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1)

洪寅顿觉遭到了戏耍,看慧觉大师眉目慈祥,他放两句狠话都做不到。又见云韶转身就走,连想抱怨云韶两句都不行。

便愤愤自语道:“婉儿这丫头,拜师那许久还是这般不老实,待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罚她一罚。”

云韶的气则是源于魏谦游,我这般担心你,都为你去求那老牛鼻子了,你竟然连句话都顾不上说,就着急去找温婉。是不是在你心里,你那徒弟的地位要高于我了?

魏谦游出了灵隐寺范围,就改道从小路下山。要到府衙去,还是这般快些。对旁人来说这小路陡峭了些,却是难不住魏谦游的。

见温玉博兄妹站在府衙前,魏谦游不敢放心,谁知道这二人是刚出来还是未进去。

快步赶至近前,魏谦游问道:“婉儿,你可已经将事情告知官府了?”

若是已经告知了,这可是个不小的误会,得想法子尽快圆回来才好。

温玉博回道:“玄清和灵隐都是名门正派,此事万不能惊动官府。好在师父将婉儿拦了下来,又怕师叔找不到人,便让我二人在此处等候。”

魏谦游点头道:“此番都是误会,那慧通秃驴冒了慧觉大师的名儿,我二人竟未能察觉。若是惊动了官府,可是要叫人看笑话了。”

温婉心有戚戚,颤声道:“师父,大师伯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这次定不会轻绕了我。待回去后师伯怪罪下来,师父定要帮着婉儿啊。”

魏谦游无奈一笑,若是洪师兄执意要怪罪,他也未必就护得住。

温婉奖状扁嘴:“看来此劫是难逃了,要不婉儿还是回家去吧,等大师伯消气了婉儿再回师门。”

温玉博指责道:“婉儿,你这般不懂事,就应该认罚才对。好在师叔无恙,不然叫你后悔都来不及。师父要是怪罪下来,你就好好认个错,要罚你也受着,以后绝不能这般任性了。”

温婉诺诺受训,魏谦游见她这般可怜状心有不忍,示意温玉博别再说下去。

魏谦游俯身替温婉抹了把眼泪:“这次婉儿虽说做法欠妥,本意却是好的,你也不必再指责了。”

温玉博闭了嘴,魏谦游又对温婉道:“替师门扬威自然没错,但总要讲求方法。你将师父教你的都学会,日后护一方百姓平安,可不是比戏弄那帮秃驴要强吗?”

温婉收了眼泪,只是肩膀还在不断抽动:“师父的教诲,婉儿记住了。婉儿回去后便向大师伯请罪,日后定当安分些。”

魏谦游在温婉头上揉了揉:“倒也不必,你回去后只在房中消停几日,别去碍你大师伯的眼。至于你大师伯那边,我会尽量替你求些情面。”

温玉博却道:“九师叔,婉儿生性就比旁人顽皮了些,若是不加以管束,日后还指不定要如何。”

温婉听得不用受罚,面上由悲转喜,根本不理会温玉博:“多谢师父,还是师父对婉儿最好了。比起某人,平白占了大哥的名号,却是一点不疼妹妹,关键时候还是师父靠得住。”

温玉博还要再说什么,魏谦游抬手拦了,对温婉道:“下此若是再这般任性,师父也未必保得了你。这次只当是个教训,你写一份悔过书,我替你转交大师伯。”

魏谦游刚步入院中,就听洪寅在身后遥呼:“谦游,婉儿那丫头,可是知道犯了错要受罚,故意躲起来了?师兄可要告诫你一句,你当师父的,可不能太过放纵弟子。”

见洪寅来势汹汹,魏谦游心知拦是拦不住了,便回身拱手道:“请师兄责罚。”

洪寅微一怔愣:“婉儿那丫头我是知道的,就算你管束不利,也不必受罚。你只将那丫头所在告与师兄,你狠不下心,师兄替你惩处她一番便是。”

魏谦游又道:“洪师兄误会了,此番婉儿上山,还是师弟的授意。”

洪寅蹙眉道:“谦游,你可不能替婉儿担罪,不然她日后更是要无法无天。”

魏谦游正色道:“并非替婉儿担罪,多日前师弟曾在灵隐山多说了一嘴,要上山找慧觉大师的麻烦,扬一扬我玄清的威风。当日婉儿便记在了心上,此次上山恐怕也是为此。”

洪寅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半句话,半晌才叹息道:“既然你执意护着她,此事我便不再过问了。只是小惩大戒不可免,你酌情去办吧。”

魏谦游应承下来,将洪寅送出庭院。直到回来时却未有所发觉,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被屋中的云韶看在眼里。而此时的云韶,脸上似是被人泼了墨一般黑,不满之色尤其明显。

夜幕低垂,远天呈现淡黄和深蓝交接之色。抬眼望去,庭中一棵渐枯的杨树如水墨般画在夜空,四下散落的星辰弥补了剩下不多的枝叶。若是云韶脸上不似这般阴冷,二人坐在庭中把酒共赏,此景倒是惬意。

魏谦游蹑手蹑脚地凑到近前,故作轻松道:“玉博也真是的,我只怕你会忧心,还特意嘱咐他别告诉你。不想他口风这般不紧,叫你担心了吧?不过我如今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云韶丢去一个白眼:“谁担心你,你被那群秃驴留在灵隐寺,永远不放你出来才好。真以为你自己难逢敌手了?怕是你那掌门师叔,口中都不敢出此狂言。”

魏谦游嗫喏道:“韶儿,我并非刻意隐瞒你什么,只是你知道了定要跟去,我不想你与我同涉险境。你都不知道,那棍僧少说也有两米高,手中的棍子也是精铁所铸,寻常人挨上一下怕就要没命了。”

云韶又翻个白眼,她哪是气这个,魏谦游知道关心她,她高兴还来不及。此时听魏谦游将那棍僧说得那般厉害,云韶也是心有余悸。

只是方才他为何要把温婉的罪责全担了去?就算是师父宠溺徒弟,也该分个是非错对吧?更何况她不待见温婉,魏谦游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还要处处护着温婉,不是明摆着跟她过不去吗?云韶越想越气,索性不再理他。

“韶儿,这事有什么可生气的,大不了下回我如实告知就是了。”魏谦游不住陪笑,通常云韶这般都是希望自己哄她,可这回似乎没那般简单。

云韶挑眉望去,你还想有下回?当下也不作声,径直绕过了屏风后面,也不许魏谦游跟来。

魏谦游唤了几声,无奈道:“那你先歇着,我去瞧瞧婉儿,洪师兄正在气头上,少不得要告诫她一番。可别叫她触了洪师兄的霉头,方才那般安排可就白费了。”

云韶原本还在屏风后驻足了片刻,期待着魏谦游能跟来。闻言心中怒意一盛,三两步复又绕出来:“你今日若是敢迈出这屋门一步,就再也别想叫我原谅你。”

在魏谦游听来,这话说得极重,怯怯道:“我不去就是了,只是不许我踏出屋门,今夜你叫我宿在何处?”

云韶上前两步,一把扯起魏谦游的衣襟,朝里间走去。

魏谦游心慌道:“韶儿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还不能好好说的。就算要杀人灭口,好歹也给人个呼救的机会呢。”

云韶冷嗤道:“怕有何用,你就是喊非礼喊破了嗓子,还能有人来救你不成?”

魏谦游搔首,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这话就算是要说,不也该是他来说吗?

云韶一指面前的床榻:“今夜你就宿在这里,至于你那些歪心思,还是少动的好。”

魏谦游不必走近,就能嗅到淡淡幽香入鼻,踟蹰了半晌脚下却是没移动半步。

“我宿在何处都是无妨的,那你呢?”魏谦游回头问道。

“自然是一起了。我是很不待见梁语凝的,不过她有句话说得极好,我要让你欠我的,此生都还不清。”云韶说得理所当然,不由分说地将魏谦游推到里侧,自己合衣在外侧躺下。

魏谦游全身僵硬,生怕自己稍有异动就碰到了云韶。此情此景他并非没想过,只是两人角色相互调换,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竖耳细听,魏谦游失笑,心中轻松了不少。原来云韶此时也是紧张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却还要强装镇定。魏谦游有意戏弄,故意动作不小地伸了个懒腰。

“你做什么?”云韶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转头见魏谦游双目微合,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一般。想起自己方才的窘相,云韶脸上不禁覆上一层红霞。

忽听魏谦游道:“原来床榻也是通人性的,你这张可比我整日睡的那张软的多。”

云韶转头再望,魏谦游眼中尽是调笑之色,心知是被他戏弄了一回。

“夜里手脚老实些。”云韶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扯过被子就蒙了脑袋。

魏谦游微微一笑,也不管云韶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今日那一场恶斗可是将他累坏了。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却是已经在众僧的围攻下伤了气血。

听云韶呼吸逐渐缓合,魏谦游轻咳了两声,盘膝坐在床榻里侧暗运疏导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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