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都市言情 > 狩猎红尘 > 正文 第二十六回 李有才逗骂泄天机 崔永年两进巨业城

正文 第二十六回 李有才逗骂泄天机 崔永年两进巨业城(1 / 1)

却说穆艳如叫来打牌的几个,其中一个就有老丙,本是来找巨业的几个朋友捧场,见有牌场也跟着去了。那李有才也是报负得偿,特意叫穆艳如给他赶制了一身丝绸衣裳,又托人从泰国捎来两副象牙麻将,左手带着猫眼大的宝石戒指,右手带着拇指大的元宝金戒,脖子下挂着巴掌大的美玉,穆艳如在一旁端着茶水。众人寒喧一阵,打了四圈牌,也不过输赢之数,各自散了。

老丙因羡慕李有才,第二天晚上和钱由基几个打牌,就道:“昨天和巨业李总在一起打牌,那才叫长了见识。按他的话说,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坐在漂亮的女人身旁,穿着丝绸做的衣裳,打着象牙做的麻将。不说别的,就他右手那金戒指,掉在地上,就能砸个坑。”众人都赞叹,独钱由基心里犯了嘀咕,暗道:“听这语气,怎么倒象二哥?不行,我得去问问干爹去。”就叫马炮代打,自己往清河别墅去见方冠中。

到了门外,见楼上有光,钱由基上前敲门如擂鼓。方冠中忙下楼开了门,钱由基迎面就是一句道:“干爹,你偏心。”方冠中也觉意外,惊道:“我何时偏过心?”钱由基道:“太上老君的仙药,论什么也要给我一粒,干爹你却给了他人。”方冠中惊道:“我只一丸,要再有一丸,必然是你的。”钱由基不信,就把老丙的话学了一遍,又道:“李有才要不是二哥变的,怎么会有一样的想法?一样的言语?”方冠中笑道:“由基,你也太多心了,天下有这个想法的何止他一个,不瞒你说,这想法我也有。”

钱由基道:“我疑他,倒不是因为这句话。我以前跟踪过他几回,影影绰绰,就觉着他是二哥。”方冠中听了,沉思一阵道:“老二至今音信皆无,我也疑心。要是能当面问一下李有才,其中原委自然清楚,只是这种事不好启口呀。”钱由基道:“干爹,你发话,我将李有才绑来一问便知。”方冠中道:“万万不可。”计较了多时,方冠中道:“我先一探虚实,再做道理。”钱由基道:“干爹打算怎么办?”方冠中道:“我将骨坠送给李有才,且看他反映。他要是若无其事,我们也不好再提,他要是有异常反映,我再试他。”钱由基临要走,方冠中又问起工程上的事。钱由基道:“还是一句老话,没搭好上天的路,我也干不了王母娘娘。”告辞去了。

方冠中心里也是疑虑重重,第二天一上班,就将关锦萍叫到办公室道:“这次安排局机关子女,巨业穆经理帮了不少忙,有些家长叫我代着谢谢。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正巧有个小东西,就权当是谢她。”就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关锦萍道:“这件东西,虽不值钱,但做工精致,年代又久,也是件稀罕物,算是半件古懂。它本有一对,李总处有一只,这只就送给穆经理吧。”关锦萍取出一看,十分精致,笑道:“我正好有事找她,我这就去。”

关锦萍回到自己办公室,打扮好,叫车去了巨业。到了穆艳如的办公室,人不在,略一等,穆艳如回来,因让着坐下说话。聊会子闲话,关锦萍道:“穆经理,我给你带来一样小东西,你看看。”穆艳如笑道:“是什么好东西?”关锦萍关了门,从包里取出那个锦盒来道:“进来的家长都要谢,方局长一一都回绝了,特意叫我送这件小东西给你。”穆艳如一听,有些意外,笑道:“你我情同姐妹,给你帮这点忙算不了什么,还什么谢不谢的。”关锦萍笑道:“你看看,不过是个小小的骨坠,论价也不值什么钱,只是年代久了,也算件古懂。它本来有一对,要是能配齐了,也是件稀罕物件。”穆艳如打开一看,也很喜欢,笑道:“这样的东西哪能说配就配成的?”关锦萍小声笑道:“我听说李总也有一个。”穆艳如笑道:“他岂肯给我?见了,非把这个要去不可。”关锦萍笑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又说了会子话,二人方散了。

穆艳如送了关锦萍出去,回头走进李有才的办公室。那李有才打了一夜的牌,正躺沙发上小睡。穆艳如将李有才打醒,问道:“报告打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李有才道:“此事紧早不紧晚,我这就去。你先给我打盆水来。”穆艳如道:“你越发不把人当人看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间,还怕传的不快。”李有才笑道:“我把你当成老婆看了,所以老是出错。”穆艳如道:“真是老婆,怕你就不敢了。”李有才又笑道:“你先到宾馆安排好牌局,我去去就到。”穆艳如才要走,李有才起身后面抱住,掂着脚,照粉脸上乱亲一回道:“老亲亲,给家里说一声,晚上不走了。”穆艳如笑道:“要说你说。”扭身出去了。

李有才下了楼,先到了经济委,见了赵振先,笑道:“赵主任,给你汇报一下工作。”赵振先四十出头,身宽发稀,正当壮年,让了座笑道:“什么汇报不汇报的,我这里还不是走走过场,有事,李总尽可向薛市长汇报。”李有才道:“薛市长正忙,这点小事也不好打扰他。”说着递上报告。赵振先看了道:“李总,这项目可不算小呀。”李有才笑道:“没办法,现在都兴这个,给职工改善一下环境嘛,再说了,也算我们企业文化的一块。”赵振先笑道:“李总,你这一出手就是五千万,赵市长的五千万还没着落,所以说,赵老板不如李老板。”李有才道:“我们干企业的和你们不能比,有一顿没一顿的。今天有了,还一句老话,先吃好喝好了。”赵振先也知李有才的脾气,也笑道:“我也是一句老话,只要李总看准了,我没意见。我明天将这报告报给薛市长。”李有才又客套几句就去了宾馆。

李有才到了宾馆,见只有穆艳如一个人,就道:“人哪?”穆艳如道:“我不是人。”李有才笑道:“这是哪个又得罪你了,生这干气?”穆艳如道:“都怪我命不好,找个男人,就知端着茶杯下牌场,家里是事不问。到了单位,左右又没个兄弟姐妹,哪个不高兴就给脸看,我还敢怒不敢言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辞职回家一总受罪去得了。”李有才道:“你说说,是哪个大胆的又说闲话?”穆艳如道:“还不是田定业,平常就脸不是脸的。有家兄弟单位想要热源,我好心去问一问,反被他挖苦一番,指槐骂桑,说东道西。”

李有才道:“这个老东西,从十八就跟我老岳开车,这才给他个副总。他自持给老黄家开了二十年的车,如今又是黄婉玲的耳线,有时将我也不放在眼里,说起话来半阴不阳的,太讨厌了。”穆艳如道:“好一个看家把门的,倒象是焦大的孙子,可惜,这里没有马粪堵他的嘴。”李有才安慰道:“他再忠,也是我拿钱养着,找个机会,我也叫他知道知道厉害。”陪些好话,穆艳如这才气顺了,一时叫进来酒菜,二人对坐着饮酒。

酒过三杯,李有才就动手动脚,将穆艳如的上衣解开,抚其乳笑道:“你这一身又白又细的好肉,实在难得,叫你一声穆贵妃也不为过。”穆艳如笑道:“比你家黄婆子如何?”李有才笑道:“你问了也有一千次了,单论这皮肉她强不过你,更不要说风月了。”穆艳如笑道:“我懂什么风月,还不是叫你强撵鸭子上架,不得已罢了。”李有才笑道:“有一事我不瞒你。当初那婆子也是不依我,叫我强上了几回这才不闹了,但有一样,我一来她就骂,她越骂我越起劲。现在好了,活象条死鱼,也不骂也不叫,反倒叫我没那兴致了。”

穆艳如道:“我再给你扫扫兴,何明的状子又告上去了,听说,积有一尺厚了。”李有才脱了上衣骂道:“何明这小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咒他肺烂完,心坏死,死的更快,更干脆。”穆艳如道:“他明里告倒是好事,可怕的是暗里告,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后还不定咒你什么哩?”李有才瞪眼道:“谁敢?哪个龟孙子敢。我给他个官当,他还当该当的?没我这棵大树,都是一群狗屎。”穆艳如道:“人心无尽,哪个称过自己几斤几量,今个给个班长,明天还要当主任。以我看,不如搞个评分制,一年评两次,每半年一次,一个个都打打分,惊惊心,省的一个个好吃懒做,闲着扯淡。”

李有才点头道:“一切由老亲亲说了算。就象昨天那事,真活活气死我,提一个,一个呆猪,提一个,一个呆猪,这么大个企业,竟没有一个通气的。”穆艳如笑道;“猪爷爷领一群呆猪,可不黑上半个天。”李有才也笑道;“你也是这猪圈里的一个,不过,你可是个猪秀才,长得俊,屁股生的好看,俺老李要常常光顾。”穆艳如道:“别再胡言乱语了,再骂骂到自己头上了。”

二人喝点酒,少不了为云为雨。酣战多时,李有才力乏,起身道:“大哥有心,二哥无用,惭愧、惭愧。”穆艳如起来冲洗,稍时出来。穆艳如也不穿衣裳,一边和李有才说话,一边赤条条站到梳妆台前,将秀发盘起,脂粉再匀,朱唇重画。穆艳如打扮停当,就从包里将那个锦盒打开,把骨坠带在自家项链上,转身让李有才看。李有才起初只顾看皮肉,等看到那个骨坠,惊道:“你这骨坠是哪里来的?”穆艳如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只许你有,就不许我有?人家说二个才是一对。”李有才跳起来,急道:“你怎么知道我也有一个,谁告诉你的?”穆艳如道:“我又没说你有,你惊什么心?”李有才听了,急不耐烦,跳下床来,一把扯住穆艳如,恶狠狠道:“休恼了我,你快说。”穆艳如见他凶相必露,不知何故,只好道:“凶什么,是方冠中送给我的,他说你也有一个。”李有才听了丧气,松了手,跌坐在床边不语。

穆艳如一旁不解,连问几句,见不搭言,也是心中带气,带门回家去了。等穆艳如再见了关锦萍,就抱怨道:“你险些害死我,李有才见了那骨坠,不知何故,发疯似的,凶的不得了,险些就要了我的命。”关锦萍笑道:“原是要你送他,配成一对,你反去问他要,他如何能有个不急?”又笑道:“反正都是一对,戴谁身上还不一样。”穆艳如“哼”了关锦萍一声笑道:“你不也有一对?”关锦萍闻言,一时红了脸,说不上几句,就告辞了。

且说关锦萍回到办公室,见了方冠中,少不了一五一十把话学了。方冠中听了也不言语,到了晚上,叫了钱由基过来。钱由基见方冠中闷闷不乐,问道:“干爹,何事?”方冠中把关锦萍的话说了,又道:“照常理,就这点东西,穆艳如但要,李有才必给,断没有发怒的理由。想必动了他的隐私,才会这样。还是你说的对,这李有才确实可疑,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二弟怎么会和这个李有才有牵扯?”钱由基道:“干爹有所不知,二哥虽笨,常有惊人之举,不好轻下结论。”方冠中道:“这个李有才要是真是二弟,不会改了老习惯,我再叫关锦萍探一探。即使他变了过来,也是一人俩脑,不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更不会不知道现在的事,再试几次,就能知道个大概。”

方冠中又将关锦萍叫来,委婉说了。关锦萍没两天,回来就学给方冠中道:“我打问了,说是脾气还是那样,也变了不少。这第一件,学会赌了,以前就是爱酒,从不说赌,现在好了,每天不摆两场不能算罢。第二件,回家勤了,以往一月不回家一次,现在好了,有空就家去。第三件,就是能熬夜,以往天一黑就睡,现在,打一夜的牌,坐沙发上打个盹就行。”方冠中听了心道:“果真是了。”

方冠中到晚上又叫了钱由基来道:“看来我们猜的不错,这李有才的三个新毛病,正应在二弟身上,必和二弟有关系。”钱由基道:“即如此,二哥不认得干爹倒也说得过去,为何连我也不肯认?”方冠中道:“只怕另有其因,或者干脆贪恋人间富贵,不愿相认。”钱由基心里急切,挺胸道:“干爹,我素日待二哥不薄,我去见他,叫他出来与我们相认。”方冠中苦笑一声道:“我了解他,贫贱之时,丢下老脸来四处求人,得意之时,冷起老脸不认人。他不认,我们更不能相认,否则必引出大祸来。”钱由基忙道:“干爹,这可怎么办?”方冠中道:“我亲自出面,再从旁劝他一劝。”

且说李有才,一肚子惊怕恨气,闷闷不乐回到家中,暗道:“我只管厚起脸皮来不认,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要是我再上一阶,将来见了,更不敢将我如何了。”回到家,见黄婉玲、李曼儿正看着电视说笑,就凑上前笑道:“看得什么?”李曼儿道:“爸爸,企业的宣传片,你快看看。”李有才笑道:“大凡电影,总是给那些没体会的人看的,有了体会,再看,就是瞎编,我不看。”李曼儿道:“看看吧,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李有才道:“不看,我刚学会的桥牌,打几把怎么样?”李曼儿笑道:“好呀,我也好长时间没打了。”黄婉玲见李曼儿兴致甚好,心中高兴,也道:“我叫你王阿姨来。”打电话约了王秀娟。

王秀娟丈夫去了国外,女儿在省里,独身一人,见有牌场忙到了。四个人打了一会,李有才老是出错牌,输的黄婉玲老大不高兴,起身道:“我打的乏了,我请你们出去喝咖啡。”李曼儿道:“我困了,我就不去了。”李有才也道:“我还没过瘾,再出去玩几把。”说着去了。王秀绢又说会子话才去。

稍时,李有才去而复回,黄婉玲问他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有才道:“夫人,要不要我明天一早再去催一催?”黄婉玲道:“就这不长进的毛病,一但想要,就急猴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只管等着,不出三天,崔永年必到。”李有才这才不说话了,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有才到了办公室,一眼先看见穆艳如。穆艳如却不理他,掉头走了。李有才听了各部门的汇报,闲着无事,就摆弄着扑克牌玩。这时,崔永年就驱车到了,进门笑道:“李总,你这日子好不得意,神仙不换哪。”李有才丢了手中的牌笑道:“崔秘书长是来听汇报,还是宣圣旨?”崔永年笑道:“都不是,是来看看老兄,取取经,学学经验。”李有才让到会议室,叫人上了茶笑道:“你们当官老爷的,一不愁吃饷,二不愁吃粮,谁还想着当和尚取经?”崔永年笑道:“可不能这么说。你瞧老兄你,越来越富态,再看看我,是越来越清瘦,还不都是为了四处取经愁的。”李有才笑道:“你一宣圣旨,哪处敢抗旨,还不是人到饷来?”

崔永年叹口气道:“要是都和老兄这么会疼人,会过日子,我也就不愁了。这经济发展快,腰包就得掏得快,我们赵老板眼下手里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市政打来的路灯改造报告压了快半年了,为城运会改造的一批体育场馆还没着落。兄弟地市的车都换了,我们是大市,赵老板的车也该换了,不然出去就寒碜人了。这一换又要六百多万哪。为了这六百万,我几乎跑遍了全市大大小小的单位,硬是凑了四百万。”李有才惊道:“不会吧,一个企业认捐个几十万,一上午也就够了。”

崔永年叹道:“就说这曲江酒业吧,光是广告费,外面还欠七千多万,好说歹说,这才拿出五十万来。李总,全市企业,你的日子是最好过的了。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想请李总帮个忙。”李有才道:“市里有困难,我是应该的,曲江认五十万,我认一百五十万,凑齐了。”崔永年道:“这六百万,我倒还能勉强凑齐了,总要先讲面子再吃饭嘛,这条河不大,我还能渡过去。只是这将军广场的工程不能等了,这次参加建设的是京里来的公司,老总和我们的赵老板是战友,说好了五一开工。可是因为资金不到位,人家人马进来快一个多月了,还开不了工。我想,是不是我们发扬一下企业精神,舍小厂而顾大局,将你们的企业广场改到将军广场去?至于条件,你们尽可提。”

李有才听了心中大喜,笑道:“这没什么不可以,条件只有一个,只要改叫巨业广场就行了。”崔永年道:“改一改名子倒没什么,只是已请省里的刘委员题好了字,不用怕说不过去。”李有才道:“我出这五千万,连个名也留不成,怕是给职工不好交待,说不过去呀?”崔永年道:“这事我还要向赵老板汇报,一时不好答复。李总这边还要不要再商量?”李有才道:“我这边不再商量了,只要说得过去,我这就拨款开工。”崔永年道:“一言为定,我这就回去汇报。”

送走了崔永年,李有才心中高兴,忙打电话给黄婉玲道:“还是夫人猜得准,老崔一早就到了。”黄婉玲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你怎么说?”李有才道:“我还是按你的话,只叫他将将军广场改成巨业广场。”黄婉玲道:“这难题不大,也说得过去。”李有才挂了电话,又到穆艳如的办公室外,朝里看看,穆艳如只装个看不见。见左右无人,李有才进门笑道:“老亲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穆艳如却不答言。

李有才又道:“下周出国去不去?”穆艳如依旧不言语。李有才又道:“趁着眼下效益好,改成年薪制可好?”穆艳如还是不言语。李有才无奈,关了门,上前就要硬磨。穆艳如也怕外人一步进来,就道:“有事你尽可回家说去,在我耳边说来说去有什么用?”李有才笑道:“那婆子有那婆子的用,说话没你这么体贴,我少理她。”穆艳如道:“你先开了门,我到你屋里说话去。”李有才这才笑着去了。

不多时,穆艳如进了屋道:“先说第一个。”李有才道:“崔永年来了,刚刚才走,事有望了。”穆艳如道:“我知道了。再说第二个。”李有才道:“市里有几个老家伙就要退了,还是老办法,借着我们去年在欧洲签的一份意向书,到国外考察一番。我有意叫你陪着去,又怕这事到了节股眼上,不小心再丢了,故此和你一商量。”穆艳如道:“你想叫我去,我还不乐意哪。”李有才道:“那你就说第三件。”穆艳如道:“这年薪制早该搞,一则是给大伙鼓鼓劲,二则也给大伙提个醒,这工资也不是好拿的。”李有才问道:“定多少合适?”

穆艳如道:“年薪制只在各部门负责人身上搞,一般职工还是照旧。你拿一百万,副总一级拿六十万,其余的照例往下推,最低的也不能少于二十万。但有一件,他田定业一个蛋不会生,不能拿得比我多。”李有才笑道:“你要是没好处,也不会在那婆子眼前起哄了。你放心,我给你再弄个助理,和他一样。”穆艳如这才平了气,又说会子话,约了时间,这才去了。不要说,到晚上,李有才将那骨坠给了穆艳如,好言半晌,换来云雨一场,也不再细表。

到第二天一早,崔永年又到,李有才让到会议室,由穆艳如做陪,先说些家常。崔永年见了穆艳如,也是话多,一时说到家事上。穆艳如笑道:“崔秘书长娶了新夫人,也不让杯喜酒喝,是不是嫌我的官小,去了失你的面子?”原来,这崔永年才同发妻离了,娶了位新夫人吴若雪。这吴若雪,天生丽质,眉间一粒红痣,大学毕业时分到了报社,夫婿范有志则是分到了经济委。这范有志家道贫寒,心性却高,混了几年,一事无成,却一心想在仕途上发展,常带着吴若雪在官场上应酬。崔永年不知怎么说动了吴若雪了,头年离了,正月里就结了婚。那范有志虽说情场失意,却换来了官场小有收成,到了水产局任了副处长。

崔永年听了笑道:“穆经理肯赏光,我就再办一场也不为过。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谁也没敢请,就是到了现在,赵老板还不高兴。”穆艳如笑道:“听说新夫人当年可是她们大学的校花,漂亮的天下再没人能比了,哪天也叫我们见一面,开开眼。”崔永年笑道:“要是你和李总不在,这海口我就夸了,今天这场合,我可不敢夸口。黄主任的名气我就不说了,就说穆经理你吧,按薛市长的话说,穆经理所到之处,那是棚壁生辉,光照千里,孔雀不敢展翅,黄鹂不敢高声哪。”穆艳如听了笑道:“崔秘书长就会挖苦人。”李有才只在一旁听着,也不言语。

到了中午吃饭,这才说到正事上,崔永年道:“关于改名的事,我汇报过了,还是一个原则,师出有名,就叫巨业将军广场,即体现市场经济,又体现政府行为,这才好重新题词。”李有才道:“这么也成,就这么定了,明天行个文,我这就打款开工。”崔永年笑道:“还是李总痛快。即然话到这儿,我还有一事相烦。”李有才道:“我是粗人,什么什么烦不烦的,你尽管指示。”

崔永年道:“现在各个区县是表面红火,家里清淡,尤其是西边的两个县更是如此,光是工资就是个大难题。乡镇教师的工资又欠三个月了,现在有上告的,也有上访的。我们是乡镇经济先进县,压力很大,李总是不是能暂借一些,周转周转,到年底就还。要是一时还不上,我从税收里给你扣除。”李有才道:“要多少?”崔永年道:“最少二千万。”李有才道:“好说,我同意了,明天一早叫老曲去办。”

又说笑一时,穆艳如笑道:“市里一时有困难,我们企业帮个忙是应该的,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们企业要想办点事可就难了。本来我们建这个广场也是因为我们公司旧房改造,扩大绿化,好叫规划局找不出毛病来。广场这么一迁,旧宿舍的改造又成问题了。”崔永年笑道:“这有何难,你多种几棵树,植两块草坪不就有了。”穆艳如叹口气道:“崔秘书长,你看,现在市里处级的房子都到了一百五、六十平方了,可我们的职工还住着四、五十平方的旧楼。我们想着拆了重建,也不能盖得太小了,不敢跟市里的领导比,同级的总要差不多吧,规划一百四十平方,也不能说过。可规划局左右找借口,不是个人拿钱少了,就是标准高了,就是不同意。”

崔永年笑道:“这也难怪,福利分房停了,不好开这个头。”穆艳如道:“要这么说,法院新建的一百八十平方的新楼,每户才交了不到十万,又怎么说?这样的好事,我们是找不着,秘书长大人想要总不能说难了,要有机会,给我说一声,我也买一套。”崔永年笑道:“好、好,穆经理不要再说了,这事我管了,我去协调,不耽误你们年底交新房。”

送走了崔永年,李有才笑道:“这话也只有你说才好。”穆艳如道:“即是我说了,这事就由我来办,你家婆子不会再多舌了吧?”李有才道:“她这阵子事多,也顾不了这么多,你偷着盖就是。”

话虽如此,还是叫田定业知道了,到晚上见李有才又开了牌场,到了黄婉玲住处,一五一十说了。黄婉玲道:“眼下正值要紧关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盯紧了就是,只要不过分,先不要问她。甚于提她当助理,要不答应,她还不整天哄着李有才来闹。”田定业道:“她这人志不在此。她偷偷拉拢的人,现在可为数不少了,单等李总一走,看架式想着接班。”黄婉玲道:“我也这么担心,只是一时没有合适人选。”田定业道:“小曼不是毕业了,正好接上。”黄婉玲叹道:“她没这心思,我也没这个打算。”田定业又说会子话才走了。

黄婉玲送走田定业,到李曼儿的睡房笑道:“什么时候回校?”李曼儿道:“也就这几天。妈,您笑什么?”黄婉玲笑道:“我笑你不是个男孩子,让妈处处操心犯难。”李曼儿笑道:“我有什么叫您老人家犯难的?”黄婉玲道:“个人的事犯难,工作上的事也犯难。你要是个男孩子,我就不犯难了,你爱找哪个找哪个,一毕业,就到巨业上班去。”李曼儿笑道:“我也可以。”黄婉玲道:“你不是干企业那块料,就是进去了,妈妈我也担心你应付不了。明天一早,我去省里书画拍卖会,你去不去?”李曼儿道:“我还要赶设计,这次就不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黄婉玲叫了车要走。李有才素知黄婉玲爱拍买书画等物收藏,也要凑热闹。黄婉玲道:“你不懂这个,跟着好看?我带两个人去就得了。”不想,黄婉玲到时,恰在会前碰上了郑无经。郑无经一眼就认出了是李曼儿的母亲,忙上前问好道:“黄阿姨,还记不记得我?”因郑无经上学时追求李曼儿,故好在黄婉玲家前吹笛子,叫黄婉玲训斥了几回才不敢了。

几年没见,黄婉玲见郑无经带几分书生气,颇有几分风采,正受着重用,顿有好感,就笑道:“别人记不得,还能不记得你这个少年艺术家?听说你现在在文化局?”郑无经笑道:“黄阿姨,您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了。”黄婉玲道:“你这是出公差,还是私人有事?”郑无经道:“出公差。这不,我正和省里有关部门举办了我市大型的辉煌成就展,省里展三天,再回市里展三天。”又问道:“黄阿姨可是来拍书画的?”黄婉玲笑道:“是呀,你要是有兴趣,不妨帮我参谋参谋。”郑无经陪着黄婉玲进去拍了几幅。黄婉玲又知赵扶林素爱松,又高价拍了一副云松图。

到中午,郑无经又献殷勤,又知黄婉玲吃上讲究,在家里每餐六个菜是不能少了,一般酒店从不沾筷子,就笑道:“黄阿姨,我请您尝尝日本料理。要说也不稀罕,只是全省算下来,也就这一家正宗,不单老板是日本人,服务小姐也是日本那边过来的,特别干净卫生。”黄婉玲笑道:“是嘛。”郑无经笑道:“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适口者珍,贵不贵的不算什么理由。再者,我也是赵老板的钦差,这点费用总是有的。”黄婉玲也不推辞,四个人到了日本风车屋,点了菜,上了清酒,说会子话。

一时说到书画上,黄婉玲笑道:“其实我也不懂什么书画,更谈不上欣赏。要说到收藏,你想想,一个画家再大的名气,就顺手这么几笔,就抵一个人劳动一辈子的,这能有什么道理?我买这些书画,不过是求个名罢了。”郑无经奉和道:“黄阿姨分析的是,就算一个小时一千块的工资,这一幅画又能值多少钱。南张北齐,当年他们画都用牛车来拉,可见值不了多少钱。现在这个天价,都是抄作的结果。”

黄婉玲笑道:“赵市长平时也爱画几笔,我家里还有几幅。”郑无经笑道:“赵老板也就是闲着画几笔,看几眼,要说收藏,他可没那么多钱。”黄婉玲笑道:“人说红粉送佳人,宝剑酬知己,这书画自然也要找知音。赵市长爱松,就将这云松图转交赵市长吧。”郑无经道:“黄阿姨,别的好说,这事我可不敢。”黄婉玲笑道:“我还是一句老话,我无非是要个名罢了,这画放在哪里还不都一样。再说,我拿了赵市长几幅画不也没给钱嘛。”郑无经听了这才收了,便要去结帐。黄婉玲笑道:“你请阿姨吃饭,还能教你付钱,你有这个心也就是了。”叫跟来的远房侄子道:“你去把帐结了。”

出了门,郑无经又让着去看展览。黄婉玲笑道:“时间不早了,小曼一个人在家,不便耽误。”郑无经则道:“等到市里展出时,黄阿姨不要忘了叫了李姑娘一起去看展览,我和她有好几年没见了。”黄婉玲应下了,郑无经这才送了好远才回。这时,一个同事凑上来问道:“这就是你早思慕想的小师妹?”郑无经笑道:“这是小师妹的妈。”那人笑道:“就冲这么个丈母娘,也值了。”郑无经道:“等明天结束了,再请一次,将纪念品发了,你们就往回赶。我有点事,先回去。”一时将事请安排了,也往回赶。

崔永年事情办得顺利,心情正好,这一晚回到家中,见新夫人吴若雪准备了一桌菜,却没有酒,笑道:“夫人,何故酒肉分家?”吴若雪道:“这一桌菜是为你又渡过一难准备的。酒,我倒是有,却不给你喝,是罚你不将我的事放在心上。”原来,自吴若雪和崔永年结婚后,婚假过后却不上班。崔永年问时,就道:“报社本就是话多事烦之地,我再去了,还不是人家的笑柄?”崔永年笑道:“这有何难,夫人爱去哪我去办就是。”吴若雪道:“我能有什么好地方。”崔永年就物色几个地方让吴若雪选,吴若雪都不满意,这事就拖了下来。

崔永年笑道:“夫人怪得是,这样,你没事就四处走走,哪里合适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吴若雪这才拿了酒出来,二人对饮几杯。吴若雪笑道:“什么时候再为你准备庆功宴?”崔永年叹一声道:“我有个不详之感,这位子我坐不了了。”吴若雪道:“这话从何说起?”欲知崔永年因何长叹,如何解释,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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