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在傅启政身边跟了很多年了,他比温禾时大了岁,当初温禾时刚进公司的时候,顾沅帮了她不少的忙。
温禾时对顾沅也一直很客气。
她没想到,自己正打算走,竟然在这个时候碰上了顾沅。
温禾时半天都没有反应,顾沅笑着说:“dlly,傅总如果看到过来一定很开心,我们进去吧。”
顾沅又催了一遍。
温禾时知道,自己今天是骑虎难下了。
她有些懊恼——为什么会一时头脑发热过来呢,她明明已经很清楚他们不可能了。
现在过来,傅启政会怎么看她?肯定认为她很虚伪、出尔反尔——
但,温禾时不好拒绝顾沅,于是只能跟着他走进病房。
温禾时跟在顾沅身后,走进病房之后,就看到傅启政一边打点滴一边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
他还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听到他们开门的动静,傅启政几乎也没什么反应。
后,是顾沅开口提醒了他。
“傅总,dlly来看了。”
听到顾沅这句话,傅启政才停下了里的工作。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温禾时。
这一眼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温禾时看向傅启政,朝着他微笑了一下。
她试图用这样的行为来缓解尴尬,但,傅启政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还在生气吧,温禾时想。
顾沅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于是便主动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单独相处。
顾沅离开之后,温禾时往前走了一步。
“打点滴的时候就不要处理工作了。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工作,我可以帮处理。”
她这话说得很自然,好像之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谁让过来的?”傅启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是说要跟我划清界限吗,既然这样,那就说到做到。”
温禾时被傅启政说得哽了一下。
确实,她这样的行为是有些不合适。
温禾时想了一会儿,解释道:“是婉卿给我打的电话,她说病得比较严重,毕竟是我曾经的上司,作为员工应该来探望一下的。”
温禾时解释得滴水不漏。
说完之后,她又补充:“傅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如果不是站在我前任员工的立场上和我说这番话,那我应该会很乐意听。”傅启政这话几乎没什么起伏。
他的话外音,温禾时怎么可能听不懂——
温禾时抿住了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温禾时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有什么工作,我帮处理吧。”
她想了想,如今这样的情况,她能帮到他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傅启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不过,他这个态度,似乎是不太想接受她的帮助。
两个人正僵持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响起时,温禾时下意识地就想躲。
毕竟,她和傅启政现在真的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是公司的人来看他,免不了要产生麻烦。
温禾时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时候。
傅启政用余光瞥见了温禾时的慌乱,他看向了病房的门,动了动嘴唇,用英语说了一句“请进”。
温禾时当即捏紧了拳头。
来人是傅启政的主治医生,是个华人。
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年龄和傅启政差不多大。
主治医生进来之后,看到傅启政在处理工作,拧眉提醒他:“我似乎提醒过,现在这个阶段要尽可能地保证休息。”
傅启政合上了电脑,淡淡地“嗯”了一声。
温禾时见他合上了电脑,便走上前,将电脑从床上的桌板上拿了起来。
傅启政一看她这个动作,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医生看到温禾时这个动作后,才注意到了她。
他朝着温禾时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对方如此友好,温禾时自然也不会怠慢。
同样地,她也朝着对方微笑了一下。
和温禾时打完招呼之后,年牧安看向了傅启政,笑着问:“女朋友?”
“误”
“嗯,女朋友。”
傅启政的声音和温禾时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
当然,后还是傅启政的声音占了上风。
年牧安也没听到温禾时的那两个字。
傅启政是年牧安这半年来经常接待的病人,两个人也算是熟悉了。
之前倒是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
不过,看看温禾时,年牧安觉得傅启政还挺有眼光的。
温禾时不明白傅启政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温禾时索性就没有驳他的面子。
她想,反正这医生可能一辈子就见这么一次。
被他误会,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这么一想,温禾时也就释然了。
………
温禾时打开了电脑,熟练地输入了傅启政电脑的密码。
电脑打开后,界面停留在邮箱。
他的邮箱内有六十几封未读邮件,都是来自客户的。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投资信息和股票走势图。
温禾时之前经常替他处理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问,很快便上了。
傅启政坐在床边看着温禾时熟练的动作,目光有些复杂。
年牧安给傅启政做了一个日常的检查,顺便为他换上了的吊瓶。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年牧安才离开。
温禾时工作起来的时候格外投入,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年牧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病房里再一次剩下了温禾时和傅启政两个人。
这一次,傅启政也没有再说话。
他就这么看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替他处理工作的温禾时,脸上的表情仍然十分复杂。
他自认为擅长洞悉人心,但此时竟然有些参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了。
前几天见面时,她将话说得那么绝情,他以为她会决绝到以后都不来见他。
可是现在,他生病了,她又过来了。
“ra的资产分析报告是放在桌面的档吗?”傅启政正走神的时候,听到了温禾时的询问。
他回过神来,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温禾时:“好,那我给她回复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工作了几年,很多默契都成了习惯。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能对彼此的意图心领神会。