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息被她这样豪放不拘束不做作的动作给吓蒙了。她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好久,才慢慢地抬起手掌,拨了拨少女紧紧贴着她胸的肩膀。
嘿,妹子,你别把头埋在我胸里了,再挤下去就要没了。
“小姐,小姐,都是念儿的错。当她们那么多人来的时候,念儿好怕,念儿,念儿竟然一直躲着不敢出来。还逼得小姐差点寻死……念儿好没用,真的,呜呜呜……”
其实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的。慕止息扶了扶额头,无声地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好呢?凤非烟有这么个丫头也真是……倒霉呀。
“好了,我知道你是真的。那个,咱们先别哭了行吗?就算是你真的懊悔,假如我刚才死在那里,哭也没什么用了啊。”
谁知也不知这是哪句话戳到了小姑娘的泪点,她哭的更伤心了。
慕止息就佩服这种眼泪说来就来的本事。她就总是get不到这项技能。要是她get到了这项技能,能省她多少事啊。
“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慕止息也有点不耐烦了。说这丫头贪生怕死,不顾自己主子也就罢了,主要是她这个主子跟着也没享到什么福。凡事都是一对一的,她不觉得有什么是天生就应该的。所以她也没责备这个女孩儿。
“呜呜,小姐,小姐你不怪念儿了?”那小姑娘擦擦眼泪抽抽鼻子说。
“暂时不怪了。”万一凤非烟回来后想要怪怎么办,那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对了,念儿,让她们这一气我脑袋有点不清楚了。你还记得咱们俩平时的收入都从哪里得吗?”这种事情凤非烟自己好像从来就没关心过。所以在慕止息的脑海里也记得一点都不清楚。
“每月,大房那里都会发来例银……当然到咱们院子里就克扣的不剩什么了。然后奴婢和院子里的李妈妈经常会做一些针线活,拿出去卖了,勉强可以维持咱院儿的生计。”
唔……这么小的小孩子就会做针线活儿来贴补家用了。可笑她这个原身都已经十五岁及笄了,还连个针线活都不会做,整日里让比自己小的丫鬟和年迈的李妈妈做活来养活自己,还整天伤春悲秋叹自己怎么没个好身份好地位,怎么就没个好命运让王爷世子们看上。
到头来一把年纪了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最后老死在自己家中。
最后来看,这个女主在上辈子就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大变故,都是她自己想的。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全天下就我最倒霉。
结果非要逆袭,也是奇了,逆袭一醒来就什么都会了,学什么什么能。
你要真有这本事上辈子你干什么去了!
慕止息无力吐槽。该吐槽的她都吐槽完毕了。她想了想,对念儿说:“那以后,你们教我做针线活儿吧。”
“小姐,小姐你要做针线活儿?”念儿一抬头,似乎被她吓了一跳:“不行,不行的呀。小姐是金枝玉叶,礼部侍郎家的女儿,怎么能做这些糙活儿呢?”
“不做糙活儿谁养活我们。”慕止息对天翻了个白眼。今后那些人恐怕会更加过分,这月的月钱还不一定领的到手。她再不做活儿的话,吃饭怎么办。
礼部侍郎的女儿值几个钱?如果值钱的话,她第一个把这个名号卖了。
“那……那小姐你先试试,要是不行的话还是奴婢来。”念儿小姑娘怯生生的答应了。然后带慕止息来到了她们平常做活儿的扁担篓子边上。
往里边扫了一眼,都是些针啊线啊,还有竹子做的布模子。
“你们平常都做什么呀?”慕止息拿起线来,跟着念儿做,顺便还忙里偷闲地插问一句。
“就是一些刺绣用品,还有夏天了我们可以做一些小手绢。”念儿边做边答。
“啊呀!小姐你刺到手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第一次做刺到手不是很正常么。”
“啊呀!小姐你又刺到手了!流了好多血!”
“……有什么好奇怪的。第二次做刺到手不是很正常么。”
……
这几天里,慕止息都在跟着念儿以及李妈妈做刺绣。她这才发现刺绣是项技术活,不是是个人就能做得好的。这个尤其要求的是细致和耐心。就是在她绣呀绣呀几个时辰后才发现就绣了那么一小片,或者好不容易绣成快完工了的时候发现正中间有一个地方针法错了,还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拆开重新缝的时候,才是慕止息最崩溃的时候。
“心不能燥,心一燥了,就该刺手了。”一旁平心静气的缝着针的李妈妈一字一句的嘱咐她。
慕止息可办不到。或者说,每当她缝着缝着中间错了的时候,她就有种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撕个粉碎的冲动。
“呼——”她撂下手里的刺绣。转身回屋去拿了一张画好的纸到李妈妈的面前:“李妈妈,你看这张纸上的图样,你能绣出来吗?”
李妈妈认真的拿过纸张来看:“小姐画的这图样还真是新奇。以前从来没见过。不过,照着图样绣,应该还是不难的。”
“那就好。”慕止息松了一口气。“我给您多几样图纸,最近两天您也不用干别的了,就帮我把这图纸绣出来就好了。至于平时的刺绣这边,我会来的。”
“小姐您……”李妈妈有些惊讶,却也没对慕止息的决定表示迟疑。反正横竖都是赚不了多少钱,小姐乐意玩就让小姐来玩儿几天吧。
过了没两天,李妈妈就将那些刺绣按照慕止息的要求绣到了手绢上。就这样绣出了一批手绢。
然后慕止息就把念儿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念儿呀,你也知道你家小姐不能出门,但你可以出去。那我拜托你件事,你能帮我办好了吗?”
念儿一脸惊讶:“小姐小姐,你不是要派念儿给哪家公子传情书吧?”
“你话本儿看多了吧!”慕止息敲了她头一声:“是李妈妈这两天绣出来的这批手绢,你就拿着去一些布艺坊去卖,看人家买不买我们的,快去!”
结果到了傍晚念儿回来,手里一篓子都是早上出去时带的手绢:“小姐,人家说了,人家有专门做布艺的坊工,咱们的这些图样人家见也没见过,不买!”
啧,卖不出去呀。慕止息摆了摆手:“那你将这些东西先收好,明天再说。”
一大早慕止息又把小丫头叫进了她的房间。
“今天你就往外面摆个摊儿,不过不用捡人多的地方,找个偏僻的地方即可。把这些手绢一一摊开了来,自然有人被这些花纹吸引。不过,如果有人来问你价格,你一律说不卖。”
“啊?”
“不卖,白送。只要想要这手绢的人拿着这手绢到这城里随便一家布艺店里晃上一圈儿,赞几声咱们的刺绣,这手绢就可以免费领走!”
“哎?这是为什么?”
“你就别问为什么了,直接照做就是了。”
“是,小姐!”
于是,很快,这样精美新奇的纹路自然而然吸引来了很多好奇的群众,再加上不要钱就可以得上这么一块,相当于是白送的。很快就被一抢而空。甚至有好些人都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就等在那个位置等着领手绢。
虽然总有不履行承诺的人。可是手绢儿发的多了,总有些人是记着的。再加上平时逛街的时候就能办了的事,一点也不费劲,还有互相监督的效果。
过了几天之后,慕止息开始在早晨对念儿吩咐一件事:“从今天开始,如果有人问你刺绣是哪儿来的,你就说是咱们最初去的那家布艺店的。”
“可是,小姐,为什么?明明咱们现在卖的话也可以卖到不少钱了啊。”念儿不解地问。
“现在卖的话,咱们终究是小本生意,李妈妈一天能做多少?而再等几天,那些城内的大家布艺店就该沉不住气了。等他们主动上门跟我们谈刺绣图样的出卖问题的话,他们必然已经打听到我们就没有赚钱。而且自己做肯定没有和他们合作强。无论从哪点来看,我们都是不占上风的。所以,我们还得加点猛料。”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整个京城的所有布艺店老板的耳朵里。京城内没有一家独大的布艺店,可以称得上大的布艺店有五六家,平日里都是互相明争暗斗。这下一听说有一家布艺店搞出了新的名头,可那家的老板还死活不承认。眼看着这影响力逐渐壮大,其他几家的老板就有点坐不住了。
而被冤枉的那家布艺店老板也是真的冤啊,明明不是他做的非要赖到他的头上,眼看着其他几家布艺店开始抱成了团,逐渐将他的布艺店孤立了出去。这是在逼着他将图样共享。
可是他真的拿不出什么图样啊!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曾经被他拒绝过的,现在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小姑娘又来了,说着要把图样卖给他家,条件是必须参与这个布艺店每一年的利润分红。
但是她要的又不多。于是布艺店老板一狠心,反正你们也是误会我跟这小姑娘一伙儿,她们也不过是每年要出去那么一笔钱,还不如我就把这个名头坐实了!
于是,慕止息就得到了一家布艺店每月固定的一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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