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儿!”
刚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梳头的爱丽儿,一听到和推门声同时响起的唤声,眼泪顿时就溢出了眼眶,立刻就放下手中的木梳冲出了卧室。
“爱丽儿……”
相比较起之前和乌苏拉见面的时候,埃里克的脸色又颓废了一些,脸上长出了一些青色的胡渣,眼睛里也带着血丝,看起来非常憔悴。
埃里克王子!
爱丽儿在心里默默地含着埃里克的名字。而埃里克也好像听到了爱丽儿心里的呼唤,轻叹一声跨步过去将爱丽儿一把搂入了怀里。
“爱丽儿……我来了,爱丽儿……”
这个怀抱爱丽儿已经久等了,即便她刚才已经知道埃里克会来,等见面的时候还是会激动不已。她将头埋在埃里克的怀中,贪婪的吸取着属于他的味道。
两人拥抱了好久,埃里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爱丽儿,怜惜的抚摸着她脸上满布的泪痕道:“你你过得不好。”
爱丽儿摇了摇头:不,我一切都很好。你呢?你的样子好憔悴。
埃里克终于露出了进门来的第一个笑容,只是因为脸色难看,这个笑容竟和苦笑差不多。“听到可以来见你,我便忘了收拾一下,你等等,我先把胡须刮掉。”
不用。爱丽儿抓住埃里克的手臂,另一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这样的你我也喜欢。
埃里克又笑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揽着爱丽儿的纤腰:“我们到里面去谈。”
嗯。
刚走了两步,埃里克的笑容立刻又褪了下去,侧头对着门外扬声道:“安布特!”
“是,王子殿下。”随时待命的安布特声音飞快的在门外响起。
埃里克皱眉接着道:“给我立刻消失!不要让我再发现你还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
“恕难从命,在这里迎接和恭送王子殿下是国王陛下给出的指示。”安布特的话里虽然句句都是敬语,但反抗和拒绝的意思也溢于言表,完全看不出他对身为王子的埃里克有任何的敬畏。
听到安布特的回应,埃里克顿了一顿,又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巴特!”
在场的人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风响声,客房门口就忽然从天而降了一个身穿深棕色短袖武士装的人,手臂上露出贲张的肌肉,脚穿军靴,腰间佩了一把短剑,背影挺拔。
“你给我处理掉他。”
被唤为巴特的人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将门关上了。
一切都吩咐好之后,埃里克才带着爱丽儿进了卧室。
其实这也是埃里克第一次进入爱丽儿的卧室,虽然比起满脸通红的爱丽儿,他的表现要自如很多,但微红的耳根还是透露出他此刻的尴尬和心里的悸动。
“抱歉,情况特殊,我不想其他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爱丽儿摇了摇头,领着埃里克在床边坐下:没关系,我明白的。
等两人都坐定下来,房间内也变成了诡异的沉默气氛,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爱丽儿揪着裙摆不自在的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一脸疑问:那位侍卫,之前不是国王陛下的近身侍卫吗?
埃里克恍然大悟的道:“对啊,你之前见过他,有一次父王找你过去谈话,就是他来请你去的吧?”
爱丽儿点了点头。
“巴特是父王的近身侍卫,受训到十四岁后就一直跟在父王身边,帮父王处理一些特别的事。”聊起天来以后,埃里克稍微闲适了一些,拉着爱丽儿的手往地毯上一坐,他自己也从床上坐到了地上,一边道:“不过从你被软禁起来以后,父王就安排他来我身边了。”
是为了看守你吗?
埃里克笑了笑:“不过他也完全没有阻止过我的行动,就连我出去城堡外找乌苏拉他们,他也只是跟在我后面,没有阻拦我。”说到了这里,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有没有把我和他们见面的事报告给父王我就不知道了。
你见过乌苏拉他们?
埃里克宠溺的摸了摸一脸爱丽儿的头:“嗯,向他们求证了一些事。”
……听了埃里克的话,爱丽儿立刻面色苍白,紧张不已挺直了脊梁,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瞪圆了眼睛看着埃里克。
埃里克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突然用一种非常悲切和疼爱的目光看着爱丽儿,非常仔细的看着她。头发、眉眼、嘴唇。目光每游走到一个地方,温暖的大手就会跟到那个地方。
最后到了爱丽儿侧坐叠在一起的小腿上,引起了爱丽儿的身体剧烈的震动。
“上帝,这种痛苦,你怎么能忍受下来的?”
如果说前面爱丽儿还怀着侥幸埃里克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当他这句话说出的刹那间,爱丽儿的希望就完全被击碎了!埃里克的头埋得很低,让她看不太清楚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情绪,这让她感到非常的不安,只能下意识的将双腿缩到了裙子底下。
“……”埃里克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用给长严厉又温和的语气道:“你不该隐瞒我。”
……
“你应该相信我。”
……
“你应该相信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爱你。”埃里克探过身去将已经泪流满面的爱丽儿抱住,亲昵的用脸摩擦着她的发丝,喃喃的道:“你完全不用感到自卑,你是我所见过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孩儿。我高贵的公主殿下。”
短短的几句话霎时就击溃了爱丽儿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击溃了一直笼罩着她的阴霾。
公主殿下……公主……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爱丽儿泪流不止的用力回抱着埃里克,长久以来的委屈让她第一次在埃里克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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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乌苏拉和伊利札来到了黑暗峡谷的入口,伊利札看着面前不停翻滚的几个漩涡笑着道:“原来你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难怪平时没人来你家做客了。”
乌苏拉横了伊利札一眼。经过刚才海水的洗礼,伊利札全身都已经是湿哒哒的了,一头金发贴在胸前和身后,衣服也紧贴在身上,不停的往下滴水。
乌苏拉知道,要是伊利札愿意的话,要烘干自己只是分分钟的事,现在这样不过又是为了要引起的注意而已。于是她故意无视了,径直游到一边的岩壁上打开了暗道。
伊利札也跟了过去,依旧是笑眯眯的道:“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暗道的人?”
乌苏拉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回道:“相对于我父母和爱丽儿而言,你的确是‘第一个人’。”
伊利札挑了挑眉,像是听不懂乌苏拉的话一般,接受了这个答案:“那真是我的荣幸。”
乌苏拉依旧板着脸,一副和伊利札完全没有沟通欲/望的样子,转身走进了暗道。
伊利札跟在后面,捂住心脏长长的呼出一口秽气,无奈的笑着摇头:这下又不知道她要气多久了,明明过不了一会儿她就会忍不住亲近自己,却还是要争一时之气。
不过,要是现在多气一下,等一下应该就会没那么暴躁了吧?伊利札勾了勾唇角。
乌苏拉率先游进屋里,打出一击强光术,激活了放在洞穴各个角落里的夜明珠,然后也不管后面的伊利札,自行走到书桌前查看自己的药剂。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洞穴内的一切都和走时一样,但是这些还在制作过程中的药剂因为长时间没有保护的浸泡在海水里已经全部失效了,之前做的变形药剂也还只剩下两三瓶不到。
伊利札跟进洞穴里,一脸自在的就想回自己的家一样,快速的环顾了一圈以后就直接朝石床上走过去一躺,闭上眼惬意的叹息了一声。
乌苏拉瞟了他一眼,又埋头去看自己的药剂,嘴上却道:“不要睡着。”
尽管伊利札曾经有做过在昏迷之中还持续的维持着自己结界的壮举,但现在毕竟是在海里,她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错。
现在想想,刚才答应他带他来海里也是大错特错了,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就带着人类潜入深海呢?
乌苏拉有些烦躁,将手里的石瓶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一抬头就看见那边的伊利札呼吸均匀,睡得一脸沉稳。
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海里?乌苏拉刚才压下去的火又升了起来,快速的游过去拍了拍伊利札的结界:“让你别睡。”
伊利札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完全睡沉了。乌苏拉敛起眉,正准备再喊一声,却突然听到伊利札慵懒的声音在结界里闷闷的响起——
“说说你在这里的生活吧。”
“……”
伊利札缓缓的睁开眼,湛蓝的双眸深深地看进乌苏拉浅色的眼瞳里:“你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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