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你喜欢那个大夫啊?”清媛拿着药跟在邬寄芳身后,一起往楼梯上去。
邬寄芳跟清媛不是太熟,自然也不想把自己太多的事跟她说,便摇摇头没说话。
清媛生得千娇百媚,即使跟女子说话也带着一种销魂。她半捂着嘴说道:“可我还挺喜欢他的。”说着又把双唇凑近邬寄芳的耳边低声地说道:“我刚刚摸到了,他好像还不错。”
邬寄芳听到这话便有点生气了,说道:“你不要随便摸,人家正人君子。”
清媛一双媚眼笑得像狐狸一般说道:“还说你不喜欢他呢?”
邬寄芳睨了清媛一眼,便没再说话。
清媛见邬寄芳是有点生气了,话锋一转说道:“对了,上次你给我配的催情香,能帮我再配一点吗?”
邬寄芳有些惊讶地回头说道:“这么快用完了?”
清媛低声说道:“我给几位官人分了一点,听说他们回家焚上之后跟自家娘子都能战上几个回合,所以人家现在回来找我要呢。”清媛又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到:“如果这香这么好,以后咱们卖这香得了。”
邬寄芳本来就不喜欢自己配的香往外流,听清媛这么说便皱起了眉头,可最终还是没说话。
但没想到这香还真的火起来了,一个月后上门求香的人竟然比上门找乐子的人还多。坊间还出现了“一香欲仙,一焚欲死”这样的美称。邬寄芳觉得不对头啊?再这么下去自己在阅春楼躲着的这件事不是露馅了吗?而且这天下香师虽多,可邬家香的基调可是非常有特点,行内人一闻便知。邬寄芳在宫中以香入毒毒杀了钟离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官兵好像没有把她的脸贴皇榜通缉,但是自己这么招摇那不是引人来抓吗?
邬寄芳想了几天见情况实在是不好控制了,便连夜留书离开了阅春楼,说是乡下有事要离开几天。
可邬寄芳也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走着走着不知道是神差还是鬼使竟然走到了沈再山的医馆门前。
这时候已是深夜,邬寄芳从来不是随意的人,这一点上她的确很羡慕林华宴。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林华宴,那她一定会直接拍门让沈再山开门让她进去。可惜她邬寄芳并没有林华宴那样直来直往的性子,所以只能在这医馆门口看着,良久叹了口气转身就准备离去。
可一转身,竟看到沈再山背着药箱低着头向自己走来。
这个时间?邬寄芳都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只见那沈再山走着走着突然抬头就看到了自己,而后还跑了过来捉急地问道:“芳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邬寄芳被这个人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真是个木头。她咬了咬下唇便说:“我没地方去……”
沈再山一听便更加着急了,怎么就没地方去了呢?是在阅春楼被人欺负了吗?还是不喜欢阅春楼所以跑出来了呢?可是这都不应该深究,既然她说没地方去而来到自己门口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也是信任的呢?以他对邬寄芳的了解,她不会随便找上门来,除非她已经非常相信那人。想到这里沈再山只觉得机不可失,现在把人放走那自己还是男人?
“那……那你要不要在我家先住呢?”沈再山提出的建议让他自己都脸红了起来。
邬寄芳一双凤眼看着沈再山,娇羞着说道:“会不方便吗?”
“不会不会!”沈再山一边说,一边走到医馆门口把门板拿开,回头说道:“进来进来。”
邬寄芳垂着眼睛,唇上带着盈盈微笑,那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月亮的冷光下照得尤其透亮,看得沈再山心中一紧。
不知是地上的积水还是本来就有心,邬寄芳走到沈再山身边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幸好沈再山眼疾手快把人接在怀里才没有摔倒。
可是对方的脸突然就近在咫尺,对方的温度,味道,还有那轻轻抚在自己脸上的鼻息都是如此的清晰。心跳正在加重,眼神也变得迷离。怀里的那人也仿佛要对自己敞开,引得他心痒难耐欺身过去就想一亲芳泽。
“再山?”
一把年迈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机会。
邬寄芳一听到有第三人的声音吓得马上推开了沈再山,红着脸别过了头。
沈再山也脸皮薄的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滚烫。他回头看究竟是谁妨碍自己好事!可只见他那老母亲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娘?”沈再山几步过去扶住了他娘曹莘。
曹莘看了儿子那涨红得像烧猪一样的脸,又看看那一脸娇羞的女子便知道自己坏了儿子的好事。可没想到啊,平时看她儿子老老实实的,竟然找到个这么好看的姑娘,还在大街上就忍不住。曹莘看了儿子一眼便说:“人家姑娘怎么了?”
沈再山讪讪地笑着说道:“娘,这是芳芳姑娘,她暂时住在咱们这。”
邬寄芳整理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浅笑说道:“伯母你好,我是芳芳。”
曹莘心道,这儿子可以啊,直接就把人带回来住了,不错不错,有长进了!便一手拉住邬寄芳说道:“芳芳姑娘,进来进来,这么晚了在外边冷啊,进屋再说。”
邬寄芳见曹莘也是个好人便安下了心,她还怕人家看到一个女子三更半夜来找自己儿子,老人家会不喜欢呢。
曹莘领着邬寄芳进了屋还给她倒了杯热茶。沈再山去整理被铺,而曹莘便坐了下来跟邬寄芳聊天。
曹莘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把这杯媳妇茶给盼到了,心中可别提多高兴了。笑盈盈地问道:“芳芳姑娘是哪里人呐?”
邬寄芳也是很少接触老人,所以也客客气气地说道:“奉城人。”
“哎呀,奉城人好啊,咱们家也是奉城人呐。”然后停了停又问:“姑娘是怎么认识咱们再山的啊?”
邬寄芳想了想,宫中的事应该还是不要说为好,便说:“就是上个月沈大夫给我姐妹接生,那时候认识的。”
“姐妹?”曹莘问道:“姑娘家还有姐妹啊?有几个姐妹啊?”
“额……”邬寄芳心道糟糕说错话了,便随便糊弄过去说道:“就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不是真的姐妹。”
曹莘没在意邬寄芳这说辞,然后又问道:“姑娘家中是做胜行的呀?”
邬寄芳也知道自己有这个坏习惯,只要一提到她家,她便会沉默起来。她怕曹莘会继续问,怎么说她家也是不见得人,这么问下去肯定是要露馅的。
“娘,你别问人家这么多事!”沈再山从后堂跑出来说道。
曹莘听到沈再山言语之间有怪责的意味便回头笑着说道:“哎呀,以后芳芳都是进咱们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邬寄芳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看着远处沈再山脸是马上地涨红了起来,边走过来还便说道:“娘!你在说什么啊!我跟芳芳是朋友啊!”
邬寄芳看着二人,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想起小时候的家里,她跟母亲也是经常斗嘴,有时候母亲斗不过她就用弹她额头,现在想起仿佛已经隔了一辈子这么久。这晚她又做了那个梦,能到自己在母亲的腿上睡着,那种安逸温暖的感觉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放手。
邬寄芳虽然不懂医术,可还是想帮沈再山做点什么。所以便开始从百子柜中拿一点药材制成驱虫驱蚊的香囊放在医馆卖。没想到这香囊非常有效,每天做几个就能卖几个,邬寄芳想留着自己用都留不下来。
沈再山看着正在做香囊的邬寄芳发呆。自己对邬寄芳是越看越喜欢,他暗暗地骂自己迟钝,想起自己明明在宫中的时候就喜欢这邬寄芳了,为什么偏偏要蹉跎到现在都还没表白呢?回过神来自己对那人的喜爱已经满泄到再一滴就要溢出来的地步。他想着不如今晚就直接跟邬寄芳说,让她以后别离开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就这么看得入神的时候,突然一群官兵冲了进医馆,沈再山被吓得整个飞起。回头还想看看自己心中人的时候,竟然见邬寄芳的位置已经空了,那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为首的官爷中气十足地说道:“沈大夫,我家县老爷身体有恙,想让你过去看看!”
沈再山点点头,回头想找一下邬寄芳跟她说一声,结果看了半天竟然还是不见人,而那官爷也在再三催促,便只能拿起药箱就跟着官爷走了。
县老爷也只是吃错了东西导致上吐下泻而已,沈再山给他开了个方子交代了两句便回到了医馆。
这时候已经是酉时了,沈再山想着邬寄芳应该已经做好饭在等自己回家了。今晚,今晚一定要跟她说让她留下来!这么想着,脚下的动作也偷偷地加快了。
可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己娘亲哭丧着脸看着灯火把沈再山着实吓了一跳。
“娘,你怎么了?”沈再山轻轻地放下药箱走到曹莘身边。
曹莘抬头,沈再山才真确看到她的满脸愁容。半晌,曹莘叹了口气说道:“芳芳姑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沈再山简直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