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病情确实好了很多。小宝来到了玉琦的房间,看到姐姐的房间挂了很多剪纸和布老虎。她已学得一门手艺,终日在家做剪纸和手工布艺。孩子还是放在黄大少家,不能经常看到他。
变化惊人。小宝心里有着略许安慰。
玉琦总是穿着白裙子,跟苍白无色的脸蛋一样毫无光彩。或许她习惯了这洁净的颜色,或者想清洗斑驳的历史,企图给生命留下更多的空白。这个习惯仔细想想,也是意味深长的。也可能根本是小宝想多了,没有那么的暗喻要小宝猜,玉琦或者真喜欢白色也不一定。
玉琦看见小宝在发呆,不知哪里触动了她的神经:“小妹,你是不是来看我的杰作啦!”张嘴傻笑,一丝心病的痕迹了然醒目。小宝不忍再看,过来夸表姐:“表姐,你真聪明,做得真好!”
“是么?”玉琦更开心了,拿着手里一张红色的剪纸,照着光芒嘿嘿傻笑。小宝看得仔细,发出一阵匪夷所思的叹息。原来她还是把表姐想得太美好,其实她根本没有剪纸的能力,捏掐的纸张全都不成形状,只是孩子的玩意。原来她房间挂的东西都是李夫人请人制作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营造玉琦病愈的假象。
但是小宝不死心,还在观察,觉得表姐心智尚好,比以前状态好过千倍万倍。果然有几张“母子连心”“猴子捞月”被玉琦剪得有模有样,一股童稚跃然纸面。小宝觉得好玩,拿起来放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样子。
“小宝,别玩了,会烂的,烂了就不好看了,我还要送给仔仔看的。”玉琦小声说到。眼睛也不敢瞧她,不知意味。
仔仔大约就是她和黄大少的儿子了。听语气,她并不开心。
小宝找不到与表姐的共同语言,轻轻把门关上,离开了表姐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丽婵要小宝来自己的房间。|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
丽婵穿得很美,笑眯眯地坐在把雕花木椅上。阳光穿透门帘照落在她身上,小宝感觉阳光普照心灵温暖无比。妈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小宝,妈妈正是有事给你说。你在上海那么久,有过男友没?”
原来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小宝一一如实表白:“没有呢?”
“怎么会没有?”丽婵不相信,从女儿成熟的样子来看,没有爱情的滋润不可能修炼成那个样子。“在上海成名那么久就没人追过你?”
妈妈以为我还是那个明星,如果我不给她说,她还不知道内幕。算了,就隐瞒她一辈子吧。小宝想起离家出走的初衷,其实自从被欣娘收下为徒,我就开始淡忘了,至今没有去见我所谓的生父。胡天算我的男友吧,他对我太重要了,我的改变似乎都离不开他。可是我已不爱他,那种感情在我成熟起来以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因为要躲他,我都回老家了,还讲什么男女朋友。
见小宝不知所想的样子。丽婵有点急,直接把话挑明。“我已准备给你选婿,你近日要做好准备!”
似乎料到这一句,小宝神情没有大变化,坐在母亲前,急着问她的话语里是不解和失望:“妈,这似乎太快了,我才回来多久,才跟家人在一起,你又要我出去。”不像话!小宝生气了,丽婵急了,她初衷怎是赶女儿出走,误会归误会,还是要讲清楚原因。
“小宝啊,你怎么能这样理解是我赶你走。只是看你在外飘零那么久,帮你找个好人家,免除你的奔波之苦。”
女儿长大要嫁人,再正常不过。但是如果拉郎来配,可就不妙。小宝自然要拒绝:“妈,女儿不嫁,没有经过恋爱、了解,你怎知道有谁适合我。而且我已那么久没回家乡,跟家乡的人是个世界的了。”小宝起身,要妈妈不要啰嗦,“我已做了找个决定,你不要阻挡我了!”
看见小宝气鼓鼓地离开家,丽婵还想说什么。只见李德过来安慰她,“不要管她了。操心无益!”
这几天小宝都会去看表姐,两个人嫌房间闷,时不时会出来院子里看花草。玉琦喜欢这里的美景,有时坐在石头桌子上便是一整天,满脑子东西倒不出来,只会让她发呆。这种状态持续多年。
“表姐,小孩可好”
“很好!”
“那就好,你几时见过他。”
玉琦转过身,觉得小宝这么关心她,前所未有。“你是不是想见他?!”
小宝尴尬地笑:“能见到最好不过。”
玉琦对天长叹:“我自己都不常见到他,这些人,总是把我当有病的人看!教我怎么见他?”
“可是你是孩子的妈,这样未免太委屈!”小宝意味深长帮她剖析道理,一面把她得脸色盯得老紧,怕出言不慎伤害到她。
“唉!”一切一言难尽,玉琦要小宝闭嘴不言,看样子她已习惯母子分离,抑或是恨其父亲连带小孩也忽视起来。总之,她的淡然多于悲伤!
一家子常常围桌吃饭,玉琦也被一视同仁坐在一起。就剩下敏儿没有露面,一家子人全齐了。气氛仿佛回到少年时代,这也是小宝到家第三天,却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饭局没有展开,做妈妈的又在张罗小宝的婚事,谈某某订婚了,还是在外多年回家成亲的。知道话里暗指小宝,小宝的眉头旋即皱起,不喜欢她啰嗦此言,可是又能拿她奈何。看她越老越稀里糊涂,小宝顿生厌恶之情。躲不了,就走吧,趁妈妈带一郎君回家,我早已远走高飞。
胡乱扒完饭,小宝很快离开。玉琦紧张:“小妹。”这是玉琦第一次叫小宝呢。玉琦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也舍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