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声音响起,一时间,众人齐齐回头。
只见在巷子的尽头,一个身着黑衬衫的男人站在那里。
男人看上去很年轻,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肌肉绷紧的手臂。他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双肩塌下,脸上生着一双桃花目,自带风流,眼尾又似是勾着笑。
事实上,他上扬的唇角,代表着他的确在不怕死地笑。
“哪里来的野小子?真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英雄救美呢?”一个混混咧开嘴笑了出来。然而他还没有彻底笑开,一个拳头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妈的,你想死别带上老子!”混混领头的脸上满是忌惮,他像是看到了祖宗,满面献媚的笑,“蒋少,您老怎么在这啊?”
“我在哪还需要和你们汇报?”被称为蒋少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根烟,潇洒地叼在口中。他深吸一气,继而吐出灰色的烟圈。
“这是哪里的话!”混混领头弯腰应道。
“行了,那个女人我看上了,识趣的都给我滚蛋,听到没有?”蒋少走上前,踢了领头的小腿一脚,接着大摇大摆地走向了角落的姜矜。
领头见状,哪敢又半点停留,连忙带着自家小弟溜之大吉。
“老大,他就一个人,我们怕他干啥?”一个小弟不服气地开口。
领头听罢,再次一耳光落下:“傻帽,你知道那是谁不!”
人们都以为,豪门的少爷小姐最为不屑和他们这类混混打交道。
可偏偏,这个蒋少,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他不仅是这一代出了名的纨绔,还曾经独身一人,将这一代的混混打了个遍,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他们这群混混,谁看到这个活祖宗不敢绕道走?
而另一边,姜矜浑然不知这些。
她靠着墙,徐徐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几乎要被扒的一干二净,她只有弓着身子,努力地去减少这片暴露。
下一刻,一片温热轻飘飘地落于双肩。
“没事吧?”蒋少不知何时脱下了自己的衬衫,露出了自己饱满的肱二头肌和八块腹肌。他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配上几乎完美的肌肉,足以让不少女人心惊肉跳。
而那件本该穿在身上的衬衫,则落在了姜矜的肩头。
姜矜心中一顿,也不看他:“不用了,你不冷吗?”
“我常常锻炼,不怕冷。”蒋少笑得开怀,甚至露出了自己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叫蒋域近,你叫什么?”
男人的笑容太过明媚,几乎点亮了这片夜色。
“谢谢你。”姜矜低下头,发丝垂落而下,遮掩住她大半张脸,“我叫姜矜。”
一瞬间,空气似乎安静了下来。
原本沉默的蒋域近突然扣住了女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放肆地撩开了她额前的碎发。
刹那间,天使与恶魔袒露于眼前。
那是张极为清丽秀美的脸,只是那褐色的疤痕,霸占了整个视野。
“果然是你啊。”姜矜下意识想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域近原本开朗的神色消失,就连音色都带上了几分令人忌惮的威胁,“姜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姜矜打开男人的手,她只觉得脊梁开始发冷,“我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姜矜。”
她只是姜矜,仅此而已。
看着女人闪躲的面容,蒋域近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嘲讽:“如果你不是姜矜,你又害怕什么?”
他说着,又逼近了几分,鼻腔中喷洒出温热的气息,尽数落于女人细腻的脸上。
“够了!”姜矜的眼眶发红,“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姜矜,你们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个陪酒小姐,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不放过我!”
她太害怕了,害怕到就连骨髓都是冰凉。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出现,羞辱她,践踏她。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曾经是多么骄傲的存在,如今,却下贱如同尘埃。
可悲,可泣。
看着女人揭底斯里的模样,蒋域近愣了愣,清隽的面容上呈现出些许的疑惑。
他不会认错这张象征罪恶的脸。
只是,眼前的姜矜所表现出的一切,显然不是伪装。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半晌,蒋域近缓缓开口,歉意道,“你和我一个故人重名了,还长得有些像。”
姜矜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为了表达歉意,我送你回家吧。”蒋域近眨了眨眼睛,他一点都不向纨绔子弟,反而眼神湿漉漉的,就像是出生不久的小狗。
令人生不出半点拒绝的意思。
姜矜一时失神,蒋域近见状,立即拉着她上了车。
银白色的轿车吐出了灰色的尾气,行驶于宽敞的泊油路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姜矜这才回过神来。
“你……”
“你是小姐?”没等姜矜说完,蒋域近开口了。
这种单刀直入的询问让姜矜一时语塞。
“不要误会,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蒋域近的嘴角勾着笑,这种笑容软绵绵的,太过容易令人怠惰,“你是不是缺钱?”
似乎所有弱点都被人看穿了,姜矜闭上眼睛,最终点了下脑袋。
“那,要不要做我的情人?”
男人轻松的话语徘徊于窄小的车厢内,姜矜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侧的人。
车子在破旧的贫民区前停了下来,蒋域近靠着车椅背,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他的侧脸很精致,又带着笑,似乎眼角都会说话。
“只要你做我的情人,我就能给你钱。”
话音落下,世界安静了下来。
姜矜坐在椅子上,她机械般地解开了保险带,推开车门,缓步走下了车。
她没有看蒋域近,只是背对着他,静静地直视前方。
那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世界。
“抱歉,谢谢。”
她不明白是不是所有富人都会提出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只是,她的骨子里,似乎有什么还未被泯灭。
明明受到践踏、侮辱,却又要自以为是地坚韧着。
蝼蚁般可笑。
姜矜并没有转头,她直直地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她推开门,入目的是站立在客厅的蒋珊珊。
“姜矜,你本事真不错啊,那么快就勾搭上男人了?”蒋珊珊明亮的眸子中似乎燃烧着名为嫉妒的火焰,“那辆车子价值不菲吧?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姜矜蹙眉:“你误会了。”
“误会?”蒋珊珊冷笑一声,她迈步向前,一巴掌落在了姜矜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那半张清秀的面庞上,赫然浮现出一道鲜艳的红色。
“我告诉你,姜矜。”蒋珊珊的话是那般恶毒,“挡着我发财道的人,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