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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回 方冠中借尸凭仙丹 关锦萍入怀谢金铃(1 / 1)

却说宇文庆将方冠中的住处多方侧面打问了,中午吃罢饭就找了过去。只是方冠中住处无名,旁人又说不甚清,只说个大概位置,又不敢明着打问,故此宇文庆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找着。这天走到一个街口,走得累了,坐在路边看了一下午台球,别无收获,只好空手而归。

宇文庆一边走,一边想着心思,只顾低着头走路,一拐弯,却迎面与人撞个满怀。那人边走边拿着报纸看,宇文庆连忙道谦,那人也是一味相让。宇文庆抬头看那人,样子五十有零,中等身材,面色白净,五官端正,有几分书卷气,拎个大包,风尘仆仆,一看就知打外地归来。

不想来的正是中州城建局局长方冠中,才打南方学习归来。宇文庆走了几步,只听有人和那人说话道:“方局长,出差回来了。快回去吧,我刚才见大妹子包饺子哩。”宇文庆闻听一喜,急回头来看,正是方才同自己相撞的那人,暗道:“这人与我有七分像,变化起来把握最大,正合我意。”

宇文庆想到此,转身跟住方冠中,走过街口,穿一路碎石小巷,进了一个胡同。再踏着青石小路,又来到一排旧瓦房前。从外面看,院墙不高,三间瓦房带两间配房,不似有钱人家的住所。

待方冠中进了小院,宇文庆就势捡个台阶朝里望去,见小院不大,破破烂烂堆的旧物倒是不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厨房里飘着阵阵青烟,从屋内迎出一位村妇模样的女人来,面色黄腊,形容倒也端正,粗手粗脚,又不十分打扮。

细听二人言谈,方冠中先问妻子濮华道:“小凡不在家吗?”濮华道:“昨天回老家看他姥姥去了,说今天回来,也没见回来。反正将临时工辞了,在乡下多待阵子散散心也好。”方冠中怒道:“今天嫌工作累,明天嫌工作脏,天天散心,散到什么时候?叫他回来接着干。什么事都不坚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他将来怎么养活自己。”濮华道:“人都说知子莫如父,你也不能光怨孩子,人家骑上马还要再送一程哩。你倒好,从小到大,你问过他什么事?”

方冠中道:“小凡凡事不思用功,就应该吃点苦,锻炼锻炼,知道什么叫艰难,是龙是虫叫他自已闯闯看。后天是星期六,我去看看妈,正好约他谈谈。”濮华道:“就你认死理。就说你吧,不是当年我种地卖粮供着你,你大学能上下来吗?现在都讲与时俱进,你也该换换脑袋了,帮他一把,又没人说你什么。”方冠中道:“当年艰苦,没人帮不成,现在生活好了,环境又轻松,不要人帮照样可以发展。”濮华道:“不帮就不帮,我还不一样在农村务农。”方冠中笑道:“好了,家里论功,你是第一。等我退下来,我给你当小工,总可以了吧。”

濮华笑道:“我也不争什么功,只盼你以后少得罪些人,多交几个朋友。小凡都在家里呆了五年了,你可有个朋友来问问的,都叫你得罪光了。”方冠中道:“我这把年纪改不了了。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村里那个村长所作所为你看不过去,就催着叫我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好官。这么多年,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官,也处处尽力了,到如今你又埋怨了。”

濮华道:“话是这么说,只可惜做起来难哪。有多少考不上大学的孩子,都仗着爹妈有本事,找到了好的工作,每月两、三千块钱拿着。小凡从小要强,辛辛苦苦,每月才挣四、五百块钱,他心里能平衡吗?”方冠中叹道:“年青人比优越、比爹妈、比穿戴、独不比学习。上班的比职位、比关系、比房子、独不比责任,是越来越甚。”濮华道:“别只顾说,我下水饺去。”

一会,濮华又出来笑道:“小凡回乡下,还有个原因,只怕你不知道。”方冠中笑道:“什么原因?”濮华道:“李曼儿再有几个月就大学毕业了。小凡和李曼儿从小学就是同学,一向要好。现在一个是天上的金凤凰,一个是地上的灰灰虫,人家哪还看得上小凡?从前倒常来,现在有几年不来了。”

方冠中笑道:“你说的是小时候,现在都成大人了,还能再拉着手跑?再说,毕竟只是同学,人家李曼儿也不是那种女孩子,总好老到家里来。”濮华笑道:“这样的儿媳妇谁个不想?”方冠中笑道:“想也可以,想过之后,最好把你儿子先揍一顿。”濮华笑笑道:“要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娶不家来,我才和你算帐哪。”方冠中笑道:“那就叫你儿子快点有出息。”二人说着进屋去了。

宇文庆见二人进屋,有些灰心,暗道:“似这等人物,住着这样的破烂房子,守着这等一个黄脸婆子,真真天下第一等呆子。”宇文庆一头骂一头往外走,走出胡同,迎面又碰上一男一女在那拉扯着争吵。那女人道:“刚才我见他回来了,你这就去跟他说,你不去,你是孙子。”边说边拉那男人。那男人道:“这种事,我说不出口。”

那女人道:“我的呆男人,你和方局长自小光腚玩到大,如今老婆吃不上饭,让他换个工作,合情合理。只要他一句话,别的不用他管。”那人呆讷着不动,催急了就道:“吃不上饭下岗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我不去,做孙子就做孙子。”那女人道:“你不去我去。”那男人恼道:“你也不准去。”挣开那女人的手扭头回去了。那女人顿脚骂道:“天杀的,两个木头疙瘩。”也跟着回去了。

宇文庆一旁听了,觉得闹的可笑,暗笑道:“怪不让当了十几年的局长,原地不动,原来这般不会尽人事。照我看,这方冠中枉生了副好面孔,长了个好脑袋,偏偏是木作的门面,雾缠的脑袋,真真愚不可救。”宇文庆边想边笑边叹,走出街口,回到酒店。

宇文庆晚上躺在床上,将牛得贵、方冠中、李有才三个想了一遍,无一称心的,心下苦恼,一时千万种烦恼,无处排泄,不由恍然睡去。

第二天,宇文庆睡到近中午才醒,独自到街上,见行人来往,不由想起了自家兄弟,屈指一算,已有十天。宇文庆暗道:“早知这般,不如当初一同行动,好歹有钱由基在身旁,他机智,小事情他最有主意,断不会如此做难。”就在路旁,炒了几样菜,喝起酒来。喝了一阵,突拍腿暗叫道:“只说人呆,怎么自已也呆了。我所求者人也,非身外之物也。他要的,我可以不要,他不要的,我可以要,这么简单一个理,竟也百思不得其解。”宇文庆想到此,暗自得意,将酒一气干了,酒足饭饱,唱着清衣回酒店休息去了。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六,宇文庆早早起来,将药丸和钱带上,赶到街口去等方冠中。不大会,方冠中出来,宇文庆就随后跟着,倒了两路车,到了汽车站。随后又跟着方冠中上了车,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在清衣县城下了车。宇文庆从后门下来,远远跟着,寻觅下手机会。此地虽是偏僻乡村,人烟稀少,可惜那方冠中是熟人,见了老兄少弟,亲戚爷们都说话,人多眼杂,无从下手。宇文庆又跟了阵子,见也无望,只得悻悻而归。

等宇文庆伸手再拿钱时,方知钱包丢了,浑身乱找,幸好药丸尚有,还有几十块零花钱。宇文庆也不再回酒店,每天晚上暗中观察方冠中。如此又有个三、五天,宇文庆发现,方冠中有夜尿的习惯。每天,方冠中将一些材料、文件带回家中批阅,每每至深夜,又要浓茶解困,睡前定要外出上趟厕所。

宇文庆心中暗喜,就在星期天晚上,在建筑工地找了个短粗木棍,一头用衣裳包起来,到十一点钟,早早在厕所里等着。这个厕所,即偏又旧,灯光昏暗,离方冠中住处尚远,虽不方便大伙,却独方便了宇文庆。宇文庆假装解手,蹲着静等,直蹲得两腿酸麻。虽进来一、二位,可惜都不是方冠中。宇文庆又溜到外面看了两回,见月色不明,行人无影,一看瞥见方冠中远处行来,急忙回厕所作势。

宇文庆等在厕所里,等一秒如一天,四周轻悄悄,只听心跳如鼓。不多时,方冠中到了厕所外,抬步走了进来,见里面有人,无甚异常,只是脸略白了些,也没放在心里,即解裤小解。宇文庆悄悄起身提上裤子,栓好腰带,避开昏暗灯光,一个冷不防,劈开棍子照方冠中就是一棍。这一闷棍,打的又准又狠,方冠中没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宇文庆几步抢到厕所外,见无人来,忙回身将方冠中的衣裤剥了,与自家换上,又手忙脚乱将自己衣裤给方冠中套上。宇文庆将现金装了,将药丸塞嘴里,大口嚼着,合着口水咽下,就听宇文庆嘴里叫道:“变!变!”宇文庆刹时变成了方冠中的模样,用手将脸一摸,倒也放心。一阵恶心,随口又吐出一口恶臭的浓啖喷在方冠中身上。这口浓啖及五脏六腑、周身血脉病疾所汇,又掺合了药力,喷在尸体身上,二、三秒钟,即将尸体化成了一滩污水。

宇文庆左右前后细察一遍,见并无什么漏洞,心中大喜。只是这个方冠中不敢十分相信自己的模样,急出厕所,跑回家去,在外间屋将灯开了,搬过镜子来看。宇文庆细一看,自己果与那个方冠中丝毫不差,大喜过望。此时这个方冠中又觉小腹下坠,腹内滚烫,忙跑回厕所,泄了一番才觉好受。回来的路上,但觉周身清爽,骨格有力,暗赞道:“果是仙家妙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个又分得清?从今天起,我就是方冠中局长了。”

方冠中回到屋内,将屋内东西细打量,无一不是陈货旧物,并无兴趣,又将内屋的灯也开了,见书桌上堆着一摞材料,拿过来胡乱看了几眼,即丢在桌上。见濮华正盖着被子熟睡,因没看中,也不屑同房,自己和衣在外间小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濮华早起做了饭,叫醒了方冠中。方冠中打个哈欠,半躺在床上,又将脑子的事细过一遍,问道:“今天星期几了?”濮华笑道:“星期一,怎么连这个也记不得了?”方冠中笑道:“我倒忘了。”又连打几个哈欠,方起了床,洗刷后回到屋内,见饭菜已齐。饭不外乎是米粥,菜也平常,又煎了一盘水饺。

方冠中简单吃了,又喝碗汤,就对濮华道:“妈的病这次不轻,你还是早回去吧。”濮华叹道:“快八十的人了,这一次能不能挺过去,怕还难说。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只知工作不知休息。”方冠中道:“我五十多的人了,又不是孩子,不必操心。倒是你去后,让小凡早回来,别在那里惹你生气。”濮华道:“两个弟弟不中用,我还想多使唤小凡几天哪。”

临要出门,方冠中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见衣衫稍显过时,就问濮华道:“今天要接待外商,还有没有好一点的衣服?”濮华笑道:“家丑不可外扬,还有一件,给你放着哪。前年跟着赵市长出国,市里统一发的一套,还是什么名牌。”方冠中喜道:“就这身吧。”

濮华搬个凳子,把柜子打开,取出一个大塑料袋下来。方冠中接过一看,是一身深灰色西装,尚有领带、皮鞋,正好一套,一看牌子,果真是名牌,心中大喜,忙换上了。又叮嘱了濮华回老家,才步行去了单位。

方冠中家离城建局并不太远,徒步而行,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到了城建局大门外,方冠中依就看见了那栋旧式三层小楼,并两排瓦房。看门的老头伸头笑道:“方局长,你穿上这套西装,越发显精神了。”方冠中听了笑道:“多谢你的吉言。”这时,门外马路驶来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停在大门外。车门打开,下来四个老头,年纪都在五十开外,依次是:副局长李玉隆、徐少闻,处长季长青、褚建成。

这方冠中也知道,因一向从政尚俭,机关多年不购新车,唯有的两辆,上下班只接送年纪大的。年纪大的也是盛情难却,见局长有意让车,也都十分有数,凡坐车只坐到局大院门前,即下车徒步,以示相互遵重。

虽说是头一天上班,这方冠中坐机关却有几百个年头了,案头不乱,十分顺手。突然,但觉门被推开,一阵香气打外面随风飘来。方冠中急抬头看,见一个穿戴整齐、薄脂薄粉的妇人打外面走了进来。细一看,那妇人三十左右的年龄,五官小巧端正,皮肤白净,天生一对纤足,正是收发关锦萍。

关锦萍进得门来,将报纸放在桌子上,走到门前转身道:“方局长,巨业集团李总来过两回电话,正巧你出发。我问了,也没什么要事。”方冠中就觉那股香气死死缠住自己,挥也挥不去,闻在口鼻,沁入心肺,精神登时为之一振,点头道:“知道了。”关锦萍见方冠中如此,也不言语,转身出了门。

稍时,办公室主任郑少宾又来问道:“方局长,巨业新上工程招标的事上午开,还是下午开?”方冠中道:“下午开吧,我上午还有两个材料没准备好。”等郑少宾去了,方冠中就满屋收拾着找东西,看文件,又看了记事本,皆一一记在心中,又到各处室挨处看了一遍,不觉之中到了中午。

方冠中带上门出来,一个办公大楼人已走得殆尽,就信步而行。走了一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高楼,气派不凡,上面镀金大字写着“南都休闲城”,见一层大厅的正前有块广告牌,写着:“即时快餐,雅坐小间,五元吃饱,十元吃好。”又一行小字:二元点菜。方冠中见之大喜,摸摸口袋,似乎还有几十块钱,心里踏实,举步而进。

方冠中在招待的引导下,进了大餐厅,见大红地毯,软木装修,高悬明灯,气派非凡,暗道:“可见如今这生意难做,这等餐厅这等价格。”大厅里吃饭的人不能算少,只是静的出奇,连筷子夹菜的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一旁立着十来位着短裙的服务小姐,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食客。方冠中四角一看,见东南远角处尚有一张小桌空着,随机走了过去,拿眼偷溜两旁,见桌上皆是小碟小碗,正中间一个金色小架,吊着个金色铃铛。

方冠中生怕自己莽撞了出丑,只得佯装整放衣裳,磨蹭着时间,看别人拿金铃怎么使。稍等,就听传来两声铃响,方冠中忙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胖子刚摇了铃,正在伸着脖,挺着肚子打嗝。此时远处走过一位服务小姐,到胖子处结帐。方冠中一看,心里自然明白,也把小金铃摇了两下。

这时,走来一位姑娘,象是个大厅里的头。方冠中细看那姑娘,也就二十三、四,身材苗条,形容秀丽,举止大方,一举一动,处处透着干练。那姑娘走到桌前,笑道:“先生是第一次来南都吗?”方冠中笑道:“天天经过,头一次进来。”那姑娘笑道:“酒店为了不打扰顾客,特意设了这个金铃。摇一声是点单,摇两声是买单。”方冠中闻听,又抬手去摇铃,那姑娘却机灵,笑道:“先生,不用了,我去叫餐车过来。”说罢笑嘻嘻而去。

果然,一会儿,另一位服务小姐推了餐车过来。方冠中一看,都是见过的小碗小碟,还有一撂小蒸笼。碟碗中的点心、炒菜都少得可怜,只看外观感觉甚好。因是初次,价格尚摸不甚透,不敢多要,山东人胃口大,又怕不饱,共叫了两盘点心,两盘小菜,四笼蒸饺,只当吃饱罢了。

一会儿,头次过来的那位姑娘又免费送上一小碗汤来,方冠中又随手叫了自认便宜的两样点心吃了,心里一合计,怕二十块钱出了头。方冠中将金铃摇了两下,又是头次的那位姑娘走过来笑道:“先生吃好了。”方冠中点点头道:“要多谢你的服务,这次买单。”姑娘笑道:“先生,一共一百二十元。”

方冠中一听,心里一紧,就笑问道:“姑娘,可否再给我一份五元吃饱的?”那位姑娘闻听笑道:“先生一定是误会了,这里的饭菜有贵的也有便宜的。进了大厅向右拐,有私人承包的快餐厅,有盒饭、大锅菜,别说五块,三块也够买一份的了。”方冠中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因钱不够,姑娘又站在眼前,只好厚下脸皮道:“姑娘,能否记帐?”那姑娘笑着摇摇头。

方冠中只好抬头四处看看,想找个相识之人,可惜没有,无奈,只好道:“要么东西先放在这,我回头拿了钱再来结帐。”那位姑娘笑道:“先生,您可以走了。”方冠中听了就道:“钱没结,我怎么好走哪?等上了班,我叫人送钱来。”那位姑娘笑道:“不用了,你的钱我替你先垫上。”方冠中道:“你我素不相认,你不怕我不来吗?”那位姑娘笑道:“你将钱交给我表姐,让她转交我就可以了。”方冠中问道:“你表姐是谁?”姑娘笑笑道:“我表姐叫关锦萍。”方冠中一听,有了兴趣,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你表姐一个单位?”那位姑娘又笑道:“电视里见过不止一面。”说了,笑笑而去。

方冠中穿了外套,走出餐厅,一路上心道:“晓是这一顶乌纱,才免得今天这场尴尬。”方冠中回到办公室,喝了杯茶,也该上班了。一会儿,办公室又进来通知开会。方冠中拿了材料出门,恰好路经关锦萍的办公室。隔窗一看,关锦萍正坐在那儿,托着香腮想心思。方冠中故意不敲门,将门猛然推开,倒把关锦萍吓了一跳。方冠中道:“小关,下班前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关锦萍正摸不着头脑,就有表妹唐闻莺打来电话,将方冠中吃饭的事说了,心才稍宽。唐闻莺笑道:“表姐,怎么谢我呀?”关锦萍道:“他这人一向不近人情,你帮了他,他也不当回子事。”唐闻莺笑道:“那是你的事。表姐,他谢不谢你我不管,你可是要谢我,他是他,你是你。”关锦萍笑道:“放心,谢你一个如意郎君如何?”唐闻莺道:“不说了,一说就没正经,改天见,表姐。”关锦萍也挂了电话。

方冠中到会议室时,几个副局长早已到了,已是抽得满屋烟雾撩绕。方冠中不抽烟,到位子上一坐,人都静下来了,也就宣布开会。李玉隆是个精瘦强干的老头,年纪大,资格老,为人十分耿直,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说道:“我看这个问题,必需给巨业一个明确答复。对于五十万以上的基建项目,都要公开招投标,择优入选,这是制度。一则避免国有资产损失,二则可以减少或杜绝私人交易,防止腐败,有百利而无一害。”

方冠中听了,心道:“果是个犟老头。”一看,其余几位副局长都在低头沉思,素知年青些的张云青听话,就笑问道:“张局长,你谈谈。”张云青笑道:“巨业的情况,我想我们也都知道,其中关系太复杂。我听说工程已经开始动工了,赵市长也知道。市里不出面,我们城建局怎么就问得了哪?”李玉隆接过话头道:“他李有才要真敢这么干,我明天带队去蹲点,看他还能把我吃了?”张云青道:“我看这事,还是听听市里的意见为好。”李玉隆道:“就是再汇报几次,还是商量,能解决什么问题?方局长怎么看?”

方冠中道:“我这次到南方学习,看了人家的经济环境,我倒不担心李有才怎么闹,而是担心企业经住经不住我们这种马拉松式的讨论。人家是企业,要吃饭,总不能就这样拖下去吧。”张云青听了就道:“他们不讲原则也不差这一回,李有才要是强行施工,我们又能把他怎么样?就是闹到省里,有高省长一句话,这事也不一定向着咱。”徐少闻也道:“就是强行招了标,也不妨碍他们背后做交易。”李玉隆听了不语。方冠中道:“我看是不是将方案和资金再核实一下,果真合理的话,加上六建也是响当当的大公司,招标不招标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等我见了赵市长,再汇报一次看看。”会上又聊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方散了。

方冠中回到办公室,又到李玉隆的办公室,笑道:“李局长,是不是不太高兴?”李玉隆道:“我只是气李有才明目张胆的提要求,太猖狂了。”方冠中道:“先不说他的事。我这次去南方学习,感触很深,有些想法,想拿到会上讲一讲,想先和你说一说,听听你的意见。”李玉隆笑道:“我还是先不知道的好,你一说,我一搅和,好点子就成了孬点子了。”方冠中道:“开全体会议的时候,也叫下面各单位的负责人列席,你看可好?”李玉隆道:“我没意见。”

临要下班,关锦萍推门进来。方冠中一见,忙笑着起身招呼关锦萍坐下,笑道:“小关,今天真该好好谢谢你。”关锦萍闻听,知是何事,却装个不知,笑道:“方局长何事谢我?”方冠中道:“今天中午,多亏你的表妹借钱给我,不然,我可就出大洋相了。本来想见识一下大饭店的气派,不想却给个吓马威,好宰了我一刀。”把经过说了一遍。

关锦萍笑道:“她叫唐闻莺,在南都一楼大厅当大堂经理。”方冠中笑道:“人不但长的漂亮,而且老成精干,将来一定大有前途。”关锦萍笑道:“可不是,她打小就爱学,在我们姐妹中最聪明。只可惜命运不济,早年丧父,中间又丢了学业,上了班又没个好单位,到现在二十好几了,也没交上个象样的朋友。”方冠中笑道:“谁娶了她做媳妇,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现在的年青人,把人看轻了,把物看重了。”

方冠中将从财务借的二百块钱交给关锦萍道:“你转交给唐闻莺,代我好好谢谢她。”关锦萍接过钱,收在包里笑道:“方局长总是这么客气,还什么钱,只当是我们姐妹请客就是。”方冠中佯装不悦道:“在钱上,可要分清一分一厘,请客归请客,借钱归借钱。”关锦萍听了,不好再说什么,说些闲话才去了。

第二天,方冠中才到办公室,关锦萍就过来,帮着打水,余下的方冠中仍自己打扫清理。不出三天,二人一个有意,一个有情,就说得投机。这天一早,关锦萍拿了一两上好的西湖龙井给方冠中泡了茶。方冠中就问道:“锦萍,你和巨业的李总可熟?”关锦萍笑道:“方局长,这才多少年你就忘了?我是从巨业调进来的,当然熟悉。”

方冠中道:“李总的脾气如何?”关锦萍笑道:“其实李总这人脾气极好,平时很随便,只是干企业干的长了,性子太急、好上火罢了。你想,现在整个集团近两万人,四千多的退休职工,又要生产,又要吃饭,还能有个不急?”方冠中听了,拍桌叹道:“我们这些做机关的不了解企业的难处,只知道把着文件说话,算得上失职一半了。你陪我到他们工地上去看一看。”

二人上了车,到了凤翔县巨业新开的工地上一看,果然在施工,厂房已起了一层了。方冠中道:“李总再急,也不该偷着施工。”关锦萍叹道:“贷款下来了,总不能天天陪利息?李总如此,也是情非得已。”回来的路上,方冠中问道:“李总家,你可常去?”关锦萍笑道:“也不常去,也就逢年过节去转一转。”

方冠中又道:“李家的千金你可见过?”关锦萍笑道:“怎么,方局长打听起未来的儿媳妇了。要说李曼儿,人漂亮就不用说了,而且没有大户人家千金那个傲气,通情达理,天底下难找第二个。”方冠中道:“你看小凡如何?”关锦萍笑道:“小凡人很漂亮,也很聪明,就是这几年出不开身,没了气势。小凡和李曼儿十多年的同学,有感情基础,只是娶不娶到家里,可就看方局长的了。”方冠中道:“你越说越不对题,小凡个人的事,怎么就扯上我了?”

关锦萍笑道:“方局长,你不觉得小凡现在和人家李曼儿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吗?要我说,就该给小凡创造个机会,是骡子是马也亮亮本事。”方冠中长叹一声道:“小凡能干些什么。”关锦萍道:“小凡自小爱画画,又学了半年的摄影,又在电脑公司干了两年多。叫我说,小凡学电脑设计就是个好材料,什么平面、三维都是热门。我们家一个邻居就靠这个,一年就挣了几十万那。再说了,李曼儿学的是城市规划和建筑学,正好是同路。”方冠中喜道:“可行。”

到下班时,方冠中回到家中,见院子里坐着个青年,知道是方小凡。方冠中细看方小凡,细高身量,皮肤白净,面目俊美,带两分女儿气,只是不吭不响,眼角带气,口角含恨。方冠中道:“小凡回来了。”方小凡应了一声,并无表情。方冠中笑道:“我们爷俩好长时间没好好谈谈了。走,我们下饭店,好好谈谈。”

二人到了一家小饭店,要了几个菜,方冠中开瓶酒,给方小凡也倒了一杯。方小凡道:“我不喝酒。”方冠中笑道:“你现在是成人了,可以喝酒了。小凡,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恨爸爸?”方小凡道:“没有。”方冠中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心里恨爸爸。可是小凡,你想知道爸爸心里是么想的吗?”方小凡向外看了一眼,并不言语。

方冠中道:“小凡,你应该知道,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儿男,爸爸不希望你一辈子一事无成,也不希望你走我的这条老路。我希望你学会生活,学会适应社会。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你是不是感觉自己长大了,和你的那些同学没了共同语言,没了话说?”方小凡看看方冠中还不言语。方冠中道:“你有了这种感觉就对了,说明你长大了,成熟了,可以做大事情了。”方小凡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方冠中又道:“我虽然没有多大权力,要给你安排一份工作还是不难的,可是我就是想锻练你一下,叫你成为生活的强者。小凡,从现在开始,你要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去闹世界。”方小凡听了道:“爸,你不会是骗我吧?”方冠中笑道:“小子,你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你就去杭州找所大学去学电脑设计,钱由我出,不要问贵贱,只要学好。”方小凡听了喜道:“爸,你就放心吧,学不好,我就不回来见你。”

方冠中又道:“我还要给你一个任务,把李曼儿给我领家来当儿媳妇。”方小凡小心地道:“我怕她看不上我。”方冠中道:“是你自己看不上自己。你要相信,别人有的,爸爸早晚都会给你,你绝不会比任何人低一等。”方小凡大是感动,爹俩对饮半醉,这才回家。第二天,方冠中就支了两万块钱给了方小凡,用车送了方小凡去外地学习。

却说方冠中送走了方小凡,就着手准备会议。周未,在局机关大会议室正式开了会。大会由李玉隆主持,方冠中发言。方冠中道:“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古人知之,我辈更应知之。大家的工作,说句客套话,叫总的来讲不错,但说句实在话,缺点也不少。今天的会议,主要谈缺点,谈不足,让大家清醒一下,比较一下,看看我们的工作到底差距有多大。

我最近到南方去了一趟,比较一下,差距是明显的。怎么办?赶。怎么赶?要赶就要先改。要改那些方面,一是要改人,要精兵强将,要能进能出。二要改体制,要改掉官老爷的旧习,真正服务于大众。三要改思路,要大力招商,大力突破,要将城市建设当做我们的主要工作方向。”方冠中的大意如下,一是压缩编制,机关从目前的二百一十三人压缩到一百三十人,将科室从十六个压缩到十一个。凡是基层工作年限不超过五年的,原始学历大专以下,不超过四十岁的一律下基层。超过一定年龄的则内退,具体年龄局办公会议上再定。体制上的改革,主要从三方面入手,第一,叫机关全面企业化,建立服务大厅,统一着装,统一上岗,实行企业化管理。第二,制度透明化、公开化,所有程序,一律在大厅进行。第三,收费全面统一化。凡是涉及收费项目的,能减则减,决不搞行业保护。最后一句话是:大家要是想知道城建局以后是什么样子,有空到通讯公司大厅看看就知道了。

方冠中说完,大厅里一片寂静,半晌没有一个人言语。李玉隆道:“不管是去是留,希望大家站好最后一班岗。”散了会,方冠中留下几位副局长道:“这些想法,我是认真考虑过的,不改不行,只是急了,大家能不能接受?”李玉隆道:“工作上的事不急不成,我看这些想法不错。”徐少闻道:“我担心两条,一是走的人太多,怕闹事;二者,市里没有这先例,会不会不同意。”

方冠中道:“挨骂不是一天了,不多这一回。说心里话,我倒是担心老伙计们想不开。”李玉隆笑道:“忙了一辈子了,早想歇一歇了。”张云青道:“出去的是不是补偿一下?”方冠中道:“这个我也想过了,其一,到基层去的,一律提半格,其二,用这次招商的机会把住房问题一并解决了。原则上,现有人员每人一套,但有一条,凡住机关旧房的,一律收回,由局里统一对外拍卖。”议了一会才散。

没过几天,就有人事处的季处长过来道:“方局长,咱们局机里写申请要房的有二百人,这是名单。”方冠中接过看了一回,问道:“怎么没有李局长的,他家的住房也紧得很?”季处长道:“李局长不写,我问了,他说够住。”方冠中道:“他家我去过,孩子又多,住的又小,如何不要?也按标准给他补一套。”季处长闻言,急忙去了。又过几天,正式稿出来,方冠中带着去见赵市长,欲知赵市长是否同意,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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