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枭深吸了两口气。
——啪。
他将搂着墓幺幺自己后背的手掰了下来攥住按在她头顶,直起腰来避开她的啃噬。
“嘶——”
她咬得太紧,察觉到他的意图,叼着他喉结上的那点软肉朝死里咬不撒嘴,封枭猛地起身,几是从她牙缝里把那点薄皮给拽出来了,他低嘶了一声,抬手一摸,脖颈上果然被她咬破了。
这是狗吗。
封枭扣住她双手,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女人完全没有任何自觉,反而还直勾勾地与他对视,嘴角上还沾着他的血,像是噙了揉碎的月季花瓣。
灰白色的左眼都倒影不出他的样子,反而是碧绿的那只右眼被眼泪浸透了,像是小雨淅沥滴答的薄湖,涟漪里全是他。
那股邪火又烧了起来。
封枭再次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腰挺得更直了一些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墓幺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你为什么要假扮湘儿?!”
“……”
可她仿佛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墓幺幺。”他的声音又低了很多,冷静下来之后嗓音里不自觉是威慑而带着怒意的。
她眨了眨眼,刚才蕴在瞳下那层的薄薄的水汽,一下就凝成了珠儿沿着她的眼角,滑过那妖冶的蛇纹,落在了枕下。
就像被他凶哭了。
“……”
封枭开始头疼,我在想什么。他盯着她良久,空出的右手最终没有忍住,手指指背掠过她的眼角,擦去了掉下来的眼泪。
“你不要哭。”他从来不会哄人,就算这样说出来的话也比硬邦邦的石头好不到哪里去。
封枭的指背也是热的。
双手被控住,她无法动弹,只能无意识地侧过脸,蹭着他的指背,手背。“我好冷。”
“……”
冷什么啊。
虽然满屋子到处都是冰奁,可封枭这一会的功夫全身的衣服都汗透了。而且,被她这样蹭的更热了——
操/了。
他不知为何又想骂人。
“墓幺幺,你到底怎么了?”他耐着性子。
“冷。”她只是无意义地重复这句话。
眼前的情况乱麻一片,一堆数不清的疑问。发现被人绑走的封湘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就莫名出现在府门外之后惊喜异常,醒了之后发现竟然是带着蝴皮面具的墓幺幺假扮的。墓幺幺还穿着封湘被绑走时穿的那身衣服。那墓幺幺又是从何时开始假扮封湘的?她不是应该被关在天狐族吗?封湘现在又在哪?然后她此时的状况还明显不对劲,为什么会有一只那种颜色的眼睛?又为何像现在这样像是魔怔了一般只会重复着一句话,又为什么会做刚才到现在至今这样暧昧而奇怪的举动?
所有的疑问纠缠在一起,快把封枭的理智给冲爆了。仅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把墓幺幺扔下,转头赶紧去找封湘。
可问题是——
如果墓幺幺在这,是不是只有她才知道封湘在哪?
他想起来这几日湘儿的奇怪行为,想起来这几日与封湘相处时,总是觉得湘儿变得与他亲近了,若不是长得一样,他几乎会感觉这个湘儿像是变了个人……
封枭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墓幺幺。
你该不会。
他再次深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湘儿呢?现在外面还有人想要湘儿的命,那现在不知所踪的湘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墓幺幺。”封枭已是冷静了下来,“湘儿在哪?”
可墓幺幺似乎已经毫无理智,她的身体在他的压制下不安的扭动着,脸还在蹭着他的手背。“冷。”
“我让你不冷,你告诉我——湘儿在哪。”理智渐渐回归之后,他仿有了主意。
墓幺幺似乎终于有了些反应。
她转过脸来,看着封枭,碧翠的右眼此时终于有了些许像正常人般期待一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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