长臂。
赵长云瞬间变了脸,那种感觉就像是失去了珍爱的宝物。
“你想死,本将军奉陪到底!”
古祺圳没有说一句话,紧抿的双‘唇’‘露’出他的杀意,他招招凶险,很快,赵长云便处于下风,他被古祺圳追着往地面倒着飞下去,这一刻,他完全失去了所有尊严和骄傲。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该比我强?!我不服!不服!啊!”
一声怒吼,他用尽内力去抵抗古祺圳,两人在空中形成了对峙之势,不过,很快他就被古祺圳渐渐往后压下去,两人打到地上,“呀!”地一声赵长云红衣飞舞,抵抗不住的那一瞬间,他被古祺圳的掌风震出血,倒在一旁的地上,嘴角也渗出血来。
他知道胜负已定,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恐慌,瞧着那个一步步向他走过来的男人,那个他恨之入骨也妒之成魔的人,他笑了,笑地得意,笑地放肆。
赵长云不顾古祺圳一脸‘阴’霾,骄傲得意的眼神鄙视着他,“听说,她死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可是,怎么办呢?你没有去。”
戏谑的口‘吻’,染着笑意的眼角,足够让一个人暴走,可是古祺圳依旧踩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向他而来,低垂的头看不清表情。
顿了顿,赵长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道“哦,对了!我的属下求我转句话给你,王妃的身子不错。”
轻松的语气,空气的温度却瞬间降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