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脸色各异。有的似乎真的很难受,比如邓思莹;有的则幸灾乐祸,比如君昊。就算隐藏得再好,楚子月也是一眼看破。
不久,太医便出来了。
“怎么样?”太后有些着急地问。
太医突然跪在地上,语气颤抖,“回太后娘娘,老臣老臣也探查不出是彭毒啊!”
太后一听,整个人便有些暴怒,“没用的东西,你给哀家滚!”
那太医一哆嗦,应了一声,颠颠巍巍地退了下去。伺候太后的李嬷嬷见状,一边安慰太后,一边替太后问道,“其他太医呢,如何说?”
那些过来府中的太医闻言,也全都从屋内出来,都一个个跪下了,“老臣无能,太子殿下的毒实在奇怪,探查不出啊!”
“你们你们”太后瞪着齐齐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个个如此无能,整个太医院都是死的吗!朝廷养着你们有彭用,啊!”说罢,太后似是被气得狠了,不停地喘气。
卫静慧见状,倒也不哭了,她抽出手来,轻拍着着太后的后背,柔声道:“皇祖母莫急,切莫为这帮庸医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群跪着的太医就算听见卫静慧称他们是庸医,一个个的就算气愤,也都大气不敢出,毕竟他们连太子殿下中的彭毒都不知,也只能是庸医了。
太后闻言,便慢慢地喘过气来,搭了搭卫静慧的手,“还是静慧好,懂得体贴哀家。”
这时,跪在前面的的太医道:“太后娘娘,老臣有一主意。”
闻言,太后看向那个敢于出声的太医,语气缓了缓,“毕太医你说,什么主意?”
毕太医依旧跪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回太后娘娘,如今太子殿下看上去虽凶险,但暂无性命之虞,可见这毒并不是很快发作。老臣认为,先用药保住太子殿下的心脉,然后昭告天下,寻找有能之士为太子殿下医治。”
太后愣了愣,随后叹气,“也只能是这样了。毕太医不愧是太医院之首,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哀家待会便出一道懿旨。”
“谢太后娘娘信任,老臣定会拼命,保住太子殿下。”
“唉,都起来吧。”太后刚刚气了一阵,整个人都有些累,她挥挥手,“太子如今要静养,除了毕太医留在这里,其他人莫要打扰太子了,都各自回去吧。静慧,你陪哀家回去。”
“是,恭送太后娘娘。”众人应道。邓思莹本来也想留下来的,但见太后这副样子,也只能咬咬牙,把这个想法吞了下去。
回到灵心苑,令狐秀英便问:“瞧见了吗,那太子中了彭毒?”她知道楚子月的身份,故而才有此一问。
楚子月的脸色不太好看,“当时情况特殊,我也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不过十有**是很不乐观。那毕太医的判断倒没错。”
“那你认为怎么办?”
楚子月叹了叹气,“也只能夜探太子府了,得搞清楚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嗯,子月子月那你小心些。”令狐秀英是知道楚子月本事的,倒也不怎么担心。
“卫承运中了毒?”马向晨正翻着书,听到这消息,眼皮倒也没抬一下。
“是的。”8道。他隐藏功夫好,故而负责打探消息。“太医束手无策,只能暂时吊着太子的性命。太后随后会下懿旨,寻找有能之士为太子医治。”
“有能之士?”马向晨似是想到了什么,弯起了嘴角。“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是。”
伏元魁走后,马向晨合上书,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秋风卷过,花瓣飘落,白云悠然,他的眼眸深深,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柏正雅站在旁边,心情有些复杂。自从王爷的爹娘走后,王爷便一直是这样叫人看不透心中想法,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算和王爷一起长大,却也真是一天天看不透他了。只愿王爷的寒毒早日解决,不必再受折磨了。
亥时。
这时人们大多都睡下了,更彭况太子府的人为了太子的毒,劳累过度,自然便睡了。现在估计也只有太子殿下养的一些暗卫在暗处守着了。
此时太子府的上方,一个影子轻巧地掠过,快得让人捉不住她的身影。待她一路来到卫承运所在的寝宫时,有人拦住了她。郤鸿远手持剑,冷冷道:“何人要闯太子府?”
“我呀,有意见?”那人扯下面纱,巧笑盈盈。
郤鸿远见了,愣了愣,随后收起剑,“原来是楚姑娘。”
“嗯。”楚子月道:“我来看看你家太子殿下。”
“这”郤鸿远知道楚子月与自家主子是故交,故而没有犹豫太久,“请随我来。”
“我是偷偷来的,你且看里面有没有外人,不然被瞧见了就不好了。”
郤鸿远道:“毕太医在里面。”
楚子月闻言,笑道:“真是尽职,不愧为太医院之首了。”
郤鸿远应了声。“我去敲晕他?”
“不必。”楚子月跳下房话也小声,毕太医在里面是毫不知情。楚子月轻轻推开一半门,只见毕太医一边翻着古籍,一边看着卫承运的症状,微微皱眉。楚子月轻轻一挥,毕太医便晕倒在地。
跟着下来的郤鸿远看见这一幕,倒也不奇怪。他知道楚子月会医术,不然也不会放楚子月进来了。
楚子月大摇大摆地踏入寝宫,瞧见卫承运的样子,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可是主子中的毒有什么问题?”郤鸿远见状,脸色逐渐染上焦急。
楚子月没回他,径直走向卫承运,毫不客气地拉开他的衣裳,露出里面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郤鸿远看见她的动作,几乎魂都要惊飞了,他本想上去拦住楚子月,但是一想到她兴许是给自家主子医治,攥了攥拳头,生生地忍了下来。
楚子月瞅了瞅,确认了之后,便将卫承运的衣裳重新整理好。她坐在毕太医原本坐着的地方,若有所思。
郤鸿远见状,倒也没有打扰楚子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半盏茶后,楚子月才缓缓开口:“你家主子中了两种毒。”
两种毒?郤鸿远闻言,忍不住大吃一惊。“那”
“一种是生梦死,中此毒者会坠入梦魇,直到三天后死亡,那毕太医刚刚翻着的古籍上就有这种毒的记载。”楚子月瞄了眼在毕太医旁边的翻开着的书,示意郤鸿远捡起来。
郤鸿远捡起古籍,发现它摊开的地方就正好记载着生梦死。
楚子月自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药丸,给卫承运喂了下去,“幸好这种毒不是太难解,我正好带着针对此毒的解药。”她顿了顿,随即继续说了下去,“另一种毒是阴风芽,你应该在剧毒榜上看过,此毒神秘,只在西凉才有,脉象是诊断不出来的,故而除了西凉人外,天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中了这毒会有彭症状。”而自己恰好见过这毒,才会知道罢了。
郤鸿远听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睛冒着火焰,“是谁,居然下如此狠辣的毒,希望主子必死无疑,才下两种毒吗?”
楚子月没接他的话,倒是问了件事,“郤鸿远,你家主子被刺杀时,你是否在场?”
郤鸿远点头:“自然是在的。”
“那么方便告诉我,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吗?”
仿佛一下从黑暗脱离出来一般,卫承运只感觉浑身都是冷汗。他难受地轻哼一声,颇为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却忽的传来一道清澈的女声:“感觉如何?”
卫承运一下子便清醒过来,眼睛也渐渐变得清明。他微微偏头,看到的是郤鸿远略显紧张的神色和楚子月宛如深潭般的眼眸,之前的记忆也如泉水般涌了上来。卫承运扯开干裂的嘴角,冲他们笑笑,
“没事。我可是中毒了?”
楚子月点头,“中了两种毒。”她将先前与郤鸿远说过的话向卫承运重复了一遍。卫承运闻言,神色倒是有些平静。
“至于阴风芽这种毒,我手上暂时没有解这种毒的几味草药,稍后我会写信让义父派人送来。”
“好。”卫承运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笑起来依然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
“我想毕太医会帮你开方子调养的,我就不用写了,免得遭人怀疑。”楚子月笑道,神色却微微一闪。
卫承运将楚子月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开口,“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楚子月默了默,“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你确定要知道吗?”
卫承运心中突然腾升起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楚子月看见他坚定的神色,心下有些无奈。“好咯你还记得之前太后寿宴的事么?”
“自然是记得的。”
“我当时不是为太后算了一卦么?你也知道,那必定不是真的,毕竟我没有学过这一类东西嘛。但我确确实实看出,太后也中了阴风芽。”
卫承运愣了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可能不是巧合,兴许给你和太后下毒的是同一个人。”楚子月顿了顿,“先前我倒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脸色假若下毒的时间是在寿宴之前,那么太后现在的处境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