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灭,“谁有打火机?”流弹和大亨急了,整个房子只有曹骏坤抽烟,但他随身没有带打火机。
就在他们几个火烧火燎的时候,身边传来一把声音“拿去吧”,只见韦旭宸平静地递过一个打火机。
龙纪刚一把抢过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那边的方柏林一看到蜡烛亮了,连忙问韦仲新“搞定了,你还能走吗?”
韦仲新摇摇晃晃站起来咧嘴伸舌“脚好麻”
“大哥啊,求求你快点活动活动,一路小跑冲过去吧,怕就怕夜长梦多啊。”方柏林扶着他走了几步。
韦仲新刚刚是因为阴间太冷了,气血不匀造成的,刚刚方柏林扶着他烤了一阵火,又陪着他走了几步,脚开始有感觉了。
方柏林嘱咐他慢慢锻炼锻炼,自己对着火光敲了敲镜子,做了个扔的动作。
“师叔,是师叔。”大亨突然在镜子里看到方柏林,惊叫起来。众人连忙围了上来,看到镜子里出现了方柏林和韦仲新,又看了看躺在墙角的方柏林,一屋子的人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师叔,你怎么了?找到我师傅没?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龙纪刚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激动地大声比划着。
方柏林在这边捶胸顿足“老韦啊,你的徒弟这时候怎么这么笨啊,让她烧了那道符,扔进来。来的时候跟她说得好好的,气死我了。这时候还吹那些没用的干什么,真是的......”
韦仲新也急了,走到烛光前,比划着烧的动作。
“是师傅,师傅你还好吗?师傅你脸色好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爸来了,厅长也来了......”龙纪刚沉浸在喜悦与兴奋当中。
还是甘力宝冷静,推了推龙纪刚“赶紧烧那道符”
龙纪刚如梦初醒,连忙手忙脚乱地点燃了那道符拿在手上,对着镜子问“师叔,是不是这样?看,差不多烧完了......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啊?”
这边的方柏林和韦仲新哭笑不得,韦仲新指着镜子用力做了个投掷的动作,等到流弹提醒她的时候,龙纪刚这才明白过来,但那道符已经烧没了。
她看到镜子里的韦仲新和方柏林跳着脚,指着自己破口大骂,连忙竖起右手赔着笑道歉“忘记了,忘记了,现在怎么办?”
方柏林指了指她身边的流弹,流弹庄而重之地拿出那道备用的符,对着镜子说“师叔,我准备点了,你们准备好了没?”
方柏林将爱蜥放到韦仲新手上“你抱着它过去,准备好了,我让你冲你就冲,听到没?我们的时间只有那道符燃烧的时间,懂了没?”
韦仲新点点头,随即向着流弹做了个手势。
流弹闭着呼吸,点燃那道符向着镜子用力一扔。
“冲”方柏林话音刚起,韦仲新如脱缰野马向着蜡烛光冲过去,方柏林紧随其后,二人双双返阳。
方柏林牵引着韦仲新的魂头回到肉身,大声诵《荐拔往生神咒》:尘秽消除,九孔受灵,使我变易,返魂童形,幽魂超度,皆得飞升。直至看到韦仲新的心监出现不规则起伏图形,自己才放心三魂归位。
当听到心监出现‘吡’的一声时,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百味杂陈。龙纪刚死死地抱着曹骏坤放声痛哭,流弹和大亨激动双手握拳昂脸向天,任由泪水直下。韦旭宸、曹骏坤、唐宁逸三人对视着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各位请先出去,我要对病人继续抢救。”还是甘力宝比较老练镇定,他带上口罩,众人如梦初醒,在老部长带领下准备出去。
“你们几个家伙,打完斋就不要和尚了。”方柏林躺在地上,声音微弱,像一袋快递的货品被扔在墙角,大家这才想起大功臣还睡在地上。
流弹和大亨两人来不及擦眼泪,拼命咬着牙忍着笑,抬起方柏林,就在门准备打开的瞬间,忽然听得走在前面的韦旭宸抬了抬手,转身看了众人一眼,伴随着一把有磁性的男中音声音“此事不可张扬,知道这件事的人,仅限于这个屋子的人,大家都听清楚了吗?”说完又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是”
走出抢救室,一队医护人员早已守候在外。韦旭宸走到方柏林身边小声说“柏林,这次多亏你,好好休养之后,我有事找你帮忙,你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找我。”
方柏林无力地点点头,轻声说“流弹你们可以送我回家吗?”
“不,你要留下观察。”唐宁逸俯身向方柏林指了指旁边的轮床。
“我不能留在医院,这里没有我需要的药,我的......药在家里......”方柏林闭着眼说。
唐宁逸想了想,这位老兄既然有起死回生的神通,估计也可以自己救活自己,当下点点头。
方柏林回到家,让流弹到外面买了几箱白酒,倒在浴缸里,又吩咐大亨把两台手机充好电。
稍息一会,感觉手脚可以动了,默念《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焚了一道‘镇宅安家符’扔到浴缸里。左手手心向上,大指依次掐子、亥、戍、酉、申、午、大指由午纹退至玉纹,再由玉纹冲出午纹,然后左拳紧握,再依次伸出食指、小指、大拇指,捏了个‘三山诀’。嘴里念咒:天雷殷殷、*昏昏、六丁六甲、闻我关名、不得停留、迎祥降幅、永镇龙神。
然后点开APP《道家真气功心法口诀》,最后达至神气合为一体,不知不觉打成一片,心入气中,气包心外,混沌交合,氤氲不散,津液越生越旺,香甜满口,丹田温暖,周身融融,呼吸开合,周身毛窍皆与之相应。
朦胧中,方柏林发现浴缸边好像站了一个人,由于实在太疲倦了,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他张开嘴想说话,可是发出的只是‘嘶嘶嘶’的声音。泡了一会儿,他才勉强说了一句‘你是谁?’
那人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关切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方柏林攒足了全身力气蹦出了这么一句。
那人还是定定地看着方柏林一言不发。
方柏林看她没什么恶意,就努力地回忆这人到底是谁?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擦眼睛,眼前的人还是面目朦胧,仿佛披上了一层面纱。
是她,一定是她。方柏林心里突然激动起来,深呼吸几下,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着说了句“是慈姑吗?”
那人点点头,双手在胸前合十,右手食指不经意地翘起成兰花状,这次方柏林瞧得很清楚,是慈姑。
来人正是慈姑,就是他三兄弟七岁那年,在小河边捉水鬼遇到的慈姑。
只见慈姑一改往日的端庄慈爱的样子,变得愁容满面,原来光洁无瑕的肌肤变得又皱又干,脸上出现了许多皱纹,而且走起路来显得佝偻,一向爱洁净的她,显得蓬头垢面,身上还传来一股馊馊怪怪的味道,好像是那种霉雨天没吹干的衣服发出的味道。
“慈姑,你怎么了?”方柏林没想到,一向他心目中神圣高贵的慈姑变得如此萎靡不堪。
从他习研道术开始,已经知道慈姑不是凡人,凡人不可能把水鬼领走的。而且慈姑说只要想见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念:唵普隆娑哈唵阿弥达阿优达底娑哈,就可以在梦中相见。自从那以后,他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就在睡觉前诚心念上此咒,当晚就会在梦中与慈姑相见。他曾经问过慈姑,为什么只能在梦中相见?慈姑说,白天她要种菜和卖菜,晚上年纪大了要早早休息。
慈姑到底是什么人呢?就这个问题他曾经反复多次问过慈姑,慈姑笑着说,她啊,就是一普通的卖菜婆婆,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他再问那水鬼的的去向,慈姑说那水鬼被她圈养在家,每天教它念经拜佛去除戾气,逐渐将它野性磨灭,学会了种田摘果。第十年已经将它放回野外,而且告诫它,如再杀生,定当将它长沉海底。
当他修读‘元罡派’《混元典》一定的时候,明显意识到慈姑是修为颇高的禅门中人,并非泛泛之辈,每次与她梦中相见,总感到她举手投足间强劲的磁场。而在每次梦中相见,总会出现一些奇景妙象。一、见到慈姑的地方总是在鲜花绽放、果蔬留香、喜鹊吱喳的画面景象。二、喜鹊总会围在他头上盘旋,而且他好像听得懂喜鹊的说话。三、每次在梦中奔跑的时候,总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四、感觉到七窍像张开呼吸一样,一股热流不停地在七窍间奔腾……随即游走全身……。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断定,慈姑已经修炼到寻声救苦、救度有缘人之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