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膳过后,风千绝像昨夜一样,帮劫月批阅奏折。他拿起一本奏折,迅速浏览了一遍,接着对劫月道:“世子妃孔无双于昨日申时一刻左右丧命。其父刑部尚书孔辉认为其是被吴王府的人害死的,请求彻查此事。”
劫月点了点头,说道:“先把它单独放到一边。”话落,她走到门后,朝着外面道:“把吴王府世子给朕找来。”
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老奴遵命。”
大概过了一柱香时间,吴镇隔着屏风跪在了劫月面前:“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劫月也不让他起来,语气平静道:“听闻世子妃嫁入王府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殒,不知爱卿有没有什么要向朕坦白的?”
吴镇不动声色道:“回皇上的话,无双的死是个意外。对于她的离开,微臣深感遗憾和悲痛但是问心无愧。”
劫月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你是把朕当猴子耍呢!”
吴镇急忙表态道:“微臣不敢!”
劫月大声责骂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冷落朕赐予你的世子妃,整天喝酒买醉逛南风馆!隐瞒的秘密被世子妃发现,你不想这世上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害。”她顿了顿,止不住愤怒道:“最过分的是,你不仅对朕心怀不轨,还把身下之人幻想成朕!”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六天,劫月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就安排了人监视吴镇的一言一行。孔无双自进门后就闹个不停,劫月是知道的。孔无双能找到那间挂满南韧画像的密室,从而得知吴镇口中“月儿”的真身,还是劫月让人暗中提供的线索。
风千绝听到后面,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吴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慌乱、惊恐,全身冷汗涔涔。他想不懂劫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可是他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承认。然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于是苍白无力道:“微臣没有……”
劫月挑眉道:“没有?朕的画像你应该没毁掉吧?朕现在派人去吴王府搜如何?”
吴镇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闭眼认命道:“微臣该死。”
劫月道:“朕本想将你满门赐死,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决定只惩罚你一人。”
吴镇感激道:“谢皇上恩典。”
劫月铿锵有力道:“来人,将吴镇押入天牢,终生监禁!”这样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虽然吴镇在吃穿用住方面逊于当初的南韧,但是至少没有人一而再地强行侵犯他的身体。
吴镇像是要透过屏风看到那边的劫月,乞求道:“皇上,罪臣能最后再看您一眼吗?”
劫月毫不犹豫道:“朕不想见你。”
虽然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但是吴镇还是感到失望。在踏出门槛的一刹那,他忍不住回头道:“皇上,请您千万保重龙体。”
风千绝在门被关上后,突然道:“听说你废除了后宫。”
劫月“嗯”了一声,深情款款地看着风千绝道:“我的男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风千绝心里很高兴,面上却冷若冰霜道:“我说过我会带他们离开你。”
劫月笑了笑,故作轻松道:“那我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呗。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风千绝不由道:“为什么认定我?我对你又不好。”
劫月低头道:“没办法,谁让我着了你的魔。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应该不会喜欢你。喜欢你太辛苦了,我怎么样做似乎都是错的,要走进你的心比登天还难。我相信如果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别人,现在肯定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对方的心。可是我偏偏喜欢你,即便你伤害我千百遍,我也无法放弃你,甚至对你的爱都不会减少半分。我其实很讨厌喜欢你的我,身为帝王的自尊心告诉我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放进尘埃里,任由你践踏我所有的一切。所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的不想喜欢你。”
风千绝听她这么说,心里难受极了,然而嘴上却道:“神山有忘情水。”
劫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直视风千绝的双眼,决绝道:“那就请你为我拿来。”
风千绝心下一慌,移开视线道:“我骗你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劫月忘记他,只是觉得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
劫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道:“是吗,那真遗憾。”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千绝几乎每时每刻都和劫月在一起。随着了解的深入,风千绝发现劫月越来越多的优点,对她的印象也越来越好。可是他从来不曾在劫月清醒的时候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每每看到劫月因为他感到开心就会不留情面地泼冷水。似乎对他而言,让劫月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三个月后,劫月的肚子已经非常大。风千绝整天提心吊胆,如临大敌。一天晚上,风千绝刚睡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用力抓住。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劫月,见她神情不对,不由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劫月艰难地挤出一个“嗯”字。
风千绝秒速戴上劫月为他设计的银色面具,大声道:“来人啊!临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