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皇帝和钱谦益他们终于接到了史可法的折子。折子上的内容,将弘光皇帝等人气个半死。
早朝上。
弘光皇帝当场就骂了起来:“欺人太甚,陈继好大的胃口,居然要一千万两银子。朕的内库里都没有一千万两银子呢。他陈继一个反贼头子,怎敢如此大胆?”
大明朝,哪一个王爷,哪一个士绅,不爱银子?
千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陈继是要在他们的身上割肉。
钱谦益说道:“皇上,白莲教的势力太大。臣得到消息,陈继不但占据了台湾,还不断开始迁移百姓。想来他做这些事情,花费不少。若是朝廷答应陈继,给他千万两银子,那白莲教将会如虎添翼,一发不可收拾。皇上,臣以为,绝对不能答应陈继。”
马士英和阮大铖都附议,认同钱谦益的说法。
陈继要价,太狠了。
他们这些大士绅,大地主,有银子,但都是经过家族几代人积累起来的。他们为了创办武士会,都还没有花费到一千万两银子呢。陈继不过是个反贼头子,何德何能?
钱谦益等人对陈继的怨恨,比起恨满清更胜。
满清鞑子,威胁他们,抢夺他们,他们不会怨恨,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应该的。只要满清不来攻打,付出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们太了解陈继。
陈继只是个汉人,就算武功再高,就算是白莲教主,南明朝廷也不会畏惧。
总而言之,钱谦益他们就是这样的奇怪心理,银子,有的是,就算便宜满清鞑子,也不会给陈继。
陈继想要和朝廷做生意,做梦去吧。
数百年后,慈禧太后说过:宁与友邦,不予家奴。或许,就是钱谦益他们现在的这种心态。
钱谦益他们很硬气,好像不是南明朝廷有困难,而是陈继有求于他们。
弘光皇帝大声说道:“钱爱卿,你现在就给朕下旨,让史可法给朕滚回来,不要在福建丢人现眼。还有,你去一趟空玄神僧那里,务必要请他出手对付多铎。若是这次能让多铎退兵,朕会对少林寺大肆封赏。”
空玄神僧,就是少林寺的那位绝世高手。
钱谦益叹了口气,说道:“臣遵旨。”
弘光皇帝手一挥:“好了,退潮。”
等到钱谦益和马士英等人出了皇宫,弘光皇帝才冷静下来,心中顿时有些害怕。刚才身上指点方遒的气势,荡然无存。
“朕……朕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陈继不来,朕的江山,还能守得住吗?”弘光皇帝两眼无神,“朕,是不是错了?也许答应陈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忽然,弘光皇帝脸色狰狞起来:“不,陈继是反贼,朕怎么可能给他一千万两银子。就算朕有银子,也不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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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回到府邸,柳如是端来了茶碗。
“牧斋,刚下朝,口渴了吧。喝点茶。”柳如是笑着说道。钱谦益一脸晦气地点了点头,接过茶碗,喝了一口。
“牧斋,朝廷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如是见钱谦益有心事,,“你今天下朝,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太累了?”
钱谦益说道:“老夫没事。”
柳如是叹了口气:“大木走了,府里冷清了不少。”
钱谦益冷哼一声:“不要再提大木。郑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在大木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想让他考科举,入官场,可是他呢,不辞而别,回福建去跟陈继那个反贼头子修炼武功。老夫没有他这个学生!”
要练武,大明朝廷已经成立了武士会,郑森入武士会修行,还不是他钱谦益一句话的事情。但是郑森却选择离开,去跟陈继学武。真是岂有此理。
钱谦益觉得,郑森这简直就是背叛。
柳如是眉头一皱,她发现钱谦益自从当了官之后,脾气是越来越怪异,心态越来越不可理喻。
“还有,陈继更不是东西,他居然开口向朝廷要千万两银子,才肯出手逼退多铎。”钱谦益嗤笑一声,“世间的绝世高手,又不是只有他陈继一人。皇上请他,是他的荣幸。为朝廷效力,一般人还没有机会呢。”
柳如是淡淡地说道:“牧斋,陈继早已经和我割袍断义,没有情分,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朝廷不愿意和陈继合作,不给他银子就是了。”
钱谦益看着柳如是,随后说道:“老夫去一趟武士会衙门,去见见空玄神僧。午饭不用等老夫了。”
……………………
武士会衙门。
行慧和行渊两位少林高僧前来拜访空玄。
“师叔,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来南京。”行渊对空玄说道,“朝廷成立武士会,刚入门的那些弟子,让寺里的武僧教导便是,哪里用得着师叔亲自来教。更何况,就算一般的武僧教不了,不是还有小僧在吗。”
行渊是武术宗师,教弟子绰绰有余。
空玄在少林寺的地位高,虽然不是少林寺第一高手,但也是绝世高手,比起现在的鳌拜还要强一筹。空玄来南京,坐镇武士会,行渊觉得太看得起钱谦益他们了。
空玄的眉毛很长,年纪比紫云道长还大,他的武功不到半步先天,和紫云道长相比,还有点差距。这辈子,他是和先天大宗师无缘了。
空玄的武术之路,已经到顶,再无寸进的可能。这也是他愿意下山来南京的原因。
毕竟,为了请他这位绝世高手下山,钱谦益他们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行慧笑着说道:“师叔来南京,是为了让牧斋先生他们安心。真正教导弟子,自然不需要师叔亲自出马。”
空玄看了行渊一眼,笑着说道:“老衲来南京,只是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南明朝廷虽然不成气候,但是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行渊没有听懂空玄的潜在意思,但行慧明白了。
不侵害少林寺利益的情况下,少林寺会给南明朝廷面子,同样也会给满清朝廷面子。
少林寺能存在千年,成为一流宗门,佛门正宗,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
空玄脸上带着一丝遗憾,说道:“行慧,行渊,你们二人都说白莲教主陈继是这百年来,最风华绝代的人物,老衲是真的很好奇。可惜,老衲来迟了,没有见到他。否则,定要和他较量一下。”
此时,一个小和尚前来向空玄禀报:“师祖,钱牧斋先生求见。”
空玄说道:“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