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于达的手机响了，有三位同学从外地来了，在财政局工作一位同学约几个同学汇聚。“咱去‘农家乐’，吃吃咱们农村的饭菜！”
于达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事情。
“农家乐”是一个四合院的餐馆，门前停满了各种轿车，没有一辆自行车或摩托。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增添一份喜庆，雕刻细致的镂花木制门窗一色鲜红，玻璃上张贴的农家剪贴画遮盖了透亮，里面彩灯入梦如幻；绕过梦幻的影壁，十几间小隔屋装饰的温馨而浪漫。推开一间就餐屋，原始砖墙体正中是**站立着、手执凉帽的一幅画，犄角点缀着红辣椒串、大蒜、番瓜等装饰物，一席大炕铺着草席，摆着一对农家老式枕头，红红的小方桌上摆着花瓶，里面插着几串干麦穗，散着淡淡的香气，但绝不是麦香。这里没有呱噪的音乐，没有喧嚣的吆喝，只有现代中夹杂着的粗朴弥漫着小屋。坐在这里慢慢地饮酒，静静地品尝，闲适而亲切地朋友交谈，对于达来说，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享受。然而，于达没有得到期望的享受。
“点菜！每人至少点两个！”
于达想，“农家乐”自然以农家饭菜为特色了，于是，他点了羊肉炒酸菜、粉条和猪肉炖土豆、豆腐大烩菜。“你真吃农家菜呀！”同学笑着说“今天，咱们都开开眼，我来点几道：‘黄金万两’‘金屋藏娇’‘赤身**’再来一个‘生死恋’”大家一哄称赞，干脆有人念起菜谱：“我来念，你们点！‘男欢女爱’‘半推半旧’‘接吻’‘伟哥**’．．．．．．”
大家围坐小桌前，热炕头，盘着腿，膝对膝，浓郁的酒香让人陶醉。“今天老同学相会，一醉方休！然后自点‘美人鱼’，我全包！”“你要拉我们下水呀？”“你活得真潇洒！”菜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上来了，土豆块裹面包渣滚过油锅谓“黄金万两”，西红柿片盖炒鸡蛋谓“金屋藏娇”，菠菜上躺两棵男女形状的‘人参’为“赤身**”，一公一母两只牛蛙炖在一起为“生死恋”．．．．．．
饭桌上，没有一位从事教师职业的，虽有从教师职业改行的同学，此时和于达似乎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大家只是客气地问问他工作忙吗，补课收费不低吧等等，“教师的钱来的容易，可不像我们。”“其实你当初还是改行比现在还好，最低不弄个局级当当？”财政局的同学酩酊大醉，指着于达，含糊不清地说：“有机会弟兄们把你拯救出来。别再教那本书了，没出息。你没听流传的顺口溜吗？——教师的一生：干的比驴都累，管的比监狱都严，起的比鸡都早，下班比小姐还晚，装的比孙子还乖，挣的比民工都少，看着比谁都好，死的比谁都早。不是吗？”
于达有些不自在，他有点末名的恼怒，好像受到了侮辱；大家都惊异的看着于达，于达的恼怒刚刚升起，就消散了。他不否认老同学的话有一定的真实性，“你呀，喝多了，没人当老师，你孩子不成文盲了吗？”有人责怪说。
“他说的也不完全错。教师做的很辛苦，这种辛苦不是流汗，是一种排遣不掉的心理压力、精神上的疲惫、劳顿和空落。”于达沉重地说。几位同学不再说这档子事了，大家都在谈合作生意、谈互相帮忙、谈拉关系走后门发财、升迁，于达插不上话去，这时他自觉低人一等。不过，唯一可慰籍的是，在学校，他毕竟是一环节干部，还有一点点权管理别人，而且，随着这几年“择校热”兴起，想来重点中学念书的学生自然找上门来，也少不了得几个“外汇。”休息天补课，订资料，监考、判卷，现在都有报酬，比起父亲的民办教师，在经济上，于达心满意足，要知道有多少人下岗，只能享受到国家最低生活保障金。从这一点说，于达欣慰。吃过饭，大家醉意迷梦，五个人要了五个客房，他由老板娘领着走进那些隐秘的房间，于达明白了“美人鱼”是什么，犹豫了片刻，看看大家都自管进去没有谁注意到他，他想溜，可一想，老同学的钱不白给老板娘了吗？他看着那老板娘恶心，返回来指着老板娘的鼻子咬字不清地说“把多给的钱退给我同学”招手打的回家。后来，这件事成为同学们流传的笑话，醉了不忘教师的形象、身份；醉了没忘要回没有消费的二百元钱，不愧是人民教师！
女儿睡了，妻子靠床头看一本杂志《生活》。她不时地看看墙上的挂钟，焦灼、热切地盼着于达早点回来。她把于达的枕头向自己这边拉一拉，重新平展了枕巾。十点多种，于达琅锵地开门进来，妻子看见他好像喝多了，连忙下地搀扶他。
“老婆，我喝多了。”于达这么说着，就势把妻子揽进怀里，一只手胡乱地解着妻子的睡衣，湿润的、膨胀的唇狂吻起来。她推开了于达，满嘴、满身的酒气让她作呕。她用力把他按在床上，帮他脱掉鞋，拉起被子盖上。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叹口气，失望地望着窗外一轮明月。
于达躺在床上等着妻子，半晌没有动静。他不动神色地挣开眼睛，看到月光下妻子的剪影。暗暗的、淡淡的，模糊不清。他忽然觉得妻子离他很远很远，很陌生，似乎他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她。她没有在自己的身边，独自坐在那儿，冰冷的，像一尊雕塑。于达恼怒了，他冲整个屋子喊道：“你给我过来！”
她急忙来到于达跟前用手捂上他的嘴：“神经病？喊叫什么？有孩子呢！”
“你***，还是女人吗？”于达狠狠地抓住妻子的双肩，摁在床上，一翻身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他没有这样粗暴过。在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面前，他粗暴不起来。但他感到这种温柔与体贴有点乏味，特别是今天，他突然觉着自己活得这样憋气，窝囊，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有阳刚之气的硬汉子。这一起好像就是妻子的温柔体贴造就的，让他没有机会体现一下自己的魄力和雄风。他要消沉下去了，在这样一个单调、没有活力、没有热情的妻子面前，就像一头老虎遇到一直小鸡那样的没用武之地。这种沉重的压抑感紧裹着他，让他没有发泄的一席之地。
他想着一个热烈的女人，试想着他的同学们此时的感受。他想到了王影。他想她一定会给他另一种全新的感受。他想起刚结婚时的体魄，力度，他奋力抽动，他想象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与灵魂在自己的操纵下是如何地疯狂！妻子静静地在呻吟——太单调了，太无味了。他尽兴后疲软地跌在一旁，这时，他觉得自己可笑，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兴风作浪”，他恨妻子，他后悔没有进入那间神秘的客房。
妻子抚摸着他小腹下浓密的丛林，很细致的、柔中有刚的，他感觉舒服，可再激不起任何**。他想，应该把晚上同学们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了解自己的贞节，让她感到危机，让她调动所有的心身来迎接他的**，既做他的妈妈，又做他的妻子，做他的娇女儿，做他的情妇，荡妇，甚至做他的唯一的妓女．．．．．．
她不会，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她不解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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