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墓幺幺仔细端详了这人,小眼大嘴矮鼻四方脸,平平无奇的外貌没有任何外陆人的特征。
不过——
“攸执笔。”她说道,“不知这风水,你有什么高见?”
可能是墓幺幺看花了眼,她竟以为他眼睛里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转过脸去,领着墓幺幺朝前走,一边朝前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这个院子,以前闹鬼。”
“闹鬼?”墓幺幺有些吃笑,她此时倒是真有些好奇这人肚子里卖的什么关子了。
正在她准备细问的时候,那边有人喊道,“攸执笔,乐大人着急找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那边似乎真的有急事催他,攸竹白只能应声告退,临走时,看着墓幺幺的眼神反正很是复杂很是复杂。
……
墓幺幺回去之后,便吩咐轻瑶去查这个攸竹白的信息。轻瑶手仍未生,半天不到的功夫就把攸竹白的信息弄了回来。
这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问题,中原人,乡绅家庭,可惜家中没落,父母皆亡,无奈便来隆天城求取机遇。不显山不露水地倒很有才华,被乐以谦看中,成为了他的一个门生。
可是,她越想越不对劲。让轻瑶拿了纸笔过来,凭着记忆写下攸书白今天说的那段文绉绉的自我介绍。写完之后,她端详了那张纸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轻瑶和哈睿在一旁面面相觑,浑然不知她笑什么。
……
次日一大早,珑翰院。
“攸执笔?”正在扫落叶的攸竹白,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冷不防回过头来,看到墓幺幺微笑着凑近的脸,更是慌张不已,连着朝后退了好几步。
“云,云舒郡主?”
墓幺幺嗯了一声,又朝前走近了一步。
攸竹白不得不又朝后退了一步。
她又笑着朝前走了两步——
直到把攸竹白逼到了墙下。
攸竹白已经眼看手足无措,紧紧地贴站墙壁,眼神游离慌张地看着院门。“郡主有什么,什么事……”
“你不用担心,那两个书童这会没工夫来监视你。此时,就我们两个人。”墓幺幺轻笑着又进一步,此时她几乎是完全帖在他的身上了。
他先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紧接着身体又再次紧绷了起来。“郡主,太,太近了。”
墓幺幺踮起脚尖来,朝着他的耳朵里轻轻吹了一口气。
攸竹白的瞳孔刹那间放大了许多,耳朵都红透了。
可墓幺幺更加过分,她伸出手来,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他的脸颊,抚过他的耳畔,像是一只鹅毛扫过皮肤那般令他浑身战栗。
攸竹白喉结剧烈地耸动了一下,竟是闭上了眼睛像一只鹌鹑那样干脆不看她了。
可是紧接着他马上就后悔了。
只听刺啦一声,他的脸皮上一痛,耳旁传来她刻意拖长了尾音的一句,“小——书——本。”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墓幺幺手里拿着一张蝴皮面具,笑吟吟地望着他:“疏红苑里做蝴皮面具最厉害的是三司贵司理,王师傅也是从她那里学的本事。”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一个木桩一样呆愣在了原地。
她轻轻抬起下颌来,眼神已经柔和了很多很多。“你那成语也太复杂了。攸是利害攸‘关’的攸,竹是曝‘书’见竹的竹,白是丹‘书’白马的白。关,书,书。你不是见天觉得我是胸无点墨的草包吗?就不怕我听不懂?我若万一听不出来,难道你要一直躲着我吗?”
“若你真平时多读点书,就应该当场听出来的!”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邪火一路朝上,已经整个脸通红的男人此时态度竟很是强硬,甚至有些凶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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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