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勉强相信了长璃。
只是这会儿少女无措的趴在地上。
长璃上前，将顾茶抱起来。
“你如今成了人形，就须得学会基本的能力。”
清醒的顾茶自然知道穿衣这件事的。
只是怎么个穿法，大抵只有理论没有尝试。
好在长璃耐心，一点一滴的教给顾茶。
他扶着她，教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学会如何走路。
顾茶到是现在能站的稳了。
等着早上吃饭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顾茶不会用筷子。
她捏着筷子，一脸的迷茫。
长璃有耐心，一点点教她，可是顾茶没耐心，她怕是吃完都要饿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化了形，泪都多了，顾茶看着眼前落在桌子上的菜，泪花都出来了。
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来，吃吧。”一声叹息。
顾茶抬头，就瞧见了看着她的长璃。
青年筷子用的很好，一双手修长，略显的苍白，因为长年拿剑，虎口上有薄薄的一层茧。
顾茶呆了呆。
“快吃吧。”
食物到嘴边。
顾茶眸子亮了，张开嘴，咬掉了菜。
如此，在青枝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那个清冷的仙君长璃，耐心的喂着一个姑娘食物也就罢了，那姑娘还时不时的嚷嚷着要换着吃。
青枝：“......”
他上前几步，瞧见了这位被长璃伺候的姑娘。
青枝见过很多的美人儿，美的惊心动魄的也不少，但是少有如顾茶这般的，她笑起来仿若无害，一双漂亮的眸子偏生又带着蛊惑，至纯而至妖，但是她身上的气息是干净的。
青枝颤抖着声音，看向长璃。
“长，长璃，你竟然背着我养了一个小妖精。”
这话就奇异了。
顾茶回头，就瞧见了青枝那张讨人厌的脸。
哦，对了。
她昨日还偷了青枝的酒，估计这家伙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茶缩了缩身子，往长璃身旁挪了挪。
长璃皱了皱眉。
“她不是妖。”
顾茶带着恼意的看向青枝。
美人蹙眉也是极好看的。
青枝愣了愣，难得的，这一刻没有说话。
他呆呆的瞧着顾茶。
“你，你叫什么名字？”
顾茶微微错愕。
青枝这是没认出她来？
“我才不告诉你。”顾茶带着笑。
青枝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
“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你长得很眼熟。”
啧，看不出来啊，青枝的套路如此的老。
顾茶嫌弃的瘪瘪嘴。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对你不熟悉啊。”
“你--”
一旁的长璃无奈打断这一幕。
“青枝，她是茶茶。”
这句话一瞬间让青枝僵住。
他呆愣在原地，瞧见一旁的姑娘笑的弯了腰。
那双眸子带着灵动，瞧见他的时候带着恶意，可不就是，顾茶那只小狸猫吗？
青枝面上一瞬间愤怒。
“你竟然化形了。”
“怎么，不行啊。”
青枝嗤笑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你这么蠢，能化形可真是不容易啊。”
顾茶：“......”她日后一定要报复回去。
这天下男子，怎么就青枝如此小气。
青枝这次来还就是来算账的。
他今日去寻，他藏的酒一坛都没有了，到是留下了几根狸猫的毛。
如此倒也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青枝忍着怒意。
“你倒是好手段，那些都是仙酿，灵力极高，也怪不得你会化形了。”
顾茶本来是打算气气青枝的。
她倒是真的不知道那些酒还是仙酿。
虽说气短，可是顾茶还是嘴硬。
“也不过如此啊。”
青枝就差动手了。还是被长璃拦住。
“我将聚灵给你，算是抵了这些酒。”
聚灵是长璃早些年得的法器，能够融汇灵力，更加利于修习。
“你倒是大方。”青枝笑了一声，目光落在顾茶和长璃身上，有些复杂。
他没有拒绝。
只是接过聚灵的时候，看向长璃。
“化了形可就不一样了，这世间繁华，最容易迷惑了这些刚成形的，长璃，管好你家小狸猫。”
长璃没说话。
顾茶并不明白有什么好担心的。
长璃算得上是一位极好的师长。
他教顾茶穿衣，教顾茶用筷子吃饭，教顾茶人之常理，教她读书写字。
“这是长璃吗？”
顾茶看着笔下成形的字。
带着好奇。
长璃点头，又教着顾茶写她的名字。
长璃，顾茶。
写在一起的名字，顾茶欢喜的看着纸页上的字。
“长璃，长璃，你真厉害。”
她眼里过分的纯粹，让她开心的事情也足够的简单，化成人形之后除了最早的不适应，后来顾茶一直都心情很好，哪怕是看到青枝，都顺眼了几分。
初为人形，每一步都是长璃拉着她走过。
顾茶所接触到的这个世界，也是长璃一点点的让她认知。
小狸猫越发的粘着长璃。
她日日唤着长璃的名字，学会的最早的字，也是长璃的名字。
那些都是顾茶不曾接触到的，原来做人有这般的好处。
她学会了做人的快乐，却不知道人啊，比起快乐，还有悲欢离合。
顾茶站在杏树下面。
她现在是人了，踮起脚尖，还是能够到下面的果子的，这就是人的好处，做猫的时候，若是爬不上树，就只能瞧着了。
下一刻树上的叶子哗啦啦的落，伴随着一颗又一颗饱满金黄的杏子，砸在顾茶的脑袋上，让顾茶来不及躲藏，被砸了个惨。
从树上传来笑声。
顾茶抬头，瞧见了睡在树杈间的青枝。
“你有完没完啊？”
顾茶恼怒的开口。
青枝懒洋洋的瞥向下面愤怒的小姑娘。
“没完，你能如何？”
能如何？
顾茶还真的不能如何。
她觉得报复青枝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看了眼青枝，顾茶转身就走。
身后，少年眼底冰寒，没有笑意。
顾茶在不周山顶寻到了长璃。
“长璃，我给你带了杏子。”
“那，是甜的，不酸。”
顾茶将手里的杏子捧到长璃面前。
青年目光落在少女的脑袋上，眸子上染了笑意。
他抬手，在顾茶茫然的目光中，替顾茶摘掉脑袋上的叶子。
“少吃些，吃多了又肚子疼。”
长璃总是如此，他是温和的，又是平静的。
那一双墨色的眸子看不见太多的情绪。
但是这一刻。
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