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向着韦仲新的方向跑过去,身后传来傻豹的低鸣。跑着跑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前面的烛光不见了,韦仲新也不见了。老韦过去了吗?烛光怎么会没了呢?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发足狂奔。
“这位公子爷啊,我冤枉啊……”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悲鸣。方柏林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在上方盘旋着。
“这位公子爷啊,我冤枉啊……”那人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方柏林边走边说“大哥啊,我赶时间啊,你有冤情找你阴间的政府或者衙门去申诉好吗?”
那人头双目流泪“可怜这一千多年来,我不知道踏平阴曹地府多少地方,就是没人管我啊。”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难道让我带你去阳间找相关部门反映情况吗?”方柏林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如果对方说是,那就自找麻烦了。
对方幽幽地叹了口气“非也非也,我只需要公子爷你替我做主......”
“我怎么做主啊?我又不是阎王爷,这样吧你去找......包拯包大人吧。”方柏林松了口气。
“我.....苦啊.....害我的就是那个包子....啊....”那人头止不住泪流满面。
“这样,我现在赶着回阳间,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我有机会再来阴间的时候,我们才坐下来慢慢聊好吗?我真的赶时间。”方柏林伸长脖子看了看。
“公子爷你可要言而有信啊,在下在这里恭候你……”人头在空中不停作磕头势。
“一定一定,请回吧!”方柏林对着人头做了个回去的手势,然后一直往前小跑。
“公子爷,你是在找你的朋友吗?我刚刚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前面,面有焦色,嘴里不停地说死了死了,回不去了。后来看他冷得直打哆嗦……你快去看看他吧”那人头向前方伸了伸舌头。
方柏林一听急了,韦仲新还未返阳,问题严重了。不知道他是否能坚持得住?当务之急是要找出不能返阳的原因。想到这,他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对着那人头大声说“谢谢了,下次找你聊。”
一口气摸索着跑到那棵小树旁,摸了摸树上的皮带不见了,但绕在树上的红线还在,没错啊,是这里啊。方柏林边向前走边伸手四处摸索,冷不防脚下踢倒一团东西,接着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大腿。
方柏林想都不想提脚便踹,脚被人一下子抱住“是我”,是韦仲新的声音。
方柏林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手机里的电筒,只见韦仲新冷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白和脸色发紫,蜷缩在地上不停打颤。
方柏林连忙抱起他“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叫你看到有蜡烛光就直接冲过去吗?这样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来的时候,烛光闪了几下就灭了。”韦仲新指了指原来蜡烛光的方向。
方柏林一看毛了,烛光熄灭了,糟了,没有烛光指引就不能回去了。功亏一篑啊!伸手摸了摸背囊,里面除了‘爱蜥’,所有东西都在刚刚汽车爆炸时散落在‘咫尺’线那边了。
还好,两台手机都在,打开一看,傻眼了,两台的电剩下不到10%。
他咬咬牙对着韦仲新说“老韦,赌一把,还差一步你就可以还阳了。我用仅限20%电源跟小龙女她们联系,如果她们不回应,我俩就只能………留在这了。”
韦仲新点点头虚弱地说“那也很好,只是拖累你了。”
“别废话了,我尽量带你回去,你别说话,先休息一下,要保持体力知道吗?待会你看到烛光,就什么都别想冲过去,懂吗?”方柏林握了握两台手机。
“那...你呢?”韦仲新呼吸开始急促。
“别管我,你先过去,我跟在你后面过来。”方柏林揉了揉他的手。
“唉,刚刚你为什么不多喝两口‘玉琼酿’呢?我全都给傻豹了。”方柏林叹了口气。
这时候,忽听得头上头上有两把声音,一把是刚刚那人头,另外一把是一把稚嫩的声音,听上去像七八岁男孩。
“陈大哥你回去吧,少管闲事。”那是男孩的声音说。
“火子,你就帮帮我吧行不行?”那人头像是在哀求着什么。
“他有办法来,就会有办法走的。大家法门不一样,我帮不了他。”这是那叫做火子的男孩的声音。
“至少你帮他生点火吧,你没看那人快冻僵了吗?求你帮一次行不行?”那人头继续哀求着。
“那...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跟我回去,好不好?”火子稍一迟疑。
“我真的不想见那黑子......好吧,你先救我朋友再说。”那人头似乎也勉为其难。
“还不赶紧下去生火救人?”那人头催促着。
“这用得着下去生火吗?”火子似乎胸有成竹。紧接着听到‘轰’的一声,那棵缠着红丝带的树瞬间点燃了,火光冲天。
“走吧”似乎是火子催促着那人头。
“等他们走后我才走,你要有事先走吧。”那人头嘻嘻笑了两声。
“你......”火子似乎没料到那人头有此一手,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爷,我只能帮到这了......下面的要靠你了。”那人头突然作俯视状。
方柏林向上一拱手“大恩不言谢,谢谢两位了,容日后再报。”
那人头朗声说“举手之劳”
方柏林让韦仲新躺下烤火,拿出手机点开里面的APP,又打开背囊,让‘爱蜥’出来。然后盘腿坐下,心里反复吟诵《心想事成咒》:夫礼斗功德去,祈福福至,攘祸祸消,经通天界,功德无量。
方柏林和韦仲新不知,几乎令到他们魂留地府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韦仲新的爸爸韦旭宸。
就在方柏林刚离魂入镜,起初甘力宝他们还战战兢兢,过了一个小时,外面的护士催促说要将韦仲新送往太平间,都被甘力宝以各种理由搪塞,这就引起了值班护士长的怀疑了,本想找心内科主任问个究竟,可惜主任出差在外,无奈之下就直接汇报给值班院长,碰巧的是院长唐宁逸值班。这可把唐院长吓得跳起来,这还得了,离座刚想去抢救室,大人物到了。
省公安厅厅长曹骏坤和他的老上司公安部副部长韦旭宸到了,三人一见面对看一眼,都不说话,默默地一起走向抢救室。
里面那几个听到外面动静慌了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龙纪刚拔出腰间的‘五四’上了膛“谁敢动我师傅和师叔。”
吓得旁边的大亨连忙按住她“疯了你,外面的是我们的老大大,还有老大的老爸。”流弹一把夺过龙纪刚的‘五四’别在自己腰间。
甘力宝扶了扶眼眶咬着牙说“我的地头我做主”
门打开了,三人鱼贯而入,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唐宁逸指了指周边问甘力宝“甘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韦科长受伤昏迷了,我们正在抢救,几位请出去吧。”甘力宝一脸平静。
“你们?都有谁啊?我好像只看到只有你一个医生在,其他医生和护士呢?他们又是谁?怎么可以出现在抢救室里面?甘力宝,给我解释,你在搞什么?”唐宁逸额头上的青筋暴现。
甘力宝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你们几个在这干什么?搞什么鬼?”曹骏坤由于老领导韦旭宸在场,压着声音强忍怒火。
龙纪刚没见过厅长发这么大火,一时语塞。
“不知所谓,外面的武警怎么会放你们几个进来的?都给我出去。”曹骏坤边说边走去按开门的按钮。
“厅长别......师叔去捞师傅的魂头,他吩咐过,在师傅没回魂前,谁都不能动师傅。”龙纪刚伸手拦住曹骏坤。
“什么什么?你师叔是谁?捞魂头?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又是警察,怎么会相信这个......无稽......愚昧......荒谬,都给我出去。”曹骏坤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也出去”唐宁逸颤抖着指着甘力宝。
“我不能出去。”四人异口同声。
曹骏坤掏出手机,流弹和大亨不约而同打开了*的保险,龙纪刚抢过大亨腰间的‘五四’手枪。室内的气氛紧张起来。
“干什么,想干什么?”曹骏坤扫了他们几个一眼。
“姨父......”龙纪刚含泪哽咽着。
曹骏坤狠狠地盯着龙纪刚,龙纪刚把枪放在枪套里,默默地看着曹骏坤,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韦旭宸看了看大家,走到甘力宝身边“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跟韦仲新、方柏林从小感情很好,都是兄弟,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甘力宝抽了抽鼻子,说了句“韦叔叔”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龙纪刚哭着补充了几句。
韦旭宸听完轻轻叹了口气“孩子们,我相信你们说得都是真的,也相信你们的本意和动机都是善良的,但这......我们很难相信啊。毕竟我们都是警察和医生,相信的都是科学......”韦旭宸忽然像想起什么,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啊......蜡烛灭掉了。”龙纪刚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