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先是一怔,可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招手让林华宴坐到她身边。近看才发现林华宴眼睛的眼睛还有一点红肿未消,淑妃长长地叹了口气,握起了林华宴的手说道:“下午的事我都知道了。男人啊就是傻蛋,你永远搞不清他下一次会用什么方式来惹你生气。”
林华宴听着这话不知道自己委屈还是觉得钟离誉委屈,可下午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油然而生,那眼泪就像缺堤一般流了下来。
“哎呀,别哭别哭。”淑妃从宫女那儿接过手帕为林华宴擦着眼泪,说道:“你真的这么爱他啊?”
林华宴拿着手帕边擦着眼泪边点头。
淑妃之前在钟离霍那里听说过这林华宴和钟离誉两人最近是气氛正浓,没想到那钟离誉真是块大木头,这不没到几天就把林华宴气得哭了。淑妃伸出手去抱着林华宴的肩膀,让林华宴的脸靠在自己的颈窝中,低声地说道:“宴儿,爱一个人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可是当你事后看回来,今天的心痛可能会是你们日后的宝藏啊。”
“可是他……”林华宴抱着淑妃的腰把整个人都陷入了她的怀里,一边哭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他爱的不是我。”
“怎么可能爱的不是你啊?”淑妃低下头看着林华宴的长睫说道:“是他让人叫我去救你的!我听那人说了,说誉儿想擅闯禁宫可是被拦了下来,刚好看到我宁岁宫的人才喊着他来给我报信。”
淑妃低头给林华宴拨了拨额前的小碎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人都说了,没见过五皇子这么紧张过,也没见过五皇子这么慌过。”
淑妃的低语让林华宴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林华宴知道的,他紧张她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他温柔而已,对于其他人的事他无法坐视不理而已。
她想告诉钟离誉,他的温柔有时候比刀子更锋利,把她的心划得遍体鳞伤。她记得劳军宴那个晚上,她对着那冷得刺骨的湖面把所有饰品和她的心都一起都沉入湖底。那个晚上她就应该死心了,可是他的温柔又再一次把她拉进这个深渊之中,让她现在完全不可自拔。
林华宴,你真的蠢的很,蠢的很啊!
淑妃见林华宴不说话,便伸手去拍拍她的头说道:“既然不想回去,今晚留在我这里住下吧。”回头又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给誉儿传个口信,说宴儿今晚要跟我聊天,不回承锋宫了。”
晚上,林华宴躺在宁岁宫的榻上看着天花,不知道钟离誉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开始习惯了钟离誉那稍高的体温和那平稳的低鼾声。在宁岁宫的这个晚上太安静了,静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只有那隐隐作痛的胸口与她一起对抗这漆黑的夜晚。
一夜无眠,林华宴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淑妃习惯在寝室里用早膳,便叫上林华宴一起过去了。
林华宴进了淑妃寝室,见她难得的清汤挂面,一点都看不出昨晚上那个艳丽逼人的样子。
“睡得好吗?”淑妃让林华宴坐下,便问。
林华宴心想,说睡得好也是骗你的,便低声说道:“一般。”
淑妃喝了一口白粥,放下碗后拿起旁边的巾子擦了擦嘴角,呵呵一笑说道:“下午有马球比赛,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林华宴顺从地点点头,然后听到淑妃又继续说道:“誉儿也会去的。”
林华宴听到这个名字手上一滞,那碗里的粥差点就洒了出来。她抬头看着淑妃,只见淑妃脸上带着一抹姨母笑。
林华宴不知道去看个马球而已是不是都要穿得这么华丽,那头上的步摇,耳垂上的掐丝耳环还有脖子上那珍珠项链都衬得她像会发光一样。最可怕的是淑妃给她挑的那件海棠红色的交领长袍,上面那姹紫嫣红的妆花图案,林华宴真的很久没看到有这么多颜色的衣裳了。
不对?这完全就是淑妃品味啊!!化完妆之后林华宴都觉得自己活脱是一个淑妃二代了!
那淑妃一进来就拉着林华宴一个劲地说好看,可林华宴看她穿得比自己还朴素,这……哎……
马球场上,几个皇家世子已经率先开赛,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场面热闹非凡。
淑妃牵着林华宴进场,观众席的众人先是一静,而后很快便开始窃窃私语。
淑妃和五皇子妃?
昨天五皇子妃被抓了?
五皇子跟别的男人在太医院鬼混?
可皇后把人放了?
发生了什么事?
林华宴咬着牙当做没听到,低着头跟在淑妃身后,一直走到席边坐下。
刚坐下,林华宴就看到观众席上还有另一个老熟人,正是那倾国倾城的樊深樊美人。掐掐手指,林华宴跟樊美人也差不多两个多月没见面了,那樊深依然是寡淡禁欲的美人脸,看得林华宴心中扑通扑通地跳着。
害……其实钟离誉不在自己身边也还是有好处的,自己又可以随心所欲地看美男了。樊深看到林华宴也看着自己,笑着拱手打了个招呼。而林华宴也是笑着挥挥手,示意樊深免礼了。
场上的比赛完结,又换了一批人上场。马场边上钟离誉穿着一身圆领袍,头上,手肘,胸前,膝盖都带着护具。那护具能看出来精心的保养,在阳光底下散发着皮质特有的光泽。
钟离誉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林华宴心头一滞,只是一晚不见,怎么这钟离誉好像又变好看了呢?林华宴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钟离誉的身上,不舍得移开一点视线。
可突然,钟离誉睫毛一颤就向自己看过来。
毫无预兆的两人四目相投,从对方眼里都能看出自己的模样。林华宴心中一惊,手暗暗地抓住了自己的裙摆。别看了,她跟自己说,别再对那人有任何期待了,他的温柔不属于自己。想着便低下了头不再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