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于重新扮回了那幅“惨绝人寰的鬼样子”之后,我在丫环的带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翼安王所居住的惊云居。
我现在才知道,我自在官堂之上晕了之后,就被翼安王带回了流海城。
流海城毗邻青阳城,是菰安郡南岸的重要口岸之一,也是进入菰安郡的重要门户,更是菰安郡的军事重地。这里屡有营垒设置,重兵戍守,驻有南海水军五千余人,更配备有督战船1艘、长龙船2艘、哨船40艘、官座船49艘,火炮130尊。另于城东南隅建火药局,分防于沿海仁皇山山脉的49公里海面。城里另建有军屋三千余间,连同舟船共居军民计二十余万人。
流海城是菰安郡除却安阳城以外的另一个重要的军事、文化、经济要地,隐龙山庄的几个盐厂就在这流海城附近。菰亲王的府邸是在安阳城内,而翼安王的府邸就在这里。他虽是一位小王爷,但也是位名将,所以,他的住所离他的部队并不远。
我一路走去,但觉阳光明媚,芬香扑鼻,却是他所住的惊云居里,满园都种满了各色的花,在夏日之中,各色鲜花芬芳吐蕊,当真是分外明艳动人。我的眼睛看着这翻美景,可我的耳边却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的话“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是我错了,薛兄你便象这枝斗雪吐艳的梅花一般,铁骨冰心,高风亮节。我不该以世俗之眼光,来看你来约束你。你说的不错,以后我有什么事要你帮忙,会派人找你,这样,方才对得住你我的情份。”如此想着,整个人不由得有些痴了。
“参见小王爷!”带路的丫王恭敬地声音唤回了我,我寻声望去,却见翼安王正静站在那儿观赏着花海。
听得那声音,他转过头来,平静地望了我一眼,淡淡道“过来吧!”
我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向他走去。
“从今儿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神医了,你就在本王的偏厢住下吧,你可给本王听清楚了,没有本王的允许,你绝不可踏出这惊云居半步,你要给本王时刻记住,你的小命就捏在本王手中,千万别老想着给本王下点迷香啥的。”他斜了我一眼,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角已然微微上翘。
我淡淡道“是,小人定会时刻记得,小人的小命就在小王爷您的手中,绝不会老是想着给小王爷您下迷香啥的。”
他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怎么相信我,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我,我木然地站着不动,任由他无理的目光放肆的游离在我的身上。他看了我一会,撇嘴道“瞧你这一身寒酸样,没的辱没了本王的名声。”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来,往里走去。
我本欲将他的手甩开,但一则他将我的手握得甚紧,二是几次逞强加快步子,却差点被他使劲拉得摔个跟斗,故此心中纵然不乐,也只好任由他拖着我的手,加意小心的往前走去。
整个惊云居极大,我趋步跟着他沿着花海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个月洞门,两旁立了两个戎装小兵,见了我们走来,便行了个军礼,只是让我心中不舒服的是,这两个小兵看着我的神色却是古里古怪。再往里走,便可见一六七尺宽,青石砌岸的莲花水池,上面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桥横架在上面,过石板后,再顺水而进,转了个弯子,便可看见有老大一幢楼房。这座楼,便是翼安王的寝居了。
我跟着他一走进房门,便有一个美貌少女,满面含笑的迎了出来。
翼安王道“紫羽,这位便是薛神医。我房间西厢的暖房可布置好了?”
紫羽恭敬答道“禀小王爷,一切已经布置妥当。”说着领他走进了里屋,掀起了挂着的紫色撒花软帘,我亦跟在后面,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腻腻的甜香袭人而来。让人没得觉得眼饧骨软,再看便看到了整个西厢的布置,只见这屋四面墙壁玲珑剔透,琴、棋、剑等各物,一应俱全,真不可不谓室宇精美,铺陈华丽。
翼安王看了也甚觉满意,点了点头,又斜眈了我一眼,道“今后就让她住在这里,这人是个惹祸精,若非住在本王眼皮底下,指不定会惹出点什么事来。紫羽,你给本王记住了,本王不在的时候,定要好好看紧了她,在本王还没想好怎么为她解脱欺君之罪之前,可绝不许让她离开流海城。”
我不禁气结,怒道“小王爷,我如何就是个惹祸精了?”
他不答,只对着紫羽道“你记下她尺寸,回头给她做几件像样的衣服,本王可不想自己的隔壁住个叫花子。哦,对了,你且先去将那件虎皮大衣取来。”紫羽笑道“小王爷,可是那件萧庄主送来的那件白虎虎皮披风?”
翼安王答“可不是,萧兄送来的东西,顶顶顶合适她穿。”说着指了指我,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我脸上一红,方要谢他,却见紫羽脸上已是露出忍俊不禁的之色,只是碍于当着翼安王的面,不好笑出声来。我本是不解,旋即联想到月洞门口那那个神色古怪的小兵,心中顿时大怒,立时就沉下了脸。
那紫羽也是个聪明人,见我脸色一变,急忙收拾笑容,向我微行一礼,转身而去。
我一等她走得不见了踪影,立即伸出手来,纵身向翼安王扑去,口中恨恨道“你……你还真跟人家说我是宦官,说我有龙阳之癖呀!你,你你你大热天的送我虎皮披风……按的是什么心……我……”他自是早已警觉,见我身影一动,猛地侧身,一把将我的两只手都抓在了手中,他的动作迅捷如同一只伺机待发的猎豹。待我警觉,已是感觉身子腾空而起,随即扑通一声,掉在了温暖柔软床上。紧跟着身子感到一阵压抑的沉重,整个人被他的身体死死压在了下面,两只手也被他牢牢地固定在头部的上方。
他的脸只不过在我上方不至几寸的地方,连他嘴角扬起的那个一个得意的弧度,都愈发明显可恶些“现在,你那两只可爱的小爪子就抓在本王手中。只是,该如何处置好你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才是本王好生头痛的事呢。”
我气得满脸通红,抬头盯着他,恶狠狠地说道“放开我!要不然,我就放声尖叫,叫得整个园子的人都听得到。我看你这个王爷,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惊云居里呆下去。”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轻浮无比地说道“那你叫呀,你怎么不叫?快点叫几声来给本王听听。”
“你,放,不,放?!”我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迸出来。
他再一次笑了起来,果然翻身从床上跃下,但我确信他可并不在乎我会尖叫,因为,他在下床的时候,很用力的在我的两边腮上拧了一把,痛得我哇哇大叫起来,把刚刚拿了披风走进来的紫羽惊了个目瞪口呆。
“紫羽,把萧庄主送来的那件白虎虎皮披风挂在这儿。这玩意儿有着驱神镇鬼的作用,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只要一见这披风,嘿嘿,马上骨酥心软,走不动路了。”
“你说什么呢你?什么驱神镇鬼,什么见了这披风就骨酥心软,你在说谁呢?”我怒极,跺脚大叫。
“哦,这还用说,当然是有龙阳之癖,且十分爱慕男性,尤其是爱慕隐龙山庄萧庄主的宦官薛神医啦,哈哈哈哈……”
可恶!可恶!可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家伙?亏我有那么一会儿,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心怀感激呢,我怎么就没想过在他嘴里扔包耗子药呢?
大约是他瞧我腮帮鼓鼓,牙齿咬得咯崩响的样子非常滑稽,笑嘻嘻地伸出手当我的脸是粉团一样乱揉一气,边揉边笑着对紫羽说“这披风驱神镇鬼的作用还真是大,瞧,这不,还真是把人给镇得动不了了嘛。”
我再也忍受不了,蹦起来伸出尖尖的指甲就向他脸上抓去,这个混蛋,我……我非把他抓个满脸开花不可,我,我要跟他拼了,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