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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30章 朋友的真面目(1 / 1)

简很肯定地说:“我的确应该去拜访一下宾利小姐,但我绝不会想见宾利先生一面。”然后她又问:“安妮,你是怎么知道宾利先生的住址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在伦敦,并且去拜访过他了?”

我解释说:“因为宾利先生回到伦敦后,来过我们的面包店,之后他偶尔会来我们店里吃面包,他的为人众所周知,热情好客,对任何人都十分亲切,我们都很喜欢和他聊天,有时候他会邀请我去他的宅邸作客,但我忙于帮我的表哥卖面包,所以没能前去拜访。

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安妮,你的人缘真好。”

“有么?”我笑着说,“不过在伦敦,我确实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简,你只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也会喜欢这里的。”

简露出了笑容,似乎非常高兴我的说法。

“安妮,明天我可以去牛津街找你吗?我在这里没有朋友,除了我的舅舅一家,我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当然可以。”

简的表情逐渐拨云见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才互相告别。

一路上我欢快地以为是自己带给了朋友愉悦的心情,但当我走进面包屋,看到宾利先生上次落下的雨伞,我有些明白了……简那样急切地想要来面包屋找我,大概是期待能在这里不期而遇宾利先生吧!

在爱情面前,没有人能躲过自己的心机,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过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不出所料,第二天简果然来了,她一身嫩黄色的衣裙,绿褐色的外套,手上握着一把伦敦时髦人喜爱的镂空小折扇,特别青春可爱。

我向她一一介绍了汉森表哥一家,顺便介绍了正吃着面包的几个熟客。简的言行温柔得体,和大家说话时谦和有礼,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爱。

我特意为她准备了好吃的面包和热乎乎的牛奶,但她坐下以后,只是漫不经心地掰着面包,并没有特别的表示。

我知道她是盼望着宾利先生能够出现呢。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宾利先生并没有出现在面包屋。简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告别了我们。

之后的几天,简时常会来牛津街找我,她除了和我聊天之外,就是对着窗口发呆,不过在她意外发现我演奏小提琴的才艺之后,她对我的认知程度更加深了一步,似乎更看重了我一些。

又有一天简来面包屋找我,这回她的心情明显比前几天更为低落,她略带气愤地向我叙述了她和宾利小姐在伦敦相见的事情。

那一日她出于在赫特福德郡积下的友情,真的去拜访了格罗夫纳大街。当宾利小姐打开门的一刹那,简明显感受到她心绪不佳,不过之后宾利小姐表现的还是很高兴的,当她得知简来伦敦已经有一段时间时,还责怪简没有第一时间给她透个信儿。

简礼貌性地问候了她的哥哥,宾利小姐说他很好,只是和达西先生在一起,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连家人都很少见到他。

后来因为卡罗琳和赫斯特太太急着出门,所以简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之后,简并未如愿看到宾利家的人回访,也没有收到只字片语,因此她感到十分懊悔。她一再向我表示并非因为自己主动上门拜访感到后悔,事实上她觉得对于之前内瑟菲尔德花园对她的照顾,她理应如此。令她难过的是,她对宾利小姐的冷漠怠慢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以后,贵宾终于来访了,但只待了片刻功夫就起身告辞,而且她的态度判若两人,从宾利小姐进门开始,她就带有倨傲冷漠的姿态,仿佛觉得这种拜访毫无意义,她只为没有早日来看望简客套地表示了歉意,然后又说了一些宾利先生和达西小姐的事,卡罗琳不无惊喜地说明宾利先生已经爱上了达西小姐,并且还说他们一家人不会再回到内瑟菲尔德花园去了。

宾利小姐告辞时未说一句希望再来看望简的客套话,就这么匆匆离去。完全没有以往的热络亲切,到了伦敦之后,仿佛将两人的关系分成不同阶层的人一样。

简闷闷不乐地叙述完毕,原本她是一个不善于说别人坏话的淑女,但是这一次她的情绪明显激动了不少,说了很多表达不满的激烈言辞。我知道她是真的又失望又气愤。

我当然也为她感到不值得,但从另一个角度讲,简能看清宾利小姐的真面目,不再受她愚弄和欺骗,这件事也并非坏事。以后等简和宾利先生真的结了婚,也可以提防她的小姑子使坏的行为。

“简,至始至终你都没有见到宾利先生,他妹妹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算在他的头上。我觉得宾利小姐一定是隐瞒了他有关于你来到伦敦的事,我始终认为他是一个友善亲切的绅士,如果他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会飞奔来看望你的。”

“安妮,我已经对宾利先生不抱有任何期望了,甚至在友情上也不愿与他重修旧好。现在看来,他的品格在我的心中一落千丈,我倒是真心希望他能及早娶达西小姐为妻,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惩罚!”

我感到不解:“为什么说是一个惩罚?”

简苦涩地流露出笑容:“安妮,这件事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千万不要声张出去,因为伊丽莎白也是好不容易才告诉我的。根据威克姆先生所说,达西小姐如同她的哥哥一样,性格非常傲慢,在人前是一副温柔亲切、才艺出众的样子,但只要没了外人,她就会露出她嚣张顽劣的本性。”

呃……威克姆先生又乱说话了!不过这倒也让我突然想起他来,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本性不改,在赫特福德郡欺骗无知小姑娘……

我一时失神,让简很好奇:“安妮,你的心里是不是放不下威克姆先生?”

哦,我都忘了还有这一出,我激动地摆手:“这绝对不可能,简你要是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子虚乌有。”

简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我感觉她是根深蒂固地相信我和威克姆先生是相爱过的,仿佛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爱慕宾利先生的心情比我对威克姆的感情高尚得多,所以表情明显转为舒畅。

我突然觉得贝内特家的小姐并非值得深交的朋友,在爱情面前她们从来没有顾及过别人,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以后我还是不要再搅和到她们的事情中去比较好。

现在的我只想安静地当个小提琴手!

所以我并未再说一些维护宾利先生的话让简感到安心,而是借口厨房有活要做,就离开了她。

也许如简所说,她在伦敦确实没有什么朋友,她一如既往会来面包屋找我。她远在赫特福德郡的妹妹伊丽莎白是她来往书信的军师,而我是她大倒苦水的朋友。

我有些厌倦,建议她不要老是呆在面包屋里,可以和我出去走走,看看伦敦这座城市的美景。

虽然简明显没什么兴趣出门,但是面对我如此真诚的邀请,她还是答应了。

我带她走了很多条街,古典复兴的建筑充满古朴雅致的风格,圆顶角楼、人字形坡屋顶、凸肚窗都令我陶醉,我用我所知道的知识向简介绍这里的环境变迁,希望她能暂时摆脱狭隘的儿女私情,看到更多深远的东西。

放下所有负担的我感到十分惬意,但是简并不这么认为,一路上她的表情依然纠结。

我不忍心,建议她说:“如果你一直憋在心里,呆在加纳德先生的屋子里,肯定会一直不开心。如果你真的想见宾利先生一面,听听他是怎么说的,那么你就勇敢地再去找他一次,或者你可以借口需要他的帮忙而去找他,宾利先生一定会非常乐于见你!”

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和我慢慢散步回牛津街。

刚进牛津街,迎面走过来两个身穿猩红色紧身短上衣,头顶高高熊皮帽的卫兵。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皇家卫兵呢,兴奋的我正想对简说“你看,这两个士兵长得真英俊!”,谁知他们就在我们跟前定住了。

他们拿出一张画布在我面前比对了一下,然后严肃地问:“你是安妮·卢卡斯?”

“是……是啊。”我有点蒙,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请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我警惕地问道。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要受罚吗?

“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说着两人走过来,把简挤到一边,分别站在我两侧。

我感到害怕了,学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嫌犯说辞:“两位大哥,我只是个卖面包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正襟威严:“没错,就是你!”见我并不配合,两人毫不犹豫地抓住我的双臂,把我往前带。

“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啊?我到底犯了什么法?大英帝国朗朗乾坤,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啊……”这回我的伶牙俐齿可失去了效用,两位健壮的卫兵根本不买账。

我只能回头大声向简求助:“快去找人,一定要替我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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