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定主意,吃完饭,燃梦回房歇息,苍鸿带着辰天逛了逛夜市,也回去了。
“十里长街,灯火阑珊,也就只有这些了。”辰天逛了半天,觉得甚是无趣,在回旅店的路上埋怨道。
苍鸿道:“还不满足?等以后你见了人们都足不出户,在家紧缩门窗,不再交际时,你就知道什么叫无趣了。”
苍鸿疑道:“都待在家有什么干的?”
苍鸿笑笑,不说话。
辰天一直在追问,问得苍鸿思考事情也进不去状态,便打岔道:“你看看今天中午,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就露馅了。玩卧底间谍这些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以后说话做事都注意着些,听见没有?”
辰天被苍鸿这么一训,也没了问得兴致,无精打采地回了客房。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四仰八叉地躺床上睡着了。
翌日,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百姓们见天气好了,便搬着商品、水果蔬菜到街上吆喝叫卖。
三人在旅店旁,辰天和燃梦一直争执。
辰天坚持要骑赤兔,燃梦认为太危险,一直不让。
气得辰天满脸通红,跑去店小二面前,下了血本,把燃梦的房钱一付,夸张地走回来,朝燃梦面前一站。
燃梦开心地笑了。
苍鸿心里一抽搐:小子,你被人给摆了一道。
辰天踏着马蹬翻身上去,赤兔一叫,两只前蹄抬起,欲把辰天摔下去。
燃梦大惊,要上前去救辰天,苍鸿伸手拦住,微笑着摇了摇头。
辰天死活搂着马脖子不放,竟又慢慢把赤兔压下来。赤兔见第一招不成,便使出第二招,急速向前冲去,还不时摇摇马身,想把他甩下去。
苍鸿和燃梦各自上马,跟在辰天身后,奈何赤兔脚力甚佳,无法近身。
辰天在马背上颠来颠去,虽有马鞍,屁股也不免火辣辣地疼。
“妈呀,这赤兔怎么比乌骓还能颠……小爷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辰天一手扯住马缰,一手扶稳马背,借力在马背上凌空后翻,落在马屁股上,拉紧马缰,赤兔吃不住辰天的内劲,“嘶”了两下,终于驻足,安静下来。
辰天抹了一把汗,呼出口气。
后面苍鸿和燃梦驰马赶来,见辰天把赤兔驯服,苍鸿的神情倒是像在意料之中一样,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燃梦却是惊讶不已,夸道:“小猴子,不错嘛!这世上能驯服赤兔的人寥寥无几,深藏不露啊小子。”
辰天憨憨笑了几声,一屁股坐在马鞍上,驾马缓缓前行。
到秦都咸阳的一路上,三人走走停停,倒也看了不少景色。
波涛汹涌黄河水,万谷惊尘函谷关,气势磅礴秦岭山……
除了苍鸿一路絮絮叨叨嫌速度太慢,辰天和燃梦都玩得挺尽兴。
辰天在燃梦耳朵旁边轻声道:“燃梦姐姐,我跟你说,二师兄他轻功特好,就算是两倍的赤兔也没他跑得快……”
燃梦一惊,也低声道:“看不出来,你二师兄吊儿郎当不正经,轻功却还独步天下?”
辰天经燃梦一说,心觉好像轻功好的人都吊儿郎当,二师兄苍鸿,还有那个跟在张良身边的盗飞盗子申……
苍鸿在前面慢慢走着,回头看见两人在那儿耳语,嚷道:“你们说啥呢?!还要躲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怕本帅哥知道啊啊啊?!”
两人忙正襟坐在马背上,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燃梦打岔道:“出了函谷关,没多久就能到咸阳了,到时你们跟着我,或许能在廷尉李斯门下当个门客,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秦都咸阳——
咸阳作为秦朝的都城,又是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军事指挥中心,自然八街九陌,热闹非凡。
嬴政吸取各国特色建造的六国宫,共有冀阙、甘泉宫、上林苑等宫室宫殿共四百余座,各宫之间以复道、甬道相接,珠窗网户,飞檐反宇,奢华无比。
“哇——好气派啊……”没见过世面的小猴子此时又夸张地张大嘴赞叹咸阳的城景。
“唉……丢人,丢人啊。”苍鸿扶额无奈道。
燃梦嫣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辰天年龄尚小,何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秦都的六国宫盛景呢。”
苍鸿来了兴致,随口背道:“离宫别馆,亭台楼阁,连绵复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燃梦表示同意,又评道:“随便一个市井巷口都有许多人户,不愧是历经七世百余年的都城,桂殿兰宫,富丽堂皇。”
苍鸿道:“渭水穿过宫殿中间,然后绕过整个都城,可见当初设计者的心思巧妙。”
谈笑间,三人便已来到了咸阳城中心,更是车水马龙,繁华喧闹。
燃梦道:“两位先找一处旅店待着,等我准备完全再引荐二位。”
辰天想跟着一起去,苍鸿却满嘴答应下来。
辰天问道:“为什么不跟着一块进去?”
……
当晚,万家灯火,百姓出不闭户。
辰天嚷道:“二师兄,咱们为什么不跟着一块进去,宫里面肯定更好看。二师兄?”
苍鸿语重心长道:“我说小师弟啊,你已经从下午问到晚上了。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现在还不清楚燃梦姑娘的身份,她武功不低,万一是阴阳家的人,你就不怕咱们一块进去之后,被瓮中捉鳖?到时候咱俩插翅难逃,这是嬴政的地盘,行事要小心。”
辰天贫嘴道:“你不信任别人……”
苍鸿训道:“你给我狡辩!这分明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辰天说得对。”屋外燃梦推门进来,亮红的双眸对上苍鸿深邃的眼眸。
这下反倒是苍鸿说不出话了。
过了半晌,苍鸿问道:“你……都听见了?”
“是。”
苍鸿抬手一挥,燃梦身后房门紧闭,窗户上也留下了封印,此刻,这个房间不论是谁,也出不去。
辰天惊道:“二师兄,你……”
辰天知道此刻形势对燃梦极为不利,但苍鸿的做法又十分正确,辰天也不知如何是好。
燃梦看辰天难以掩饰的慌张神情,朝他略微点了点头。
燃梦淡定道:“苍鸿先生,我若与他们为伍,就不会进来打草惊蛇。”
苍鸿沉默一会,再抬手,那些结界被收了回去。
“燃梦姑娘可是韩国王室之后?”
燃梦认为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便答道:“正是韩王安之女。”
苍鸿从燃梦的身份,又想到李斯的过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