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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涤的诧异似乎取悦了郝声婆婆。:3.し

老树皮似的五指一抖,将那拉出的一截肠子重新塞回去,郝声婆婆这才睁眼,浑浊的眼珠子将大喘气的云涤看了个遍,才慢悠悠道:

“云郎,多年不见,郝声甚是想念。”

老迈的身躯,不见佝偻,只见心事得偿的快意。

狐九卿亦从九尾狐身变幻成了人形,站在傅灵佩身旁悠哉看戏,云涤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日来送小天狐的天狐族长。

他面色惊疑不定,再看傅灵佩一身红衣穿得妥帖,哪里有刚刚在他身下的狼狈样,心里渐渐回过味来。

云涤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在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便明白问题出在何处了。那误虞草和竹韵酒必然有问题,也不知加了何物,让他难以自控。加之傅灵佩今日盛装打扮,摆明车马要勾搭他,让他色-欲-熏心,一时精虫上脑,失了判断,被这天狐媚术所迷,以致着了人家的道。

——枉他云涤聪明一世,未了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了这美色之上。

“狐九卿,你天狐一族与我人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也要来赶这趟浑水?”

云涤见郝声不急着动手,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面上青白一片。

狐九卿“哗”地一声,展开了扇子,轻笑道,“我、愿、意。”

语气挑衅至极,他绕着云涤走了一遭,“啧啧,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云涤道君竟然也有今日。”

云涤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转向旁边静静看着的傅灵佩一哂,眼里甚至是温和的:

“傅静疏,你又是为何?”

“道君,你何必明知故问。”傅灵佩淡淡道,“乾坤鼎在道君手上一日,静疏一日便寝食难安。此行确实有违道义,道君对静疏并无戕害之举,静疏反而要对付道君,但——”

“虚伪。”

云涤摇头大笑,“傅静疏,你太虚伪,是本尊错看你了。”以剑观人,他以为傅灵佩外柔内刚,性情宁折不弯,没想到这个关头,她还要骗他。

云涤从来不信男女之间情比金坚的神话,他只知道,男女情爱,朝起暮灭,恩爱从来不得长久。

他当惯了情场浪子,也深知修真者利益为上的道理,自然是不信傅灵佩那套鬼话。

“傅静疏,你既想要夺回乾坤鼎这仙宝,又何必挂上那小子的名头?不如赤-裸-裸地展开来说,本尊还高看你一眼。如今,你可让本尊恶心。”

云涤说罢,再不看傅灵佩一眼,似乎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眼。

傅灵佩不以为意地道:“道君不信便不信罢。”她管不了云涤对她如何想,世上人千千万,各有各的看法,她可不是讲究普度众生的佛修。

云涤最后才将视线落在郝声婆婆身上,她已垂垂老矣,不复年轻。

曾经得他赞叹的一双熠熠明目,如今也成了浑浊的鱼目珠子,偏这个与从前鲜嫩少女截然不同的老妪,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云涤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浑身的元力从挤下三寸的破洞不断往外散,手脚无力,郝声对他的罩门抓得很准,一丝一毫都没偏离。他元力无以为继,成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除了拥有绵长的岁数。

云涤长叹了声,“本尊从来不信善恶得报,可如今看来……也还是有些准头。郝声,你满意了么?”

郝声婆婆冷笑了声,伸手抚过耷拉着的脸皮,“满意?”

“如何会满意?”

“不将你云涤挫骨扬灰,我郝声寝食难安。”

“郝声,你如何会这般模样?当年……”云涤想要忆忆往昔,却愕然发觉,对这个郝声,他除了一张脸,毫无记忆。

这一幕彻底将郝声婆婆激怒了,她怒极一拳,当空便要向云涤打去,孰料半空被一道剑意阻了去,傅灵佩探剑阻止,提醒道:

“郝婆婆,云道君如今可受不住你一拳。”

“怎么?”郝声婆婆不善地将她扫视一通,“你也欢喜上他了?”

“婆婆多虑了。”傅灵佩摇头苦笑,看郝声婆婆面上神色便知其余情未了,竟吃起了她这不相干人的醋。

“只是婆婆您扪心自问,可是真的想……杀他?”

郝声婆婆一滞,半晌才道,“本尊之事,不需你一小小元婴插手!”声音已然软了半分。

狐九卿在一旁笑眯眯地看大戏,半点都不想插话。

“云涤,当年那些狗皮倒灶的事也没什么说头,你既忘便忘了罢。旁的不说,只你从我郝声那借去的血鹰珏……总该还回来了吧?”

云涤怔怔地坐在地上,记忆像被沤烂了的蔬果,满溢出香臭结合的气味来,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他在指上一抹,掌间便出现了一块血色飞鹰似的玉珏,拈住了,而后撑着地站起,此时云涤面上现出了些老态,他道:“就为了这个?”

“是。”

郝声眯了眯眼,“这血鹰珏是我郝家传承之宝,却偏被你骗去,我绸缪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一个机会。如今,终于要物归原主了。”

云涤自嘲一笑,他突然忆起了幼时那一段最不堪的时光,甚至连同唯一有些好感的郝声,也被他一同葬在了记忆里。

“郝声,血鹰珏早便被你父亲默认交给我了,否则,我如何能习得万物生荣诀?否则——,”云涤诡异地勾起了唇,像是要看郝声崩溃的神情,“又怎么对得起本尊这么多年雌伏于你父亲身下的屈辱?”

傅灵佩心里不由“哇了个艹”,此俚语虽是从丁一那听来,可她觉得用在此处以十分应景。

就连看好戏的狐九卿面上也崩了。

郝声更是不信地怒斥,“休得胡言乱语,我父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岂会做你口中的腌臜之事!”

但不受控的是,她心里一遍遍过着,当日云涤卷着她血鹰珏逃走之时,父亲的面色。还有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也一同被记了起来。

“顶天立地?”

云涤似想起什么好玩之事,大声笑了起来。

“我云涤六岁蒙你郝家收留,后又被你父亲收作关门弟子,旁人看我是一步登天,我亦以为自己是行了大运。孰料你父亲人面兽心,好龙阳也便罢了,还喜侵犯娈童。那年本尊不过十岁,便被你父按在床榻之上好一通折腾,那血……流得止也止不住。”

云涤对床榻之事的毫不讳言,将傅灵佩弄得面红耳赤。

便狐九卿这般混不吝之人听着也觉辣耳。

叙说起这些往事,云涤面上极是平淡,“若要说欠谁的,郝声,我云涤亦不欠你的。”

“你父亲既对我做了这许多丑恶之事,塌上亦许诺了要将血鹰珏传与我,偏起了床不认人,最终将血鹰珏传给了你,父债女偿,我云涤自要想些法子得回本该属于我的好处。”

所以就有了玉面少年勾得纯情少女芳心大动的本事。

而这一切,被云涤掩饰得极好,最终靠着郝声的帮忙,他不但顺手牵走了郝家的传承之宝,更逃脱了桎梏自己的牢笼。

天高云阔任鸟飞。

云涤凭着万物容和血鹰珏,机缘巧合之下逃到了云昬界,过了小心翼翼的一段日子后,最终倒也有了不小的成就。

只是岁月漫长,每每被过去阴暗记忆折磨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过去有关的一切记忆都长埋土里。若不是今日郝声出现,提及血鹰珏,云涤也不会记起曾有过的这一段过去。

他厌恶与男人接触。

日日逐美,放浪形骸至极,真心不过二月,做足了负心汉。

刨去修为,云涤此时想来,觉得根子便在那里。

幼年时无人爱他,所以他也学不会如何去爱人。便是对郝声,即便她照亮了他幼年的苦难,可她的天真烂漫亦是让他十分嫉恨的。所以,明明从她手中取那血鹰珏有无数种方法,他选择了最恶劣的一种。

云涤至今不悔。

傅灵佩没资格去评判这一切的真假,又究竟谁负了谁,只觉世事弄人得很。

郝声面色如土,即便她口头上极力喝斥,可色厉内荏之态已然在在表明了一切——她信云涤口中的真相。

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将自己活成了郝家的罪人,她敬爱的父亲,都未曾告诉过她一丁半点的真相。世界在她面前翻了个个儿,张大嘴嘲笑她——

看,这个傻子。

血鹰珏被云涤递还了回来,他没有一丝留恋,面上甚至有些快意,“如此一来,我云涤,便与你郝家再无瓜葛。”

他深深地看了眼郝声,郝声婆婆神不守舍地抓着血鹰珏,深沤进去的眼眶里,渐渐滴落了泪。

她不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何还会矫情地落泪,明明岁月已经将她练成了百毒不侵的精钢。

郝声婆婆发了几声,“好,好,好。”

多年交织的仇恨已经浸满了她的神魂,可云涤告诉她,一切起源于她郝家族长,她的父亲

她——恨错人了。

郝声婆婆捧着血鹰珏茫然地转身,继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迅速消失在了傅灵佩的小楼内。

云涤这才舒了口气,他揩了揩额间因腹间痛楚而不断滴落的汗,问两人:

“这个故事如何?”

狐九卿啪地合起扇柄,“苦大仇深。”

傅灵佩闭嘴不答,偏云涤还要问她,“傅静疏,你觉得本尊,做得有没有错?”

“错,或是对,道君心里不已经有了答案?”

傅灵佩垂眼,语声从容,姿态娴雅。在云涤命门被破之时,他还有一搏之力,只要在元力溃尽之前,破门而出,天元派自然会帮他。

可自认出郝声后,云涤便变得特别的……乖。

不论他故事讲述得多无情,可在那痛苦的岁月里,作为唯一一抹光存在的“天真烂漫”,对他来说亦是不同的。所以乖乖地交出了血鹰珏,可又不想郝声过得太好,他又将过去挖出来,将真相晾晒。

云涤耸了耸肩,“你要乾坤鼎?”

傅灵佩颔首。

“可惜的是,太迟了些。”

云涤勾唇,嘴角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残酷。

他伸手一探,一尊乾坤鼎安安静静地旨在掌中,云涤直接丢到了傅灵佩怀中,“若照你所说,果真是为了那臭小子的话……你怕是白跑一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本尊在这鼎身里发现了一团东西,闲得无聊,干脆炼了一炼,一不小心——”

他做了个“嘭”的手势,“给炼没了。”

傅灵佩心里咯噔一声,第一反应是丁一的神魂被炼没了。

思及玄宇的卦象,心中“砰砰砰”直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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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明天早上八点半发放,卡文卡了很久,还差1000字没码出来,所以等驴子明天早起码完再发。

本周需要更榜单20000字,所以姑娘们放心,绝对不会少更的。。时间还是不定,毕竟一堆事压在身上,只能保证总更数不会少,更新时间不固定。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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