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兮忽然失踪,村里也派出了人前去寻找。
给百里未荨医治的责任暂时落到了同样出自长生门的慕战影的身上,慕战影包扎完毕,原本想出门去采药,被齐淳悦给拦下了,最后还是齐淳悦的夫君记下了慕战影所说的草药,自行去采药去了。
百里未荨和慕战影这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竟然都是和他们一样的黑发黑眼,据说大多数来自乾凌,都聚集在了这里。
百里未荨悄悄地来到慕战影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轻声道:“你不觉得这个村子有些古怪吗?”
慕战影点头。
百里未荨见他点头,倒是松了口气,又悄声道:“他们太热情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慕战影想了想,小声道:“或许他们是因为我们也来自乾凌,所以才如此的热情,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百里未荨深感赞同。
数小时之后,齐淳悦的夫君顺利地将草药采回来了,慕战影亲自上阵熬药,药刚熬完,前去寻找秦婉兮的村民神色紧张的回来了。
秦婉兮人不见了,但是他们在树枝上看到一块残破的衣物,布料特殊,正是秦婉兮离开时所穿的那件,而又现场的痕迹来看,秦婉兮像是被什么人强行带走,在挣扎之下,衣服刮到了旁边的树枝上。
百里未荨有些急了,秦婉兮虽然不会什么武功的招数,不能与人打架,但是她会轻功,而且轻功还不错,就算有人要抓她,也不一定追得上她,她却这么轻易地被人带走,看来对方的能力并不低。
慕战影若有所思:“之前师妹就说有人要抓她,后来那群人都被你师父杀了,但是主使的人还在,会不会是主使的人再次派人前来抓师妹?”
百里未荨的脸色微微的变了。
慕战影说得没错,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但是,之前想要抓秦婉兮的人为何会知道秦婉兮眼下在此处?
“有三种可能,”百里未荨的神情很是严肃,她很快地喝完了药,开始分析:“第一,那群人的势力非常大,手段也强,能在短时间之内寻到秦婉兮的踪迹。第二,这次来捉秦婉兮的人和上次的不是同一批。第三,是最坏的也是最好的一种可能性……”
“捉她的还是那些人,但是主使的人实际上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慕战影补充道。
“对,”百里未荨点头,神情凝重:“若是最后一种,找回秦婉兮会容易些,但是那人既然知道了秦婉兮的位置,应该也知道我们的位置,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若是对方要对我们不利,我们便有麻烦了。”
秦婉兮一直在尽心尽力地为百里未荨医治,前几天还治好了迟玉钗的儿子麦伦,就冲着这份恩情,百里未荨也不能放任秦婉兮不管。
“你去联系下村中我们寻活下来的侍卫和侍女,我去找齐淳悦谈一谈。”百里未荨很快地便有了主意。
慕战影对此没有意见,前去联系手下们去了。
千里之外的乾凌国与新禹国的交界处,乾凌国和血萦国的第二场战役已然结束。
第一二场战役之间只不过隔了几天,结果却截然不同,第一场战役当中,乾凌被盟国出卖,损失惨重,败给了血萦国,迟堙为之震怒,当即下令让士兵们备战,就在战略布局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京城忽然有飞鸽前来军营传信,信上是皇太子亲自所想的迎敌对策。
将士看了原本不以为然,原是准备按照原先的计划应战的,谁知又是一京中飞鸽飞来,带来了忠义侯的信件,其极力宣扬皇太子计策之秒,陛下也深以为然,众将士不敢小觑皇太子之计策,细细揣摩了良久,果然发现太子之计谋甚妙,相较于之前军中所拟的计策,简直是云泥之别,当即连夜召集诸位将士,改变作战策略。
在乾凌国的诸位将士在紧急备战的同时,另一边驻扎的血萦国军营和新禹国的皇太后都收到了挑拨离间的神秘信件,上面无非便是一些挑拨离间的内容,收到信件的人虽然都对此嗤之以鼻,并且焚毁了信件,但是掌权者大多疑心重,因此怀疑的种子还是埋在了心底。
次日,乾陵军队大圣,血萦国以及新禹国损失惨重,正好的应对了昨日信件当中的内容,血萦国的将军和新禹国的皇太后心底的疑心更甚,转而派人交涉,大有质问对方的意味,原本结实的联盟因为皇太子的计谋产生了裂缝。、
消息一出,震惊朝野,毕竟皇太子之前资质实在是平庸,就算是最近做出了许多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还是有许多人对皇太子的印象,留在了以前。
这次,皇太子的计谋导致乾凌国大胜,甚至让敌人内部分裂,其智谋绝非常人可与之相比,更有自称知晓天命之人宣称自己接到了上天的旨意,皇太子出宫受到神灵的眷顾,忽然之间通晓世间知识、可谋算一切,乃是继神武太子之后,乾凌国的下一任天赋卓绝的储君。
皇太子在朝中的人气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几乎所有人,尤其是忠君爱国的老臣们,都打心底的欢喜,正如二十多年前,神武太子为国做出了诸多后人难以企及的贡献的时候,真心的认为,这位回归的储君,能够让乾陵王朝变得强大无比。
甚至有许多忠君爱国又想像力比较丰富的臣子,已经开始憧憬乾凌国横扫诸国,一统天下的场景。
此时被众人所称赞的皇太子,正跪在迟堙的面前,神情坚决:“请求父皇废了百里未荨摄政郡主之位!她不过是公主之女,却得了这般的位置,让她掌摄政之权,就算父亲您不在意,但您让儿子如何自处?”
天色已晚,劳累了多日,万分想睡觉却一直被儿子闹得睡不成的迟堙很是不耐烦,但是怕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儿子被自己气得再次出宫,他硬是按耐下了内心深处的熊熊怒火,温声道:“不必担心,你才是正统的储君,之前你没回来,为父朝中政事繁忙,才授予了你表妹这封号,你表妹也知道分寸,万万不会对你有所威胁,你目前所需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再任性。”
皇太子却不肯就此罢休,微微的提高了声调:“父皇!儿臣知道表妹心中有寸分,可是难免会有些乱贼臣子借此机会调拨儿臣和表妹之间的关系,祸乱朝政,难道这也是父皇愿意看到的吗?还有……”
“够了!”迟堙面无表情地打断皇太子,声音有些冷:“你表妹现在生死未卜,有什么事,都等她醒来再说。天色晚了,朕要歇下了。”
皇太子纵使不甘,但也知道迟堙怒了,若是在这个时候还不退下,只会适得其反,便只能佯装恭顺的模样,退出了宫殿。
无人看到,皇太子的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
皇太子离去之后,宫殿的内侧,走出了一位雍容的女子,静静地站在了皇帝的身边,她神情凝重,赫然便是最近和皇帝吵架吵的天翻地覆差点儿要和离的皇后百里芊慧。
百里芊慧望着皇太子离去的方向,眼底渐渐的生出了阴霾。
“这不是我儿子,”她对皇帝说:“你得小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