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都市言情 > 狩猎红尘 > 正文 第八十二回 黄婉玲逼退穆艳如 谢月娇倒娶呆头汉

正文 第八十二回 黄婉玲逼退穆艳如 谢月娇倒娶呆头汉(1 / 1)

赵油头见问,叹道:“下午市里刚开完会,郭市长做的报告,针对机关调整,八个字可以概括:学业归类,职务有限。自从他到后,咱先不说工资不升反降,就是再混下去,也没前途了。”钱由基道:“这八个字怎么讲?”赵油头道:“说白了,就是所有官员不准跨行业调用,你干什么的只能往上走,走不了就往下来,不得平级调用。再一个,就是要专长与部门要配合,学建筑的不能到纺织局工作。以我这假学历,最多只得做到处级,顶好不过到档案局、规划局任个副职。”

钱由基笑道:“古人讲:子承父业,大抵也是这个意思。芝麻大的风声,三哥何必愁成这样。区长、市长有什么要求?”赵油头道:“那道没有。”钱由基笑道:“那三哥就当区长去好了。干爹什么意见?”赵油头道:“满坐就数他的巴掌拍的最响。”钱由基道:“干爹也是,越发没了主见。丁香姑娘那边有进展了没有?”赵油头道:“这阵子田文豹常去捧场,哪还将我放在眼里,早不理我了。”说了连声叹气。钱由基劝了好一阵子,才将赵油头打发回去,上楼倒头睡了。

第二天因六朝大酒店和满天星歌舞厅归还业主,钱由基早早到了,看着众兄弟进进出出,搬挪东西。到近中午,贾礼也和范自宝过来。贾礼道:“知道钱哥今天有事,本该早来。江北火车站免税批发市场招租,范哥因嫂子长年下岗,在巨业干临时工也不是办法,有心租一个,做点小生意。一早叫了我,带着下岗证去订摊位,所以来迟了。”钱由基道:“那边倒有些熟人,范兄用得着处,只管招呼一声。”

中午将两处收拾毕,都到汉唐大酒店里用餐。贾礼道:“开了业,巨业里的朋友都叫常来。”李家仁道:“开业时,正想请着李总光临。”贾礼道:“只怕不能来,巨业稍过数天,将有大事发生。”李家仁欲问何事,贾礼笑而不答。

用过午饭,众兄弟都上楼打牌、搓麻将,独范自宝似有所言。钱由基道:“范兄有何事?”范自宝道:“不好启口。”贾礼代答道:“钱哥可是听说了,市里正对所属机关整顿,一是人员调整,二是将出租占用资产全部收回,三是将超标建房也一并收回。光是机械局就收回了四座楼。这些楼房全部对社会出售。但凡夫妻双方下岗的,七折优惠。范兄觉得是个机会,欲将旧房卖了,先付首期。只是资金上紧张,一时周转不开,想请钱哥帮一把。”

钱由基道:“这有何难启口的?范兄有家小之人,岂能与我们这帮子光棍汉子一样?差多少?”范自宝道:“首期倒也能凑够,生意上还差三、五万周转。”钱由基道:“做生意,宁多勿缺,就先拿六万。”就叫来白灵,取钱点给范自宝。范自宝甚是感激,谢了又谢。

下午时分,钱由基又约了李曼儿到十里坡看了地形,回来的路上喝罢咖啡,李曼儿仍回写字楼去。李曼儿到晚上到家后,见黄婉玲正同着王秀娟说话,问了好,才要上楼去。黄婉玲叫着笑道:“怎么听说你还当上经理了?”李曼儿忙道:“我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妈可别当真。”笑笑上楼去了。

王秀娟笑道:“我怎么说来着,二人怕是早定下来了。小曼聪明漂亮,世上罕见,跟了谁谁还不爱的她死去活来的。”黄婉玲叹了一口气。王秀绢笑道:“依我说,钱由基虽说有几分江湖气,然而生的一表人才,事事能干,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还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倒插门女婿?等结了婚,规劝规劝也就是了。那石正有什么好的,身无分文不说,呆里傻气的,自己尚且不能养活自己,能成什么大事?”

黄婉玲听了道:“你是知道她外公脾气的,要么一口否定,要么一口肯定,孩子的事到这还听不进去。反正刚毕业,这事缓缓再说吧。你家丫头怎么样了?”王秀娟道:“提起来叫人生气,跟着他爸出国留了几年学,本来觉得长了见识,回来倒好,找了个修车的,十米远就能闻着一味子机油味。头一次见,没把我恶心死。我倒想得开,高兴叫多来趟,不高兴少进我这门。”又问道:“公司准备什么时候动?”

黄婉玲道:“今天夜里就能抓人了。”王秀娟才走,就有两个本家子弟家长前来,拎着礼盒,前来讨情。黄婉玲道:“都是自家子弟,我还不该用心护住?人都在宾馆,最多也就呆个十多天,没事,你们都去吧。”原来,黄婉玲有心拿巨业的错,借机逼走穆艳如,又怕祸及本族子弟,近来每晚到宾馆提问本族子弟,大凡有染或不清者,数额大的勒令退还,数额小的都叫补全手续。有些子弟贪吃不肯吐的,一律关在宾馆里,不许出门半步,都叫尽数说出赃数来。

数天攻心,果见成效,都一一说了。黄婉玲这才悄悄通知警察立案,只言仓库材料被盗,请立案侦破。黄婉玲也早知道,仓库里的材料是叫材料处一名材料员,名叫金志铎的人借救灾之名,拉出去卖掉了。这金志铎也是穆艳如得力之人。谢景平见黄婉玲报案,亲自带队查案,此事人尽皆知。夜里两点,赶至金志铎家中,将人带走,并将其家中暂时控制。金志铎到了警队,倒也痛快,将所挪占材料一一报了上来,两车木材,五车水泥,一车麻袋,一车废钢,所得赃款,都在家中。

谢景平又根据黄婉玲所提情况,着人连夜往内蒙取征,果然,金志铎在采购材料时,隐瞒公款,克扣数十万。警队里连夜一审,金志铎弄不明白,东也招,西也招,有些事情渐渐牵扯上了穆艳如。

穆艳如自打李有才交上胡梦蝶,自知处境尴尬,早有心为自己找条后路,借着关锦萍,认识了方冠中,期间也是数次相见。方冠中因有关锦萍在旁,不敢冒失,穆艳如也是暗留余地,不过说笑喝茶吃饭而已。虽是如此,穆艳如还是多了几分把握,自感如开口相求,必会帮她。穆艳如有了这个想法,嘴上虽不说,到底行动上有所表现,见了李有才,大不如从前,李有才但有一句不是,就将李有才臭骂一通。李有才因胡梦蝶的原故,倒也不恼。

因胡梦蝶外出,李有才闲了两天,但觉无聊,遂有心和穆艳亲热,叫车回了巨业。李有才先到穆艳如的办公室,见穆艳如正对着镜子打扮,就笑道:“看你这脸,如一夜梨花盛开,越发招人爱了。”上前摸了一把。穆艳如恼道:“我来着例假,没有工夫和你闹,找你婆子闹去。她要无趣,就去找那个狐狸精也成。”李有才道:“我偏找你个无趣的。”揽实了,只要动手,穆艳如推开李有才,一甩手出去。

李有才落个无趣,恰好胡梦蝶晚上回来。李有才大喜道:“东边神仙西边佛,哪边来的都是救命人。”胡梦蝶道:“我一非仙,二非佛,只是个狐狸精,比不上那个白猪婆。”李有才关了门,搂住笑道:“和她闹什么,快活是真,我们来段玉郎锄禾日当午。”胡梦蝶笑道:“白猪婆身上怕是没得手吧?怎么说你,越活越愚,怕早成了人家碗里的菜了。”

李有才笑道:“俗话说得好,若要生快活,须下死功夫。她来了月事,我有得死等,才有下回嘛。”胡梦蝶“啐”道:“越说愚就越愚,半月前我见她正来月经,这才几天,怎么会再来?怕是红杏出墙,敷衍你罢了。”李有才惊道:“你不说,她的事我倒忘了。”胡梦蝶笑道:“就兴你再找,就不兴人家再找?大凡女人来月经,金甲泛红,你一早再去看一看,是真还是假?”

李有才听了,一早果真到了穆艳如办公室,照脸上细看。穆艳如被他看得发怵,骂道:“越来越没正经,脸上没生金,又什么好看的。”李有才也不言语,抽身又回到了胡梦蝶处。胡梦蝶又笑问道:“是真是假?”李有才道:“也真也假。”胡梦蝶道:“这就怪了,要么是真,要么就假。又真又假,是你糊涂蛋一个。”李有才道:“我虽不知真假,但有法子断真假。”一时,就打个电话,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胡梦蝶笑道:“你难道还扒了人家的裤子看看不成?”李有才笑道:“虽不是扒了看,倒也差不多,保证能看个清楚。”胡梦蝶叹道:“你这是何苦,裤裆里长得又不是孙大圣的铁棒锤,能管住几个女人?倒不如找个贴心的,快快活活过下半辈子。”李有才笑道:“我知你最贴心,只是本性难改,不多转几家馆子就不甘心。”胡梦蝶道:“没工夫和你胡说,我问你,今年春节晚会,你能出多少?”李有才道:“不问多少,只要你缺的,都算我的。”胡梦蝶道:“你这么说了,我就争这个导演去。”李有才道:“你怎么谢我?”胡梦蝶笑道:“你由着我,我也由着你。”二人遂上床胡闹一阵。

穆艳如生性机灵,见李有才一早来而又去,暗道:“这呆子对女人粗中有细,我一时脱口说了,瞒得一时,怕瞒不过一世,我还得应承着他点才好。”等起身上厕所,就见财务的会计李美丽从后跟了进来。知她是李有才的表侄女,穆艳如暗道:“果疑上我了。”蹲在里面,左右想想,只觉不妙,最后,只好狠狠心,将个手指咬破,滴几滴血在卫生巾上,由她察看,这才出来。

这一招果真管用,李有才竟信以为真了,第二天见了穆艳如就问寒问暖,好不亲切。穆艳如暗自侥幸道:“一定是那狐狸精暗中调拨,果真怀疑上我了。”表面却道:“又和我说什么,不把狐狸精叫来,说个够。”李有才笑道:“你何必吃她的醋,她自己还在醋缸里泡着哪。”穆艳如道:“你是个大情圣,就是吃醋,也得装成蜜,哪里敢叫你知道?”李有才听了,竟喜悠悠地去了。

穆艳如虽对黄婉玲有所警觉,然而没想事情来的突然。头天找金志铎不在,第二天又不见,心中纳闷。下班时,就有警察过来,出据手续,带到市局。任警察再三催问,穆艳如一字不吐。警察也不敢甚逼,复报到谢景平处。谢景平思量再三,又报给陶越霞。不想,陶越霞十分轻松,笑道:“她即不说,也不能证明什么。别人认的,叫她对一对就是。”谢景平道:“陶局长,是不是再找些证据,然后再审?”陶越霞道:“穆艳如不能久关,一早对案,速放她回去。另着人监控,不许她离开中州半步。”谢景平道:“如此只怕人心不服。”陶越霞道:“此时尚不是机会。李有才那张嘴可是什么都敢说,再说出事来,牵扯上头,你查还是不查?人心岂不更是不服?”

谢景平见陶越霞如此说,也不好再辩,重新又提审了穆艳如,将金志铎的案子与她对案。穆艳如见金志铎已认,事情也不大,也就认了。谢景平当即叫签了手印,放了回去。穆艳如回到公司,这才得了信,自她开始,陆陆续续又进去了十几个,曲指一算,其中并无黄李兵马,这才醒悟,知十有八、九是黄婉玲的指使。晚上打电话给李有才,边说边哭,慌的李有才匆匆就到了宾馆,问道:“多长时间不见你哭过,是谁惹得你?”穆艳如道:“你这负心汉子,这些年来情意不说,你如何伙着黄婆子背后整我?你要是嫌我碍眼,我走就是。你也可怜我那呆儿,留他娘一条命吧。”李有才道:“这是从何说起?”

穆艳如将事情说了一遍,李有才大惊道:“我怎么不知道?”一面打了电话给黄婉玲。黄婉玲道:“不止你一个人吃惊,我也感到意外。我正找人去市局打点,看能不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有才听了,说不出话来,回头道:“她也不知道这事。”穆艳如道:“她不知道,怕鬼知道。”李有才道:“就算有事,你什么也别说,将事尽往我身上推。我倒看看,他哪个敢来查大爷。要是郭详明真有本事,叫他带着十万条麻绳来绑人就是。”

穆艳如道:“我倒不是怕警察,是怕那婆子。我是怕那婆子白衣过江,先斩关羽,再烧刘备,就能明正言顺的一脚踢开你了。”李有才狠道:“她敢,我白刀子进去,先戳她几个窟窿。”穆艳如道:“你也就大话朝天,真到时候,手又软了,不定是跪下喊娘,倒地叫姑哪。”李有才道:“越是出了这事,越叫你看我的手段,你先升你为常务副总。”

李有才说着拎包下楼,直奔家中,进了门,先嚷道:“没经过我的同意,竟敢到我家门前撒野,看是她的分量重,还是俺的脾气大。先叫财会,将税先停了,几处工程,也先撂下,不求到我的门上来,今后休想从这里拿一分钱去。”李有才声大,李曼儿楼上听见,也忙下来,独黄婉玲一动不动,依旧津津有味地看着韩剧。

等李有才叫骂够了,黄婉玲道:“你身上什么味,洗了再过来,薰的我头疼。”李有才这才叫嚷着进了卫生间。李曼儿也闻知其事,坐下劝道:“妈,铁打的算盘流水的官,你还把巨业当成我们自己家的了,不许别人染指?妈就息息心,大事化小吧。”黄婉玲道:“你这丫头还来劝,要不是为你,我才不操这份心哪。这儿没你的事,你上楼去吧。”李曼儿见劝不过,只得一旁坐着。

稍时,李有才出来道:“陶越霞来叫阵,我也不好不应,我将穆艳如升为副总,看她能怎么样?”黄婉玲道:“刑事事件追究不追究,警察说了算,人事上提不提,你说了算。你即有心,就报上去吧,看市里通过通不过。”李有才道:“市里通不过?你数数,五位市长里头:肖市长是我们亲家,方市长是我哥们,魏市长两闺女出国都是我帮着办的,周市长还敢吱声?不识数的,也知道是三点五比一点五,我准赢。”黄婉玲道:“你就是要报,也要过了这一节。明天你抽时间请几桌吧。”李有才长叹一口气道:“只得先暂忍一时。”

李有才第二天请客,酒菜都上齐了,警察却无人敢去。李有才心中作恼,骂道:“平时我没亏过你们,我这点面子也不给。”有相熟的道:“李总请客,谁敢不给面子?只是陶局长管的紧,稍有不慎,轻则处分,重则开除,故都不敢来赴宴。”李有才无奈,又回胡梦蝶处去了。穆艳如虽说出来,但是警察还是一天一请,虽说对了案就出来,牵涉到的数目也有几十万,连退带罚,令穆艳如好生没有面子,没几天就拖病在家,不理巨业之事。

方冠中在小金山,也闻知此事。这天恰逢周日,方冠中一早立在桥上,驻目观看风景,若有所思。大个黄下面跑上来道:“大哥想必也知道了穆艳如的事了吧?如今她拖病不起,你怎么不帮帮她?”方冠中道:“我正熟虑此事,因没有可行之策,故此没动。”大个黄道:“怎么不好帮她?”方冠中道:“我最知道她的性子,官职太小,她必不应。官职要大,需经郭市长认同,又怕不许,故而不好帮她。”大个黄道:“叫出来喝杯酒,劝一劝也是好的。”方冠中道:“她岂是那要劝之人?”

大个黄一个人跑到百花山上,看了会子花草树木,见方小凡到来,笑道:“古时讲御花园内有四季常开之花,八节常青之树,何不将这百花山也弄成那个样子?”方小凡笑道:“从明春三月间,鲜花初放,终年不绝。黄师傅要是不信,可赌一把?”大个黄笑道:“岂会不信?”说阵子话,大个黄抬头一看。原来谢月娇为避人言,在山下宾馆住了一阵,生恐人来害她,一早又回到小金山上,正同着方冠中坐在二层晒台上品茶说笑。

这大个黄因谢月娇多次冷淡,心中不免有恨,就笑对方小凡道:“公子可闻二人之事?”方小凡笑道:“知道,正求之不得。”大个黄惊道:“实出意外。”方小凡道:“也不必意外,我无后母之忧也。”一笑而去。大个黄讪讪不快,回到白楼下,见俞婆正擦试门窗,就戏道:“俞婆子,今晚后又能睡得好觉了。”俞婆道:“你要安生,我才睡得好觉。”大个黄道:“我怎么睡不安生?又听不见猫叫猪哼哼的。倒是你,听了心燥时,少不了找我老黄消火。你拿四盘小菜,两样点心给我吃,我晚上好不拒绝你。”俞婆道:“你这狗杀才,要是我,早一棍子打出去了,剩饭也别想,还敢要两盘点心吃。”大个黄混搅一阵,也觉无趣,遂开车下山,约了赵油头、钱由基喝酒去了。

钱由基到了酒店,见赵油头、大个黄已到。赵油头依旧打不起精神来,垂头丧气,唉声连天。大个黄道:“五弟,你也说说老大,当初来时怎么说的,有福同亨,有难同当。如今好了,是好事都叫他一个人揽去了。”钱由基道:“我早有心劝劝他。晚上,我把干爹接来,好好劝导劝导。”大个黄道:“五弟,抽这几天空,你帮我打问打问周洁梅。”钱由基道:“这个不需打问,我知道,只是四哥千万别再动她的心思。”大个黄道:“还能怎的?”钱由基道:“四哥有所不知,自打出了命案,周洁梅一心为夫报仇,精神异常,随身携带两把尖刀。四哥一时弄错,她一刀下来,怕是有伤无罪。”大个黄听了扫兴。

钱由基劝道:“男子偷女人,以富家太太最好,偷了也不怕人知道。象周洁梅这类人家的男人,把老婆看的比命还重,四哥把眼光放这些人身上如何能得手?”大个黄道:“五弟,不瞒你说,四哥我虽开着好车,穿着名牌衣服,毕竟人长的难看。在外人看来倒也风光,在她们眼里,还不是狗屎一堆,谁能看得上我?”又指赵油头道:“三哥虽不及我场面,说起来比我好听,毕竟是官场上的。”赵油头道:“我也不过跟着政府要饭吃罢了,还谈什么名声?在这些款爷面前,也是狗屎一堆。”

三人说了会子话,中午吃过饭,大个黄闲不住,言道:“五弟,三哥情场失意,人肉场上不能再丢了志向,我们一块子耍耍去。”钱由基道:“这大白天的,四哥怕别人不认得我们?”大个黄道:“你四哥我自有去处。中州往南去,临近界河,有的是小姐,去了谁会认得我们?”钱由基听了心动,遂鼓动赵油头同去。钱由基开着车,耍了一下午,到天黑三人才回。

钱由基回到酒店,也无事可做,就打电话给方冠中。方冠中刚好没事,钱由基就叫来秦世宝,同往小金山上接了方冠中下来。到了酒店,钱由基叫秦世宝楼下叫菜,同方冠中进了包间,点了菜,上了酒,关了门说话。酒过三杯,钱由基道:“干爹有愁否?”方冠中道:“无愁。”钱由基道:“干爹有忧否?”方冠中道:“无忧。”钱由基道:“三哥、四哥终日惶惶,人前不能抬头,人后不能尽兴,干爹岂能无愁?郭详明步步为营,干爹欲展抱负无门,欲施才能无路,岂能无忧?”

方冠中道:“三弟月薪四千,官到正处,四弟随我同行,锦衣秀腹,能有何愁?郭详明虽步步为营,我自轻盈随后,并不犯我半步彊土,又何必忧之?”钱由基道:“干爹所虑者,一人而已,非我等众人之虑。”方冠中笑道:“三弟所困不过一时,四弟所恼,也不过一时。但云开雾散,石正归案,自然心想事成。”赵油头道:“何时?”方冠中道:“为期不远,郭详明必走。”

钱由基道:“干爹怎么知道?”方冠中道:“范有志一年之内,连调两级,尚口出埋怨,可见众人如何了。郭详明触及众怒,告他的状子不断。高省长虽说信他一时,恐怕也不会太久,所以知道郭详明不久必走。”钱由基道:“干爹即然知道,又何必处处帮着他?该背后放一把火才对。”方冠中道:“郭详明现在深得省里器重,只能旁观,不可硬战。”赵油头道:“大哥下一步怎么行动?”

方冠中道:“自他到了中州,不过是做了些反贪养民之举,并无大的远景规划。照他的步子,第一步要规范市场、反贪养民。第二步是要政令统一,权力集中。虽说现在已将崔永年、赵振先置空,但要让牛得贵让出六卿之位,肖铁成让出半壁江山,又谈何容易?第三步,就是企业改造上的文章了。自他到中州,还没对企业改造说过一言一语,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一步,小改不见成效,大改一步错则满盘皆输,更难。郭详明是个理想主义者,想叫中州摒去陋习,反朴归真,重现中州唐宋风貌。你们现在看看四周,是洋习铺天,陋习盖地,这一步更是纸上谈兵。所以,当静观其变,看肖、牛博奕,岂不快哉。”

钱由基道:“干爹一席话,顿开茅塞。现在上阵,必被郭详明所擒。然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待其势弱,再下狠手不迟。到时,干爹不愁登不上中州市长之位。”笑对赵油头道:“三哥也要想开些,就算是田文豹强把丁香讨了去,我到时也给三哥抢了回来。”赵油头道:“我也打起精神来了。”四个人喝阵子酒,恰逢市里有会,秦世宝先送了方冠中回去。方冠中道:“回去告诉黄师傅,叫他不必来接,我另叫车回去。”大个黄得了信,少不了又是一阵痛喝,喝的半醉,才由钱由基送到小金山下。

大个黄独自一个人晃晃悠悠上了山,抬头一看,见三楼有灯,知道方冠中没睡。走到楼口,才想上楼,见门上挂着大锁。推开侧门,将俞婆叫醒道:“谁叫锁的门?”俞婆道:“月娇常常晚上做梦,不锁上门就睡不踏实,是她叫锁的。”大个黄道:“她有恶梦,我难道没有?”气“哼哼”去睡了。

方冠中也是才回到小金山,因带着酒意,一时也睡不着,服了药,冲了澡,悄悄将谢月娇的门推开。见谢月娇睡的正熟,扯开被窝,撩起睡衣,这就伏身上去。谢月娇梦里惊醒,翻身道:“上午才弄完,这会子怎么还要?”方冠中道:“还是一句老话,我这年纪,这事有上顿没下顿的,说不行就不行。赶着还能撑,多一顿是一顿的。”谢月娇听了忙把身子放平。方冠中久久才泄,谢月娇则狼狈不堪。二人一同冲了澡,还到谢月娇屋里同睡。

谢月娇道:“那黄大壮是什么司机,眼里哪有你?你叫不听,我说了也不算,干脆打发出去算了。”方冠中道:“他是故交,太过绝情了不好看。由着他干,能干几年,别理他就行了。”谢月娇道:“我也不能坐吃山空,眼看着到寒假,本来说好将书本给我的。我不敢下山,叫他代跑一跑,他倒敢要一半的钱。”

方冠中道:“他这人就是眼谗手快,我知道他也不是一天了。”谢月娇道:“看这山上,我也没一个能信得过的。山下叫上来一个,你又不肯,眼看着到手的生意又没了。”方冠中起身倒了两杯酒,笑道:“我有一计,可两全其美。”谢月娇道:“说说看。”方冠中道:“你我虽说有情有义,毕竟名义上是父女,独处下去,必遭人非议。再者,就我还在位的空,你多少做些生意,往后也好发展。这种生意,外人又信不得,非自己家人不可。”谢月娇道:“你的意思,不会叫我和他结婚吧?”

方冠中道:“你肯我还不肯哩,岂能是他?我的意思是找个本分可靠,能倒插门上山的。一则,你我还能厮守,又避人言。二则,你也有个腿,有些子生意叫他跑去。”谢月娇道:“这样也行,你物色好了,带到山上让我见。我看满意便罢,不满意便换。”方冠中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要是叫他知道了,多半又要闹起来。”二人商议毕,熄灯就寢。

第二天,方冠中将方小凡叫到了百花山上,叮嘱道:“就照你的意思,她才依了。要尽快物色好人选,带到山上我看。一则,最好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二则,性子宜好财怕事。三则,宜未带子女。”方小凡道:“我尽快物色,物色好了带上山来见你。”当时就下了山,着人四处查访,又请警察将四十以下,离异未婚男子都调出来,一一查阅。

连查三天,只有个叫吴天梁的最附合条件。一打听,这吴天梁父母早亡,无兄弟姐妹,从小跟娘舅生活。娘舅也亡,遂无来往。吴天梁并无职业,终年在批发市场登三轮送货,三十岁时,讨了一个进城打工的妇人为妻,不过两年就离了,只身去了东北。吴天梁依旧登三轮生活,人不好言语,又极好说话怕事。方小凡大喜,即约了钱由基,同往牛皮巷看人。

一路上,钱由基问了才知道,是给谢月娇物色夫婿。到了牛皮巷,钱由基见街道狭窄,房屋破旧,笑道:“毕竟曾是赵市长的儿媳,再寒酸也不能嫁到这破巷子里吧。”方小凡笑道:“要能看中,当请上小金山享福。”二人问了几家,才打听到了吴天梁家。到了院子外,从大门往里一看,见小院子里走出一人。钱由基看了一眼,暗笑道:“此真武大也。”那人高不过一米半,一张大脸,手大脚粗,声似破锣,问道:“两位老板有事?”

方小凡道:“你可是吴天梁?”那矮子道:“是我。”方小凡道:“有点货要你帮忙。平原路有家叫和乐居的酒店,你马上就去,他们会装一车东西给你。你拉着围着外环跑一圈,中午还回和乐居酒店,我在那里付钱给你。”吴天梁道:“这就去吗?”方小凡道:“你十一点回来,给你一百,十二点回来,我给五十,过了十二点,我分文不给。”吴天梁应声跑着去了。

钱由基道:“你何苦打趣他,谢月娇岂能看上眼?”方小凡道:“我倒是满意。不消我三言,谢月娇必然同意。钱哥,这才不过八点,先给他买身衣服,将他里外打扮打扮。”钱由基笑道:“我只看笑话,其余不管。”二人到商场,选了里外一身新衣裳,往和乐居酒店等着。

进了酒店,老板迎出来,方小凡道:“可来过了?”老板笑道:“弄了几箱子空洒瓶子,加了些砖头。”另叫献上茶水,递两盒子香烟。钱由基道:“兄弟,三个影视基地建的如何了?”方小凡道:“长滩湖的外景地,年底可打好基础。小金山明年初还有些基建项目。只有唐宋影视基地,因要再现中州唐宋风貌,择扯太偏,到明年好能动工。正想着,就嫂子有空,先帮我筹划个轮廓。”一笑道:“又怕嫂子记恨,不敢相请。”钱由基道:“她不是那种小气女孩子,你只要直说,她必定同意。”

二人看着表,将到十一点时,门外吴天梁就到了。十二月的天气,通身湿透,气喘吁吁,进门看了看表,笑道:“好在就差五分钟。”又讨壶凉开水,咕嘟咕嘟喝净了。方小凡道:“对面洗个澡,过来取钱。”吴天梁看看道:“洗一个澡十快钱,太贵。我回家洗去。”方小凡拿出一百块钱来,将衣服扔过去道:“这是洗澡钱。换了衣服再过来拿这一百。”又扔一百块钱在桌上。吴天梁喜道:“出力不为东,累死也无功。老板吩咐,我这就洗去。”吴天梁洗过澡,回到酒店,见里间里已摆好酒菜,不知何事,拿了钱谢了要走。

钱由基叫住道:“你坐下,有话问你。”吴天梁不敢坐,问道:“老板还有什么事?”钱由基恼道:“坐下。”吴天梁这才忙着坐下了。钱由基道:“会不会做生意?”吴天梁道:“我在批发城里跑了十多年了,什么生意都见过,哪家挣,哪家陪,比谁都清楚。”钱由基又道:“认得方市长吗?”吴天梁道:“中州新闻天天看,几个市长都认得。”钱由基道:“方市长有意招你当倒插门女婿,你肯不肯?”吴天梁道:“当然肯。只怕这种好事摊不到我身上。”

钱由基一指方小凡道:“这就是方大公子,你未来的小舅子。”方小凡道:“吃过饭,我带你去见方市长。到时,你就说你是批发市场文具店的老板,老婆出车祸死了。”吴天梁道:“听老板的。”吃过了饭,二人带着吴天梁同上小金山。

方小凡先把吴天梁带到了百花山,又到白楼将方冠中请了过来。方冠中一看,不由皱眉。吴天梁也不敢言语。方冠中道:“由基,你带着四处转一转。”钱由基应了一声,带着吴天梁四下乱转去了。欲知二人走后如何,方冠中有何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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