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都市言情 > 狩猎红尘 > 正文 二十七回 钱由基集资口袋阵 方冠中偶失结发妻

正文 二十七回 钱由基集资口袋阵 方冠中偶失结发妻(1 / 1)

崔永年叹道:“我当初之所以找巨业借款,无非也是想借此探探李有才的动静。李有才这么痛快,定有所图呀。”吴若雪道:“我看未必,你别看他拿出这几千万来,不过是他夫人给你的面子钱。依我看,黄婉玲并不想叫李有才当这个副市长,原因诸多,不便明说。”崔永年道:“这是为何?”吴若雪道:“在我们看来,巨业是鱼,副市长是熊掌。而在黄婉玲看来,巨业则是熊掌,副市长不过是条鱼罢了。如果现在李有才就走,巨业她就未必说了算了。”

崔永年道:“我给他算着,时间也不够。李有才今年五十四,李曼儿就算今年毕业,最快三年才能进领导层,到时李有才五十七,到五十八,他们只有一年的准备期。李曼儿又是个女孩子,说什么,她也接不过来。”吴若雪笑道:“先不说人家,再说说你,明明到嘴边的熊掌你不吃,非到人家碗里抢鱼吃,这是为什么?”崔永年笑道:“人说熊掌和鱼不能兼得,舍鱼而取熊掌。我却不这么看,我是宁舍熊掌而得鱼。这个熊掌我就是得到了,最多抱着啃五年,多少肉还难讲。这条鱼却能享用终生。”

等吃过饭,崔永年又拉着要行房,吴若雪道:“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哪,多歇一晚上,恢复一下才好。”崔永年笑道:“我这年纪,来一次就少一次。你先准备,我去去就来。”崔永年到了办公室,见赵扶林也在,进去将广场开工一事说了。赵扶林叹道:“老崔呀,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哪。”崔永年见赵扶林一语双关,就道:“赵市长,您放心,我有几分把握,我心里有数。成了我自然欢喜,不成,我也没怨言。”赵扶林道:“这样就好。”

等崔永年去了,赵振先进来笑道:“赵市长,您看,人人都是得陇望蜀,这崔老兄倒好,成了乐不思蜀了。”赵扶林笑道:“所以古人才说嘛,生死一知己,成败两妇人。”正说着,郑无经到了。赵振先见郑无经似有话说,就告辞去了。

赵扶林问道:“小郑,有事坐下讲。”郑无经道:“市长,省里的展览很成功,这就说明您的决策是英明的。我准备将我市的文化生活办一个专题,再办一次书画大展,将近年活跃在国际、国内的我市书画家全部请到。顺便再搞一次拍卖会,以显示我市的经济实力。”赵扶林道:“你的想法很好,可他们的画都很贵,市民们承受不起呀。搞不好,就象有些地市那样,财政再出钱全部包下来,就不划算了。”郑无经道:“赵市长放心,绝不会出现这个问题。这次,我在省书画拍卖会上就见到了工商联的黄主任,一口气拍了好几幅。”赵扶林笑道:“这不算什么新闻。”

郑无经又道:“黄主任还说了,单论画的水平,赵市长的画不在其下。”赵扶林笑道:“是她说的,还是你小子说的?”郑无经道:“确实是黄主任说的。您看,她还特意叫我捎了一幅来,说是一则是请赵市长鉴赏,二则以前拿了赵市长几幅画,权当用这张抵过。”赵扶林接过一看,笑道:“她用这幅画抵,岂不是叫我为她画一辈子的画?她还说些什么?”郑无经道:“黄主任自己讲,她拍这些画,花这么多钱,无非就是为个名罢了,其实并不十分喜欢。”赵扶林听了笑道:“真是这么说的?”郑无经道:“我学的一字不差。”赵扶林点点头,又叫郑无经陪着下了几盘围棋,这才回去歇了。

钱由基工程款没有着落,四下伸不开手,每天硬着头皮应付,一会是这个来报销,一会是那个等着钱用,工资又要发,酒钱还得付。钱由基一时心中烦恼,见了方冠中道:“这等球经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摆弄烤鸭来得快活。”方冠中劝道:“此言差也。想想当初,我们在阴间时,受得什么样的罪?那时是个什么心情?眼下万事才开头,怎么还说这种丧气话?”钱由基笑道:“我不过是说些气话罢了,不过眼前这半死不活的,也叫人难受。”方冠中道:“我也四处活动了,只是成效不大。眼下各大银行都爱和私人企业拉来往,即捞成绩又捞票子,公对公的兴趣就不大了。”钱由基道:“真是一年一个风气,这才官倒了几年,又变成私营了。”又问道:“这阵子怎么没见四哥?”方冠中道:“他说有点小事,出去一趟就回来。”

钱由基晚上回到六朝大酒店,同老丙、王二万几个喝起酒来。王二万也是一肚子心思,也是越喝越多,大醉了才罢。也恰恰是这天晚上,李家仁从外地赶到,见钱由基醉了,也就在隔壁沙发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钱由基起来,见沙发上躺着李家仁,大喜,忙叫了起来道:“老哥,你快到床上歇着,躺沙发上伤了腰。”李家仁道:“我惯了,不碍事。”正说着,张道平也赶了过来。钱由基忙叫老丙安排早餐,让着一同吃了。

饭后上了茶,钱由基问道:“老哥,这次来了还走不走?”李家仁道:“本来想着回来就不去了,只是那边人不错,多方照顾,叮嘱好歹再回去。我这次去也长不了,回来少不了再跟着兄弟打江山。”钱由基叹道:“老哥有所不知,兄弟眼下正愁的不行。工程是批下来了,就等米下锅,这锅烧开了,却没有米。”因把前后事说了。

李家仁笑道:“这也正常,大凡是为公,不外两条,要么为了换乌纱帽,要么为了装自己的腰包。如今讲反贪,所以也都想开了,多半是掮着肃静牌,干自己的小卖部。这事要想成,还要看自己的,求别人没用。”钱由基道:“我不求别人还有什么好法?”李家仁笑道:“这事不用我说,兄弟已用多时了。他有钱你不用怕,他有权你也不用怕,你扎个口袋叫他钻进去,就什么都有了。”

钱由基道:“我还是那句老话,有个上天的路,我就敢去奸王母娘娘的亲闺女,有个下海的路,我就敢去捣龙王的蛋,眼下是我没有那路。”李家仁道:“我就给兄弟布一个口袋阵,不管大鱼小鱼我都给你装进来如何?”钱由基道:“不管是先杀人还是先放火,你先说说。”李家仁道:“想当初你我兄弟不过区区数千元,就能钓得百万回来。眼下兄弟手中能移动百万之数,三亿、五亿又岂在话下?只需暗中集资,许以重金,我保证,有多大口袋就能装多少钱,进的大鱼越多,兄弟就越有保证。”钱由基喜道:“老哥早有此计,我还有何愁。”到中午,又请了李家仁一桌,送了两千块钱的路费,这才散了。

第二天,钱由基就将分管财务的副经理李天成叫来商量。李天成见有油水在里头,也一口答应。下午开了会,钱由基先乱夸一阵,又道:“局里已经通过招商引进一亿的资金,银行的资金也落到了实处,到年底先进两个亿。只是他等得我们,我们等不得他,要从市场经济出发,先从社会集资三千万开工。再说一下,这是个商业秘密,不要对外说,内部优先,每人限存一年,贴息百分之二十,现集现提,其余的按银行利息另计。说白了,就算给大伙搞个福利吧。”众人听了,半信半疑。

第二天,钱由基先自己集了十万,又请着赵油头以局机关的名义集了二十万。李天成自持管财务,也从亲戚家借了五万集上,将钱打进公司财务,众目之下,自己先提出一万元的贴息来。钱由基一旁暗道:“我撤了兔子,他们还能不撤鹰?”果然没过几天,你集五千,我集一万,纷纷提款集资。数天之内,就有五百万之数。更有有心计者,又拉着亲朋好友来集资,坐吃提成。

钱由基将事说给方冠中听,笑道:“我的钱来的比银行来的更快、更方便。”方冠中道:“你要心里有数,不要走得太过了。”钱由基笑道:“干爹,这房地产最少看百分之二百的利,这区区百分之二十算什么。”方冠中道:“资金解决了,你动手要快,越早开工越好。”钱由基应声去了。

钱由基回到办公室,又想起了李曼儿,遂叫来办公室主任韩晓,吩咐道:“左边那间资料室要腾出来,抓紧收拾一下,一切都按经理标准布置。另外,再上台计算机。”韩晓笑道:“是不是又来了个经理?”钱由基笑道:“是为新来的专家准备的。”韩晓笑道:“能有多大年纪?”钱由基笑道:“年青,还是个女的。”韩晓笑道:“看我这个脑子,就是生来的笨,一想到专家就是白发老头。越漂亮越好,也给我们单位添添人气,外面都说我们单位里里外外就一个半女人。”钱由基道:“这话怎么讲?”韩晓道:“说高会计上半截是女人样,李姐下半身是女人样,张保管后影是女人样,加起来一共是一个半。”

钱由基笑道:“我们单位如此,他们单位又能好到哪儿去?”韩晓笑道:“说起来,我们局也没几个出色的姑娘。只是园林处新调来一个,叫唐闻莺,那叫漂亮,上班第一天,求着说话吃饭的一拨一拨的就没完。”钱由基笑道:“这倒是听说过。”韩晓又道:“这次选美,不知道她会不会去?”钱由基道:“一定不会去。”二人说了会子,韩晓才忙去了。

到了晚上,钱由基才回到酒店,就有方小凡电话来叫。原来吴应辉也是有意讨好李有才,这一阵子将麻将换成了够级,每天聚众打牌,又特意约谢月娇夫妇和几个朋友,常去巨业切磋牌技。吴应辉有心孝敬,心不在牌上,一会李叔长,一会李叔短的,又是敬茶,又是递烟。他却不晓得李有才的脾气,你要是赢了,他还来找你,你要是牌技不佳,他老是赢,打不了几把就没兴趣了。果然,每次不过两个小时,李有才借口就走,因此吴应辉更加练的勤,常从中午打到晚上。

方小凡也是陪不住,这才叫了钱由基来替。钱由基到了宾馆,方小凡忙起身让了。吴应辉道:“这阵子就等你这个牌神了,你却迟迟不到。”钱由基笑道:“这阵子小事多,将兄弟们放在后头了,我认罚。”谢月娇笑道:“先罚你摆桌酒席。”钱由基笑道:“好说,好说。”打会子牌,叫了酒菜,众人入席。

吴应辉心情不佳,钱由基劝道:“牌桌上,成负乃是兵家常事,这回输了,下回赢过来就是。”谢月娇笑道:“这可不是输赢的问题,是输老婆的问题。”又对吴应辉道:“也怪你平时练得少,怎么样,老丈人面前没打出威风来吧?”吴应辉道:“这也怪了,我平时打牌手气不错,这阵子不知怎么了,老是不起牌。”钱由基笑道:“吴局,这话你就说到点子上了。别的不敢说,要说到手气上,李总是最旺的了。要是吴局信不过,我们几个都站在科技大楼下头,叫人从五十六楼顶上朝下扔砖头,先砸死谁我就不说了,要说都砸死剩一个,必是李总。”

谢月娇笑道:“钱经理真会说笑。我再招呼一声,我们市首届形象小姐大赛,吴局、钱经理、王老板都是评委,每位评委最少攒助十万。”吴应辉笑道:“嫂子,你不如拿刀子来割我的肉好了,我上哪给你弄那十万去?”谢月娇笑道:“这我可不问,你拉的攒助也算。”众人到午夜散了,钱由基才回了酒店。

钱由基回到酒店,老丙过来道:“老大,你快过来看看吧,二万又发酒疯了,一会哭一会笑的,别人劝不了。”钱由基上楼一看,见王二万倒在沙发上,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上前劝了又劝,再灌些水,王二万才睡了。早上醒来,钱由基问道:“二万,你昨晚又闹什么?”王二万道:“我倒不是闹,只是心里烦。钱哥,你无论如何托老爷子出回面,给我提提亲。”钱由基道:“还是沈家?”王二万道:“不见回话,我这心就死不了。”钱由基听了笑道:“这有什么难处,我托人去提亲就是。”

王二万见钱由基同意,天天催着。钱由基就托了赵油头前往说亲。中午,大家都说没望,偏偏赵油头大喜而至。众人问道:“赵处长这是笑成还是笑不成?”赵油头笑道:“本来去时,我也只当是白走一趟,不想,见了沈名泉,谈得投机,要不是你们等着,少说我俩喝到天黑。沈名泉就提出三个条件来,这三条都依了,就是他的乘龙快婿。”

众人忙让到楼上,看茶摆酒,问道:“哪三条?”赵油头道:“头一条,家里父母年纪大了,外出不方便,进出要有车,所以头一条就是要有高档汽车。第二条,沈姑娘孝顺,想着和父母同住,房子要宽敞,所以别墅不能少了。有了这二条,就可以和沈姑娘来往、交朋友。等沈勤勤同意了,再说第三条,第三条再过了,就是你的媳妇了。”钱由基笑道:“这不是摆明了拿闺女换钱嘛。”王二万道:“我是明知山有虎,我还非上虎山行不可。”一同请着赵油头吃了饭。

钱由基临送走时,笑问道:“三哥,丁香那边如何了?”赵油头道:“还得再下苦功夫。不过,三哥我这点工资是撑不住了,往后有发大财的机会,千万别忘了你三哥。”钱由基道:“三哥,机会你找,我负责掏钱。”

等众人走尽了,钱由基对王二万道:“兄弟,你也看到了,要娶沈勤勤,里外没有几百万不成。我们眼下不过混个吃饭钱,你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眼下倒是有个机会,或许能圆了你的梦。”王二万道:“钱哥,你就直说吧,下刀山下火海我认了。”钱由基道:“我还有个四海贸易公司,到现在无人打理,有意叫你去。不论挣多挣少,兄弟你拿一半。”王二万道:“钱哥说什么算什么。”钱由基道:“我叫兄弟接手,不光是为了赚钱,还要赚一个人。”王二万道:“谁?”钱由基道:“谢月娇。”把原因一说。

王二万道:“这等大事,还犹豫什么,明天就干。”钱由基道:“这事要小心,万不可走露半点风声,你也别叫别人,把马炮和驴大叫着,另起一拨人马。”王二万起身道:“我这就去准备。”钱由基又道:“这事重大,你先将公司里的事交给老丙打理。”王二万道:“我正有此意。”等王二万走后,钱由基又把老丙叫来,叫他将公司的事都揽起来,又道:“我手里有批煤,你找个买家,能有现钱的,越快越好。”老丙道:“这事不用找,现成的就有。江北的大地集团眼下焦好卖,拿着钞票却四下买不到煤。”钱由基道:“虽说煤炭眼下旺销,还不至于买不到炭吧?”

老丙道:“钱哥你有所不知,集团的老总田文豹,外号铁头豹,早年以拉车掮包为生,后来包了乡里的旧铁厂,由此起家,目前在江北私营企业里做头一把交椅。田文豹为人凶狠,做买卖常常是生拉硬上,弄到手了就翻脸不认人,多少人都吃过他的亏。我那年倒了点劳保用品,也差点叫他白吃了。所以现在他就是愿意出钱,别人也不敢和他来往。”钱由基道:“我知道了。”又把主意和方小凡一说。方小凡听了赞称,也催着尽早快办,又道:“我妈明天回来,我的车还没到,还得劳驾钱哥跑一趟。”钱由基道:“去接干娘,这是份内的事。我一早安排了就过来。”说着去了。

方冠中闻听濮华要回来,一天不快,一早,濮华又打来电话,说是中午就到。不想一早就下起雨来,方小凡见钱由基到了,忙同往车站去接。这二人到了车站,半天没等到人,往乡下去电话一问,说是一早就起程了。等到中午,还不见人来,这时,那雨下得更大了。二人每人喝碗羊肉汤,又等了一阵,赵油头打来电话急道:“小凡,出大事了,你母亲遇着车祸人没了,快到第一医院去吧。”

二人听得大惊,忙赶到第一医院,见已经到了不少人,方冠中哭得已是昏天黑地。方小凡忙问道:“我妈哪?”赵油头道:“人没救了,送到太平间去了。”方小凡失声大哭,人就往太平间里就跑,有几个人忙上前抱住了。不多时,局长李长顺带着人也从现场赶了过来,劝了一阵,方冠中才住了眼泪。

李长顺道:“从现场了解的情况看,嫂夫人因为下雨,赶车不便,一早从家里步行出来的,走到离村子六里的半山腰出了车祸。因为雨大人少,发现的晚了。”方小凡道:“车主在哪?”李长顺道:“因为没有找到目击者,从现场留下的车印看,初步定为货车。另有人证实,头天晚上,有辆货车一直停在山腰的树下,因没有车牌号,一时还没有线索。”牛得贵上前道:“方局长,还是叫嫂子入土为安吧,查找凶手的事请李局长多费心就是。”就有赵油头主办,关锦萍帮着打理。钱由基因对外不便以儿子相称,又不好便找胡梦蝶,要找大个黄一同随礼,大个黄手机又关了,只得以单位名义随了礼。

黄婉玲知道了,就对李曼儿说了,又道:“我们两家虽没了那层关系,但你们毕竟还是同学,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不好装成不知道。”李曼儿道:“妈妈应该去,只是去了不要提我的事。”黄婉玲就拉个礼单叫李有才同去。李有才嘴上称好,心里却敢去,只推有事,黄婉玲只得自己去。等随了礼,方冠中见了,忙上前谢了又谢,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来。”黄婉玲道:“孩子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毕竟还是同学。”看了一眼方小凡。方小凡明知是黄婉玲,也不敢抬头。

牛得贵见了,又远远招呼。因牛得贵的岳丈早年和黄婉玲家相邻,来往甚多,说话也随便。牛得贵笑道:“大妹子,几年不见你了,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敢不敢认我这半个糟老头子了?”黄婉玲笑道:“我倒是敢认你,就怕门槛越来越高,不敢进了。”牛得贵笑道:“我酒后一句戏言,你就拿来取笑我。”互又说了家长里短,黄婉玲就告辞去了。

方冠中一直送出好远,噙着泪,谢了又谢。黄婉玲回到家里,李曼儿就问道:“妈,去了没说什么吧?”黄婉玲道:“人家通情达理的,能说什么,还不是谢了再谢。”李曼儿道:“方伯母为人又和气又朴实,就这样去了确实叫人伤心。”黄婉玲道:“我倒是希望哪会子我也伸腿咽气,看看你爸这人是哭还是笑。”李曼儿笑道:“去了一趟,怎么带回来这么多的感慨?”黄婉玲道:“人到半道上,去男人、去女人的不少,象方小凡他爸这样丢魂失魄的还真少。”

谁知李有才一步进来,叫道:“夫人,你也别夸他,夫人要是没了,这就上吊投河,绝对比他坚决。”黄婉玲道:“你说的好听,背后和她不知道怎么咒我死哪。”到中午饭时,又来了几个亲威,黄婉玲又叫加了菜,吃罢又打了几把麻将。

李有才临要走,又和黄婉玲商量道:“夫人,广场开工了,人家请着共同开场演唱会,想叫我们这边出一个主持人。大家都说了,这是面子的事,不能太差了。我琢磨着,也就电视台的柳月眉才行。”黄婉玲道:“你当她是你家的儿媳妇,叫来就来的?”李有才笑道:“只要是夫人出面,她就是金枝玉叶,也得给夫人一个面子。”黄婉玲道:“自从她和那个导演出了那点事,不比从前了,家里管得紧,干什么,去哪儿都是肖勇说了算。大一点的事,都要她公公肖市长点头才行。”李有才好说一阵,黄婉玲这才应下了。

第二天黄婉玲一上班,郑无经就打来电话,请着去体育场看展览。黄婉玲知道主管农业的副市长肖铁成也是必到,有意一见,就答应了下来。一时回到家里,从床上叫起了李曼儿,梳洗一下,母女二人一同去了广场。到时,见人不少,四周站了不少警察。赵扶林同着副市长魏金水一伙,肖铁成也领着农口的一伙,分别由人陪着观看。

郑无经陪着赵扶林,心早到了别处,只顾四下张望。远远看见黄婉玲和李曼儿,忙拨腿迎了上去,笑道:“老学友,没想到吧,在这儿能碰上,还记不记得上学时我们共同朗诵的那首诗?”李曼儿惊道:“是你呀,真是巧。要不是你的大作满天飞,我还真记不起来了。你怎么也有空来看展览?”郑无经笑道:“老学友,你还不知道吧,这也是我的拙作。看,这些小诗也都是我亲手配的。”一边说,一边给母女俩介绍。李曼儿笑道:“你的诗可是写得越来越好了,以前看不懂,现在倒是能读懂了。”郑无经笑道:“老学友,又挖苦我了不是。”

黄婉玲见二人说话,就一个人迎着肖铁成一行走去。肖铁成也看见了黄婉玲,远远迎上去笑道:“黄主任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呀。中午别走了,我做东请你。”黄婉玲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正好从这里路过。正巧,我有点事,想请肖市长借一步说话,不知肖市长方便不方便?”肖铁成笑道:“这些年,你怎么也学会客套了?还是当年你那脾气好,叫我老肖就行了。”就撇了众人,走到一旁道:“什么事?”黄婉玲道:“广场的工程开工了,施工方想庆祝一下,开个演唱会,从京里请了不少的名角来。我这边没有合适的人主持,所以,想请肖市长借儿媳妇我用一下。”

肖铁成叹道:“说起来,真是让你们笑话了,我一个副市长别的不好管,专管起儿媳妇的事来了。我也是有苦难言,再丢不起这老脸哪。以前,为了她,肖勇和牛部长的公子争,争得人家远渡海外,至今两家还不来往。去年,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到如今,连个孩子也不生。以着我,早就该离了。就是这个儿子不争气,贪恋她的脸蛋漂亮,就是不说离的事。行,我回头说一声,叫她去找你。”黄婉玲道:“这于公于私都是面子上的事,也是不得已罢了。肖市长,你将人给我,你放心就是。”肖铁成道:“人给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最好,能在你那住一段,你说说她。”黄婉玲笑道:“住多长时间都没关系,就怕小勇舍不得。”肖铁成道:“再别提这个混蛋小子。中午不走了,我们好好聊一聊。”黄婉玲笑道:“今天怕是不行,改天我请你,我们再聊。”黄婉玲回来,见李曼儿倒背着手,郑无经一旁又说又点,也不过去,就站在一旁看。

赵扶林走了一程,不见了郑无经,就问道:“小郑哪?”一旁魏金水笑道:“想是见丈母娘来了,过去孝敬去了。”赵扶林笑道:“是不是黄婉玲也来了?”魏金水笑道:“听说是。要不要请她过来?”赵扶林道:“她好清静,就别打扰她了。”这时薛平西一行人也到了,一同上车去了。黄婉玲也上前叫了李曼儿回家去了。郑无经又从车里将自己新出的诗集送给李曼儿一本,这才算罢。

路上,黄婉玲道:“你们俩倒是挺谈得来的。”李曼儿道:“我倒不觉得。我和他虽说同在蓝天下,可是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呀。”黄婉玲道:“你和什么样的人算一个世界里的?”李曼儿道:“或许就在前方,或许遥不可及,眼下还不知道。”黄婉玲道:“虽说你长得不象他,可骨子里都一样。人家说臭,你非尝一尝,人家要说香,你准说人家是骗你的,简直是不可理喻。”李曼儿笑道:“妈,我们不说这个了。”黄婉玲道:“我正不想说。”

且不说母女二人回家。再说方冠中才处理了后事,周洁梅就打来电话劝慰。方冠中哭着回道:“自从和我结婚以来,就没享过一天的福。我正想着等退休了,带着她到各处走一走,看一看,可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因方冠中和周洁梅数次相见,前后帮着解决了五、六万的药费,周洁梅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周洁梅劝了一阵子,又道:“方局长,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我一定随叫随到。”方冠中道:“何明好些没有?他更需要人照顾,我很好,没什么事。”周洁梅道:“才做了手术,有些起色了。到星期六吧,我来帮您收拾一下屋子。”方冠中忙道:“你要是有别的事,就不要再来忙了。”周洁梅笑道:“我那天正好休息,我给何明送了饭就过来。”二人说了近半个小时的话,才放下电话。

稍时钱由基就到了,干父子二人又议起事来,说话间,大个黄也到了。钱由基道:“四哥,这阵子忙什么?怎么老见不着你?”大个黄支吾道:“也就一点小事,出去了一阵。”钱由基道:“干爹,四哥何时进城建局?”方冠中道:“我早应下他了,你问他就是。”

一时出来,钱由基又问起,大个黄道:“老大倒是想叫我进去。只是老大好约束人,三哥又在里头,去了反倒不快。”钱由基道:“巨业有几部好车,四哥愿意去吗?”大个黄道:“老大当初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小凡和人家闺女闹翻了,不好进了。”钱由基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过一天,钱由基又找了冯大立。冯大立还在打着官司,钱由基又代他请了法院的几个朋友一桌。冯大立见了,就另眼看待钱由基,听说想进个司机,一口应下。冯大立回去给穆艳如一说,第三天就叫大个黄报了道。李有才见了大个黄,恨他从前总欺负自己,特意叫大个黄给他开车,有意每天呼来喝去,孙子似的使唤着。大个黄不知他是蠢才李,不敢回嘴,整天低头哈腰由他使唤。

这天又出门,李有才见车上有几点污泥,又将大个黄臭骂了一顿。到了酒店前,正好遇见方冠中。李有才也故装亲热,让着一同喝酒,方冠中正想如此,一口答应,笑道:“也不必请别人,我和李总一醉方休如何?”李有才道:“我听说方局长近来酒量大增,是个酒中仙。我好饮几杯,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李有才即叫办公室先行定了酒席,随后上车,与方冠中一前一后来到御膳房大酒店坐下。

上了酒菜,二人叫众人回避,各挽起袖子,敞开肚子,就要打个酒仗。方冠中一心想灌醉李有才,叫他酒后吐真言。李有才也有意多劝酒,折折方冠中的锐气。李有才道:“今天坐在一起,虽说孩子的事有些不快,我们还是老哥俩。不知方局长爱洋的,还是爱这国饮?”方冠中道:“我荤素不忌,客随主便。”李有才点了四瓶茅台。李有才看看酒杯,笑道:“这杯子虽好,就是太小,咱换这喝茶的。事先说好了,谁撑到底谁来结帐,中间倒下的没事。”方冠中笑道:“今番遇上酒友了,先各自满上,老规矩,三杯酒后说话。”

二人三杯下肚,方冠中见李有才脸色如常,就道:“弟妹没来,李总带三个酒回去。”李有才也道:“嫂子走得可惜,方局长也带三回去。”方冠中道:“好,我先带着,少不了以后交给她。”又拍着桌子道:“我不及你,你有娇妻爱女。”李有才也道;“我不及你,你要辞旧迎新。”

二人边说边饮,数杯下肚,方冠中就丢了酒杯,斜眼看李有才。李有才道:“你看我什么,又不比你长得俊。”方冠中道:“你象我旧时的一位朋友,也姓李,名唤蠢才。”李有才笑道:“你也象我旧时的一个朋友,名叫二白腚。”方冠中道;“可惜你不是他,我们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怜,到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不悲伤。”李有才笑道:“你即然着急,怎么不去报警备案。不过你也不必替古人担心,说不了,你那老友命大福大也未可知。”方冠中道:“罢了,再喝酒吧。”

二人又饮几杯,方冠中笑道;“我说个笑话。说有父子二人,除夕之夜,老子有意试儿子的酒量,就办了几个菜,上了几壶酒。爷俩喝一阵子,他爹就问道:‘我是谁?’儿子道:‘你是爹。’他爹就劝着再喝,到午夜,又问道:‘我是谁?’儿子道:‘爹。’他爹道:‘没喝好,再喝。’又一阵,他爹再问时,儿子道:‘你是王八糕子。’他爹就笑道:‘这才算喝好了。’”

李有才听了,也笑道:“我也有个笑话,说给你听,说祖孙二人,听说南山有个聚宝盆,急急忙忙去了。可不巧,到山下,有条河挡住去路,河中只有一条独木船。当爷爷的道:‘我先过去,到对岸,再扔船绳子给你。’孙子答应了,见爷爷过河后,往山上去了。孙子大急,就道:‘爷爷见钱不认人,不要脸。’爷爷道:‘见了聚宝盆,想要几个孙子就有几个孙子,不差你一个。’”说了,就大笑。

方冠中一时笑不起来,就连声道:“这个孙子,真是蠢才,真是蠢才。”李有才笑道:“你讲的虽比我好,我讲的却比你高一辈。”二人喝到午夜时分,方冠中见套不出东西,又奈何不得李有才,就起身道:“李总,今天算是喝成平手,改天再喝。”李有才道:“也好,帐由我结,下次到你。”二人说话间,各自叫了司机要走。临要上车,方冠中不死心,走到李有才前小声道:“你回去热闹。”李有才也不让他,回道:“看电视一样热闹。”方冠中讨个无趣,只得上车,各自去了。欲知后事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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