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略带歉意道:“让两位师弟见笑了,此老姓赵名牧之,是我们百炼堂的元老之一,即便是诸位长老也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赵师伯修炼的清霜混元功,可是我们百炼堂的三大绝学之一。加上他这人性格直率,为人做事只凭自己一时喜好,倒也正适合修炼这门绝学……”
“曹师兄,敢问是哪三大绝学?”海笑臣打断曹海的话问道。
曹海本就是个多话之人,怎奈何平时众多师兄弟都一心忙于学习和修炼,鲜有人愿意听他这个话痨说这么多话。此时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听自己啰嗦,而且对他的态度还非常恭敬,让他这个师兄感到很有面子,他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说上个三天三夜才能尽兴。
此时他看出这位海师弟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也不介意自己的话被打断,笑道:“我们百炼堂可是工派中极有名的修道大派,我们百炼堂的三大绝学自然也是大有名气的。刚刚那位赵牧之赵师伯修炼的清霜混元功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便是你们的师父葛长崎葛师叔修炼的化生诀,这两个都是修炼的法门。但是三大绝学的最后一个却是大大的不同,并不是什么修炼法门。”
曹海故作神秘地补充道:“不过却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因为作为葛师叔的亲传弟子,自然能够学到这门绝学。”
海笑臣一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问道:“现在那位赵师伯看上我身旁的林师弟,开口要人了,曹师兄你准备怎么办呢?”
曹海一听,哭丧着脸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既然这位赵师伯亲自开口了,以他在百炼堂中的影响力,就算是葛师叔也只有把林师弟让与他了。不过葛师叔本就是个心高气傲之辈,此次吃了这个亏,只怕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敢拿赵师伯怎么样,但是我这个替他跑腿的小辈可是要遭殃了。”
海笑臣本待上前安慰安慰曹海,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君泽却突然开口道:“曹师兄,你不必为难,我并不是葛师叔的弟子。此次到这里来,葛师叔本就是要把我安排给别人的,现在那老头要我过去,我便去他那边好了。”
曹海听完,原本沮丧着的脸舒展开来,看向林君泽的目光也带着些许期待,问道:“林师弟,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你方才所讲的可是当真?”
林君泽看不惯他那副油滑的嘴脸,不想搭理他。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曹海的目光又停留在了一旁的海笑臣身上,开口道:“海师弟……”看见海笑臣已经重重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询问下去。
“那可真是要感谢林师弟了,不然我可要头疼了!”曹海既然得知林君泽并非葛师叔的亲传弟子,心下大定,片刻间已经想好了说辞,便一改沮丧之色,脸上又现出笑容来。
“那现在我们……”海笑臣问道。
“赵师伯那里却是不急的,反正他现在这么着急回去,必是修炼上又有所突破,急着回去闭关。现在我们过去也只是吃个闭门羹罢了,还是先去葛师叔那边吧,别让他老人家等急了。”话毕,曹海便又上前带路去了。
海笑臣却把身旁的林君泽一把拉过来,恶狠狠道:“你个小子,刚才居然称赵师伯为‘老头’,虽然他确实是个老头,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称呼他。若是让他听见了,以后有事没事就找你这个小辈的麻烦,可就有你好受的了!”说完一把拽着林君泽,朝着前面的曹海追了过去。
林君泽被他死命拽着,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却挣脱不开,也就只得跟着了。他不服气道:“我和他非亲非故,我为什么不能喊他‘老头’?”
本来在前面拽着他的海笑臣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他瞪着林君泽道:“你这个小东西是烧糊涂了吧?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有求于人家,你还不对别人尊敬点?难道别人欠了你什么不成,就算是普通的老人,你也应该尊敬他,何况赵师伯是你未来的师父!”
林君泽自知理亏,也不再狡辩,只是沉默不语。
海笑臣也不管他,丢下他自顾自地追着前面带路的曹海去了。
片刻后,林君泽见前面二人都已离他很远了,顿时感到一阵慌乱,一跺脚也追了上去。
在曹海的带领之下,林君泽和海笑臣沿着中间那条青石板路向前走着。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从树缝之间穿过,在青石板路上撒下斑斑点点的光星来。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有时还有一两只松鼠停在离三人不远的地方,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三人。林君泽毕竟是少年心性,玩心很重,有次一时兴起,慢慢走到一只松鼠的旁边,那只松鼠竟丝毫感觉不到害怕。直到林君泽用手轻轻地在它身上摸了摸,那只松鼠才尖叫着跑开了。
曹海见此情景,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一旁的海笑臣却在心底惋惜道:要是这小子已经融合了兽神之血,这只松鼠非但不会跑开,反而会跑过来跟他亲近。
一念及此,海笑臣已然下定决心,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帮助林君泽融合体内的兽神之血。
三人沿着脚下这条青石板路走了有约莫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陡坡,那陡坡却是用五颜六色的雨花石铺砌而成的。陡坡后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整片草地修剪得非常平整,其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此时正值夏日,阳光照耀在草地之上,就好像一块碧绿的地毯上点缀着一些花纹,整个看上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那草地的中间坐落着一大片木制宫殿,但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飞檐走壁,勾心斗角;曲径经天,复道行空。整片宫殿皆由古木建造而成,看起来给人一种清新古朴之感。正中高大的主殿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二字,龙飞凤舞、气势逼人——正是“鲁厅”。
林君泽看着眼前这片气势恢宏的宫殿群,心中震惊不已。一旁的海笑臣却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那片宫殿,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就在方才三人刚刚到达这斜坡之下的时候,那片宫殿之中便已然有几道神识在他们身上查探过一遍了,其中一道神识让海笑臣都不由地感到心下一凛。这一界居然还有让他感到威胁的存在,以他谨慎的性格当然要早做一些准备。
曹海看见两人的神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开口道:“两位师弟初见这鲁厅,心中必定有一番感慨。不错,但凡新弟子见到这气势恢宏的鲁厅,都不免会感到震惊不已。而且,这片宫殿可不仅仅是美观……”
说到这里他拖长了声音,仿佛是卖弄一般道:“海师弟,如果我告诉你,这鲁厅里你找不出一根铁钉……”说到这里,曹海停了下来,似乎是想看看这两位师弟的反应。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君泽听了此话,自然更是对建造这鲁厅的人心生敬佩之情。而一旁的海笑臣原本眯着的双眼却猛然睁大了,他原本只是感到一丝威胁之意,现在曹海这句看似为了炫耀而无意中说出的话,却仿佛让他变成了一只受惊的野兽一般。他将神识偷偷地放出一缕,朝远处的鲁厅探去。果然就在神识离那片宫殿还有十几丈距离的时候,便有一道强横无比的禁制陡然出现并挡住了他的神识。虽然他的神识非常强大,但是试了几次,仍然没有能够穿透过去。
海笑臣脸色变了几变,却突然面带笑意,朝曹海问道:“曹师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百炼堂的这等重地,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保护措施,这好像不大正常吧?”
曹海见这位海师弟请教自己,略一沉思便回答道:“师弟你果然是个聪慧之人,此地是我百炼堂的议事之处,岂能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先不说镇守在此地的几位长老,就是单凭布置在此地的法阵,听几位长老说,纵是我百炼堂受到了什么灭顶之灾,退守在这鲁厅之中,也能至少坚持数个时辰。”
林君泽一个懵懂少年,听曹海如此讲述,只是觉得新奇好玩,但一旁的海笑臣听到此话之后,却一直沉吟不语。
过了片刻,他仿佛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